“華盛頓先生,我能有這個榮幸與您共舞一曲嗎?”
伴隨着禮堂內光線陡然變暗,舞曲聲漸漸響起,一名面帶挑花的婦人突然來到了林克面前緩緩說着。
這讓林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莫名道:
“我妻子可就在這呢,你竟然還敢過來邀請我跳舞?”
“那又怎麼樣?”那婦人表現的比林克更加困惑,“這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應該不是問題纔對。”
婦人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邊上,“瞧,那是我的丈夫。”
林克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禮堂中央原本擺放着學生餐桌的區域內,此刻所有的障礙物都已經被移走,赫然已是變成了一座舞池。
數對中年男女正身處其中,在悠揚的舞曲下翩翩起舞。
講真,林克並沒能認出哪個是眼前這名女子的丈夫。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林克理解對方的意思——貴族圈子裡,向來都是各玩各的。
深吸了一口氣,林克搖頭道:
“我很愛我的妻子。”
說着話,艾米麗也湊上來挽住了林克的手臂,一臉冷漠的看着眼前這名婦人。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婦人說着話,有些落寞的離開了。
臨走前,還用頗爲複雜的目光打量了艾米麗一圈。
那眼神裡,有不解,更有羨慕。
與那婦人一同退去的還有圍攏在林克周圍的不少其他女性。
這些女性雖然與那婦人不是一夥的。
但也都明白一件事。
今晚想要邀請林克跳舞那是不可能的了。
而見狀,艾米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林克說道:
“要不,我們來上一曲?”
“不了,”林克淡淡道,“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這麼着急嗎?”
“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所以,一切儘快吧。”
說着話,林克轉頭對着芙蓉說道:
“你和艾米麗一起回賓客房,儘快,我們留在這裡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另外,加布麗也跟着一起去。”
林克把話說得斬釘截鐵,芙蓉也明白林克這是想要去做什麼。
當即心下一緊,就要拉着加布麗離開禮堂。
卻沒想,加布麗反手竟是把她給拉了回來。
加布麗一臉警惕的望着林克說道:
“你邀請我去你的賓客房間?你這是打得什麼歪主意?我可警告你,布斯巴頓是不允許賓客與學生之間發生過於親密關係的!”
這說的是大實話。
即便是眼下這種舞會,賓客與學生都是不允許一起跳舞的。
這是布斯巴頓用以保護低級學生的方式,要不然以布斯巴頓現在的運行模式,一定會出現很多噁心的事情來。
但規則這東西,自誕生的那一刻就這注定了不可能被百分百執行。
甘願冒險違反規則的人必然是有的。
就像先前的羅拉。
她們打得主意就很明顯。
畢竟,這樣做的收益實在是太大了。
可,林克是真沒這個意思啊!
“呼——”
林克長呼了一口氣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給你們姐妹一個接觸的機會吧了,我短時間內都不會返回賓客房的。也就是說,那裡就只有你們三個女生。如果你還不放心,也可以不去賓客房,轉去外面的空地上說話。”
“所以你這是要引開我們?”
加布麗警惕心不減,繼而用看渣滓的目光看着林克道,“引開我們之後,你們就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比如說,和剛剛那羣女人一起跳舞,順便做一些噁心的事情!”
林克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都已經鼓脹起來了。
自從他掌權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碰見如此難纏的人。
站在加布麗邊上的芙蓉也是急了。
她可是清楚林克等人要去做什麼的。
當即就要再去勸說加布麗。
可還沒等他開口,卻聽加布麗冷笑着說道:
“不過這也和我沒關係,我纔不管你們想要玩些什麼花樣呢,只要是別玩到我們身上就好!”
言罷,她拉着芙蓉離開了禮堂。
從方向上看,應該是去賓客房了。
這讓林克鬆了口氣道:
“艾米麗,跟上去吧,再帶上老克烈,我們這邊的計劃完成後,他會協助你們帶走加布麗並將她擄走的。”
艾米麗點頭會意,快步跟上了已然走遠的芙蓉等人。
而林克與鄧布利多則是對視了一眼,緩緩向着反方向走去。
依照規定,賓客們是不能私自在布斯巴頓城堡內行動的。
因此,馬克西姆等人還分別在禮堂的各個出口設置了禁制,用以限制賓客們的行動範圍。
只可惜,這類禁制對於林克和鄧布利多這種等級的巫師來說,形同虛設。
兩人一路近乎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八樓,而後進入了經過他們研究,決定好了的埋伏地點。
布斯巴頓一號塔樓通向三號塔樓的魔法橋。
這裡可以說是布斯巴頓的標誌性建築了。
兩座塔樓之間足有近百米的距離,卻被一座寬度長達近三米的魔法橋給鏈接在了一起。
說是橋,其實這更像是一條走廊。
橋樑的下方根本不見任何支撐物,以上帝視角去看的話,就彷彿是一根木條被直接安放在了兩座塔樓上一般。
而在橋樑的上方,則是林立的白色羅馬柱以及大理石吊頂。
其上的每一處細節,都紋刻着繁複的花紋以及細碎的魔法寶石碎片。
如果有月光的照耀,這些花紋就將會散發出微弱但卻異常複雜美麗的光芒。
將這座魔法橋樑本身,就變作整個布斯巴頓最美的建築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幾乎就已經是普通巫師所能在布斯巴頓上到的最高處了。
身處此間向下眺望,能清晰看到整座燈火通明的布斯巴頓建築羣。
如果月光再明亮一些,甚至還能看到遠處幽藍色的湖面以及暗紅色的彼岸花海。
這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足以讓人心醉神迷。
“只可惜……今日的天氣不是很好啊。”
鄧布利多望着遠處一片漆黑的夜景,有些遺憾的說着,“我很久以前就聽奧利姆提起過布斯巴頓的美景,原本想着本次前來,應該能親眼目睹一番。卻沒想,天公不作美。”
鄧布利多說着話,整個人看上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惆悵。
順着鄧布利多的話,林克仰頭看向了天際。
便見今夜本就不算太明亮的月亮,此刻已經完全躲在了烏雲背後,只餘絲絲豪光隱約露出,映照出正在高速流動着的大片雲團。
林克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了一抹獰笑: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鄧布利多瞥了林克一眼道:
“你我想要的東西不同,看出來的事物,自然也是不同的。”
林克沒有再理會鄧布利多。
而是掏出了魔杖,在空中刻畫下了一道道密集複雜的陣紋。
這些陣紋自誕生之初便帶着銀白色的閃耀光芒。
但它們中的每一個字符都毫不例外的,在林克刻畫完成的那一瞬間便會瞬間隱沒進黑暗裡。
就彷彿是,它們自動下沉到了另一個次元一般。
這就是反幻影顯形咒的解咒。谷
這種類型的解咒是林克在將幻影顯形咒提升至lv6後自動出現在林克腦海中的。
能夠暫時在一定範圍內解除反幻影顯形咒的限制,卻不會被人發現。
很好用,但也很費時間。
足足一刻鐘後,林克纔將整個完整的陣法刻畫完畢。
他稍稍鬆了口氣,而後便取下了胸前的空間定位胸針。
用胸針的尖刺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點。
那一抹從皮肉中泛出的殷紅色血跡便在黑暗中盪漾了起來。
並逐漸與胸針融爲一體,化作了一扇門戶的形狀。
再然後,一道道身影緩緩從那門戶中走出。
先是弗利家族的獵手團,再然後,魔法部的傲羅們也紛紛出現。
直至門戶消散,林克與鄧布利多周圍竟是已悄然站滿了獵手與傲羅,人數足有五十餘人。
“少爺!”
“弗利委員!”
獵手團與傲羅部隊的指揮官們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被對方卡住,最終互相憤怒的瞪視着。
傲羅部隊的指揮官依舊是桑德。
此刻的他在擔任了一段時間的傲羅辦公室主任後,已然培養出了一股不俗的威勢來。
與之相比,獵手團的指揮官在身份上卻是要差了一些。
老克烈早早的就已經被林克派去保護艾米麗了。
眼下帶領獵手團的,僅僅只是一個臨時指揮。
可即便如此,他卻沒有絲毫畏懼。
看向桑德的目光裡滿是桀驁與不屑。
“這裡,稍後將會爆發一場戰鬥。”
林克淡淡的說着,聞言原本還在對峙着的兩人瞬間轉頭而來,換上了一副恭敬傾聽的模樣,“你們的任務,便是儘可能的隱蔽好自己的身形,不要讓其他人發現。而在戰鬥爆發之後,你們的任務就變成了,守好橋樑兩側,不要讓任何一個無關人等進來打擾我們的戰鬥。”
“是!”
“明白!”
獵手團的臨時指揮官與桑德又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再互相爭執,而是各自帶着人去往了橋樑的兩側開始駐守。
看着他們的身形緩緩消失在夜幕之中,鄧布利多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幻身咒和消音咒也就算了,這是他們本來就該掌握的魔咒。可隱身斗篷又是什麼鬼?”鄧布利多表情糾結的說道,“而且從隱匿效果和速度上來看,還是最高級的那種隱身斗篷。真的有必要在他們身上進行這麼大的投資嗎?這可是足足五十多件最高級的隱身斗篷。如果換算成金加隆的話,應該要有……”
鄧布利多頓了頓,開始了默算。
而林克則是搖頭直接說道:
“五萬五千金加隆左右吧。這是我親自批覆的轉向資金,我還是有印象的。至於爲什麼要在他們身上進行這麼大的投資。效果你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吧?”
鄧布利多遙望着橋樑兩端的黑暗,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多種隱匿法術的加持再加上最頂級隱身斗篷的掩護,效果,的確是非常好。
好到就算是他這種自身傳奇級巫師,在沒有提前知曉的情況,估計也很難察覺到那兩處地方藏了足足五十多個最精銳的戰鬥巫師。
不知想到了什麼,鄧布利多深深的嘆了口氣。
見狀林克砸吧了兩下嘴巴,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明年會增加霍格沃茨方面預算的,標準就按照傲羅部隊和獵手團的來。這樣總行了吧?”
“喔!你願意增加預算,讓學生們過得更好一些總歸是好的,我就替霍格沃茨的全體師生多謝你了。但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鄧布利多繼續凝視着遠處的黑暗,“我只是看着這些人,以及這座布斯巴頓城堡,就難以避免的會聯想到霍格沃茨。加入有一天,霍格沃茨也迎來了像我們這樣的一羣惡客,那該是個多麼可怕的場景……”
“那叫兔死狐悲!”
林克語氣有些不爽的說着,他對鄧布利多的無恥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另外,如果不是我,霍格沃茨早就被食死徒入侵了!
原著裡可是有過食死徒們裡應外合,入侵霍格沃茨甚至直接把鄧布利多都給逼死的記載的!
林克在心裡吐糟着,且什麼也沒有說。
“兔死狐悲嗎?”鄧布利多愣了一下道,“這還真是貼切的比喻,聽起來像是東方的諺語,你可真是博學。不過你似乎從來都沒去過東方吧,這些知識你是從哪得來的?”
林克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鄧布利多,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淡淡的說道:
“把無聊的情緒都收一下吧。現在可不是隨便閒聊的時候。”
“無聊的情緒嗎?”
鄧布利多嘆氣道,“也的確是挺無聊的。”
言罷,鄧布利多緩緩收回了視線,開始與林克一同,繼續凝視着遠處的黑暗。
……
與此同時,布斯巴頓一號塔樓內。
馬克西姆女士正漫步在長長的迴廊內。
迴廊外側遍佈着大量的圓拱形開窗,正對着布斯巴頓城堡外圍燈火通明的建築羣。
這些建築內散發出的燈光通過開窗映照在了迴廊內,在地面上射出了一片片歪斜的圓拱形光影。
馬克西姆就行走在這一片片光亮的剪影之中,歪着頭,不斷打量着下方熱鬧非凡的街道,眼眸中隱約有光芒在閃爍。
這光芒,名爲希望。
“布斯巴頓,變得越來越好了。”
馬克西姆感嘆道,“你多虧了你,馬德羅,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布斯巴頓絕無可能出現怎麼大的變化。”
馬克西姆說的誠懇無比,而她話音落罷之際,她身側,迴廊內側的陰影內,一個人影正緩緩的轉過身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溫潤的聲音從人影口中響起。
馬克西姆聞言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你就是太謙虛了,馬德羅,接下來要去我的辦公室喝一杯嗎?正好我也有些關於布斯巴頓未來的規劃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不了,馬克西姆校長,今天晚間的巡視我還沒有完成。”
“巡視,其實我不太明白,”馬克西姆搖頭道,“現在布斯巴頓的安保措施已經被提升到了近乎極致,我不認爲你還有在城堡內進行巡視的必要。”
“是啊,我也明白,我這大概率僅僅只是無用功。”黑暗中的人影緩緩說着,那溫柔的語調中竟是多了些堅定之意,“可每天不走上那麼幾圈,我心中就感覺不安。就彷彿,我不走的話,就會有危險降臨布斯巴頓一樣。”
馬克西姆的表情微微動容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馬德羅,布斯巴頓,這座學校就像是我的孩子,爲了這座學校,我能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就是這樣的,”黑暗中的馬德羅·裡羅語氣激動的說道,“您說的太對了!”
“如此,那你就先去巡視一圈吧。就當是,讓你心安了。如果真遇到了危險的話,就叫人通知我吧。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會是什麼太過於困難的事情。”
馬克西姆微笑着說罷,還朝後面的拐角處瞄了一眼。
在那裡,正有着幾顆小腦袋偷摸摸的打量着這邊。
那些可都是裡羅教授的追隨者,或者是迷弟迷妹。
能讓這羣學生拋下正在舉行着的舞會追逐至此的,也就只有裡羅教授了。
“馬德羅,學生們敬愛你我並沒有什麼意見,但請注意,師生戀在布斯巴頓是絕對禁止的。”
馬克西姆淡淡說着,頭也不回的便踏上了臺階,向着自己位於頂層的辦公室走去。
裡羅教授這次沒有跟隨,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在失去了馬克西姆龐大身軀的遮擋之後,圓拱形開窗外的光線便肆無忌憚的拋灑在了裡羅教授的身上。
照亮了他那一身整齊黑亮的禮服,也照亮了他不帶任何表情的臉。
不!
用不帶任何表情來形容這張臉都有些不太貼切。
更加準確的說法是,這張臉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就彷彿此刻站立在迴廊之中的,並非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傀儡。
“知道了,馬克西姆校長。”
溫潤而又充滿敬意的聲音再度從裡羅的口中發出。
可他的臉,卻亦如先前那般,沒有任何表情浮現。
直至身後拐角處的那些孩子們歡呼着簇擁到他身邊之時,屬於人類的表情,這纔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溫和的笑着,伸手將那三個孩子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