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利劍裹挾無盡寒光斬來,其勢似天穹傾覆,令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劍自然不可能有一座山那麼大。
但是,這柄斬來的劍所透的一往無前的氣勢卻讓人恍惚間產生幻覺,彷彿眼前正有一座利峰崩塌!
即便只是一段記憶,鄧布利多和阿莫斯塔也不由受激,下意識提起魔杖。
而他們身前的斯萊特林似是早預料到有此一招。
他深邃的面孔不起波瀾,只是淺綠眸子略微閃過無奈,不知何時,一柄杖柄鏤空鑲嵌金紋的蛇木魔杖已在掌心。
不見魔杖如何動作,一個沒有身子,只有猙獰蛇首的蛇怪的腦袋攔在了劍刃下劈之路上。
鏗鏘一聲脆響後,蛇怪血盆大口中兩排銳利的鋸齒齧合,鉗制住了寒光熠熠的劍刃。
只一息.
劍刃微顫,驟然爆發璀璨無匹的赤色電光,而蛇怪蛇首在這強大威能之下,寸寸崩解,化爲黑煙!
附着電光的劍刃繼續斬下,輕而易舉撕碎了斯萊特林的幻影。
斯萊特林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從虛空中探出的半截劍刃。
但是,對決卻並沒有停止!
被密集的赤色電光籠罩的房間中央出現了一片由數百顆寶石般純淨的碧綠星芒所隔絕而出的‘絕對領域’!
領域範圍之內,電光皆被消融!
注視着那領域的阿莫斯塔嘴角動了動。
很顯然,這位斯萊特林學院的創始人在他的古靈閣地下金庫裡爲自己留下的‘教材’是閹割版的。
而他本人,則有能力掌控着更完美的領域。
不過,阿莫斯塔倒不至於因此而心生不滿。
領域的本質,實際上是巫師本人利用自身對於魔法本質的理解所構建出來的一個規則空間。
即爲,巫師以真實的世界爲畫板,創造一個自身爲‘神祇’的小世界。
小世界範圍內,巫師本人幾乎擁有神的權柄!
而領域的強橫程度,則取決於巫師對於魔法的理解。
能夠凝結領域的巫師都對魔法本質有着不同的理解,走出了各自獨特的道路。
所以,沒有任何領域是相同的。
斯萊特林爲他留下的只是啓示,讓阿莫斯塔自己能夠觸類旁通。
虛空中不斷響起一個粗獷音調的爽朗笑聲。
在笑聲主人的操控下,遊離在房間內的電光齊刷刷襲向斯萊特林展露的領域。
那些電光裹挾着銳利的氣息,每一道閃電就似一柄利劍,成千上萬柄利劍齊刷刷刺向斯萊特林的領域,意圖將其撕裂!
激盪的魔力對衝散發的異彩璀璨無比,甚至壓倒了透過落地推窗,照射進房間的日光。
但阿莫斯塔和鄧布利多都神情專注的瞪視着那團遮蔽萬物的光輝。
這種高深莫測的對決於他二人而言的裨益是不言而喻的。
惟一遺憾的是,他們只能通過視覺才感知這場戰鬥,這樣能獲得的信息有限。
對於魔法造詣高深的那些巫師而言,魔力感知纔是他們真正的眼睛!
對決處在一種僵持的態勢中,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顯然都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處在恰到好處的平衡之中。
所以,這間辦公室纔沒有被毀滅。
如果真的放手施爲,別說這間房間,霍格沃茨校園也承受不住他們交手的餘波。
“喝!”
虛空中陡然一聲凌厲的呼喝,阿莫斯塔和鄧布利多頓時心中凜然,他們預知到,這場對決恐怕即將走向尾聲。
萬千襲向領域的赤色電光倏然收攏,一柄完全由電光匯聚而成,充斥着毀滅萬物氣息卻又夾雜着勃勃生機的神罰之劍赫然現世,當頭斬下!
鑲嵌在虛空之中的數百顆碧綠星辰光輝大綻,以全盛之勢迎接這一擊!
預想之中,天開地闢般的爆炸和轟鳴並沒有出現。 赤電匯聚而成的這一劍就似熱刀切黃油一般,雖然遲緩,但順暢的將斯萊特林的領域切開,而領域內鑲嵌在虛空之中的星辰則一顆顆黯淡下去。
虛無中傳來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得意的嘿笑,但是.
隨着房間中央的碧綠光輝消弭,在阿莫斯塔肅穆的凝視下,一股灰色的煙霧從虛空中滲出!
這些灰色的不詳魔力靈巧的纏上了橫呈虛空的赤電之劍,宛如被秋風掃過的碧葉般,格蘭芬多凝聚的這劍在阿莫斯塔肅穆的目光下凋零。
“薩拉查——”
沉寂了幾秒,一個火紅頭髮,方闊臉的男子從虛空中現身。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輕吟,視線牢牢黏在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火熱氣息的男子身上。
阿莫斯塔心中也微微悸動。
這是他第三次親眼見過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了!
從面貌上看,如今的格蘭芬多差不多已經有四十多歲,但具體的年紀,阿莫斯塔也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
魔力能夠延緩軀體的衰老,尤其是魔法造詣達到一定的高度的巫師。
說不定,現在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已經快六十多歲了。
凝視着消融自己魔力的灰霧,格蘭芬多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太愉快,
“你不該利用那座標裡的力量,薩拉查,那力量非常危險,不是巫師可以掌控的--”
“力量只是力量,沒有危險或者安全的區別,戈德里克.而且——”
薩拉查·斯萊特林也從虛無中現身,那盤踞在空間中的灰霧正是由他佩戴的那枚復活石戒指散發出的。
薩拉查·斯萊特林神色淡然,他揚起佩戴戒指的手,灰色霧氣則如倦鳥還林,重新歸於復活石戒指。
“是你在挑釁我,戈德里克。”
“如果你見過了那座島在死亡的侵蝕下最終的下場,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薩拉查--”
揮了揮手,辦公室內的空間面積瞬息間恢復正常,格蘭芬多把他持在手中的寶劍歸於劍鞘,而薩拉查,以及阿莫斯塔和鄧布利多,都盯着他手中的劍。
把大名鼎鼎的格蘭芬多之劍掛在牆上後,穿着白色的單衫順勢從架子上扯下一條汗巾,一邊擦拭,一邊走向在一把高背軟椅坐下的薩拉查,見到自己摯友的眉間仍浮着絲絲不悅,格蘭芬多笑道,
“別那麼小氣,薩拉查你知道,羅伊娜和赫爾加都離開了學校,不知道跑去了哪。
而你也在追查梅林遺存世間的遺蹟,我一個人在霍格沃茨守了兩個月的時間,這種生活對於我而言太枯燥了我只是給自己找點樂子而已——”
薩拉查·斯萊特林在追查梅林的遺蹟?
鄧布利多銀白的眉須動了動,神色透出迷茫。
羅伊娜·拉文克勞女士和赫爾加·赫奇帕奇女士都離開了霍格沃茨,卻沒有向格蘭芬多通報行蹤?
阿莫斯塔眯了眯眼。
這事聽起來也很不正常啊。
“羅伊娜一直沒給你寫信?”
薩拉查端起一杯紅茶,目光穿透繚繞的霧氣,審視着格蘭芬多的表情。
“喔,窺視女士的秘密不是紳士行爲不是嗎?”
格蘭芬多也弄了把椅子坐下,他大大咧咧的坐姿和斯萊特林筆挺的身姿成鮮明對比,他聳了聳肩說,
“她們離開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薩拉查,羅伊娜說她遇到一些小麻煩,需要離開一段時間,赫爾加是去給她幫忙的。”
格蘭芬多一副不怎麼在意的姿態。
但第三視角的鄧布利多和阿莫斯塔都注意到了,斯萊特林藏在嫋嫋白煙後微妙的表情。
該不會是
阿莫斯塔心中一動。
羅伊娜·拉文克勞要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