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因斯可是遊走在邊緣地帶一輩子的老江湖,還能不知道洛哈特在想什麼。
噢,雖然洛哈特也是一個老江湖。
只是,一個是行走在文明社會善於鑽空子的老江湖,一個是遊走在生死邊緣陰暗地帶的老江湖,各有各的長處。
他們都知道,利用‘我知道怎麼開發月球’的信息可以引來安東的參與,費因斯就一定要讓洛哈特將知道的一切都全部寫完。
誒,該說的都在信裡了,安東就沒必要特地來找洛哈特一趟了。
多好。
他們卻不知道,安東正和安娜一起扒拉在一個有着五光十色迷霧邊緣的空間穿梭通道,朝着這裡面看去。
安娜也是好奇,轉頭看向安東,“不知道他寫什麼?氣象咒似乎真的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安東挑了挑眉,輕輕地抽出魔杖。
“這簡單,我們看他寫什麼就可以了。”
如今在洛哈特的辦公室裡有如此多熟悉的身影,每一個人都與自己過去有過諸多的關係,那麼就可以不止窺探與洛哈特的關係了。
隨着他手中的魔杖輕輕一點,一片五光十色的迷霧在安東和費因斯之間蔓延開來。
不僅是費因斯,吉莉安、費爾奇,這兩個人與自己之間也在涌動着五光十色的迷霧。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很理解所謂的靈性長河。”
安東耐心地跟安娜解釋着自己的這個新發現,“就好像記憶構築的時間長河,它就好像一條無邊無際的錄像帶,我們只要循着這條錄像帶找到某個節點進入,就相當於是走入了那個時間裡。”
安娜點了點頭,“是的。”
“一樣的。”安東提及這個臉上滿是發現寶藏的興奮,“每一個人的行爲,生命活動所有的行爲,背後都是每個人的靈性。”
“而我們都知道,人的行爲並不是孤立的,它有社會性。”
“父母教導嬰兒開始走路……”
“小孩子躲在房間的門縫裡看着父母吵架……”
“戀愛的經歷、學習的經歷……”
“等等這一切,都將鑄就每個人獨屬於自己的靈性,影響着他們不同於他人的行爲。”
安娜點了點頭,終於是搞清楚了,“靈性就是我們每一個行爲背後的潛意識思考。”
安東眨了眨眼,“差不多,但更深入,包含更多。”
這方面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繼續說着,“那麼,每一個人的行爲背後的靈性,都伴隨着其他人的行爲而發生變化,這是一種靈性與靈性的交織。”
“當我們理解這一切後,就可以把人、集體、環境、社會等等一切都包含進來,那些影響到生命最本源靈性的一切,共同算作是靈性的長河。”
談到這裡,安娜已經暈了,迷糊地晃了晃腦袋,“不懂。”
這就沒辦法了,靈性的長河安東也不過剛剛搞懂,並沒有辦法用很淺顯的道理去一語道破。
“反正就像時間長河一樣,無視了空間、生命等等一切元素的束縛。”
“靈性的長河也是,無視了空間、時間等等一切,只關注到生命行爲,或者更簡單地說,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安東手中的魔杖輕輕搖晃着,眼前五個光暈正在渲染開。
坐在辦公桌前的洛哈特、站在洛哈特身後的費因斯、站在辦公室角落的吉莉安、守在門口的費爾奇、以及費爾奇懷裡抱着的洛麗絲夫人貓貓。
這些生命都在過往與安東有某種交集,產生着某些關係,而如今,安東循着這些關係,跨越了空間和時間等等的維度,直接降臨到他們的身旁。
很簡單的操作,一切都基於‘灰魔法’的基礎上,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安東拉着安娜走入這些五光十色的迷霧裡面去,就彷彿走入到某種三維立體的畫面中,從費因斯和洛哈特身上‘穿模’而過,低頭望着桌面上寫的內容。
安娜好奇地回頭看了眼費因斯,“他們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安東聳了聳肩,“我們並不在同一個空間裡。”
“因爲並沒有產生靈性的交互。”
安娜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如果這時候跟費因斯說話,我就會出現在這個辦公室裡?”
啪~
安東打了個響指,一臉讚歎地看着安娜,“是的,沒錯,看來你終於搞懂了!”
安娜滿眼的驚歎,“梅林的鬍子,安東,我覺得這種感覺特別像三大死亡聖器的隱身斗篷產生的效果!”
“!!!”
安東正低頭看着洛哈特寫的內容,聞言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左右,咂摸了一下嘴巴,“好傢伙,還真的是!”
魔法基於現實世界、魔法基於人類乃至所有智慧生靈做出行爲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魔法並不虛幻。
只要是真實存在,幾千年漫長的巫師歷史,總會有人觸及到這個領域,以各種不同的方式。
安東並不會驚訝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過往有某些人做到。
他要研究的是完整的魔法理論體系,與那些靠着某種靈感搞出來的不同。
可複製的,可傳授的。
見安娜已經搞懂,安東再度將注意力放到洛哈特正在寫的信紙中。
氣象咒?
這確實是一個極爲可行的方式,特別是將其套用到‘人與環境’的灰魔法領域進行研究的話,就顯得愈發的恰到好處了。
一瞬間,所有的思緒瞬間捋通。
似乎,改造月球的環境,只需要做到兩步即可。
第一步,先通過《巫師界》實體戰棋的方式,讓地球的巫師通過附身在人偶的方式,創造出人類在月球上的集體意識。
第二步,撬動集體意識,以灰魔法的方式,施展氣象咒,引發月球產生‘人類居住地’的地球同化。
這樣一來,將會倒逼月球產生魔力暴動,變成一個魔法存在的環境。
“還真的有用,洛哈特教授果然不愧是閱歷豐富的暢銷書小說家。”安東挑了挑眉,對着安娜說着。
“那……”安娜指了指洛哈特,“他好像不大願意去幫斯內普教授,在信裡給你寫求救呢,你要幫幫他嗎?”
安東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了眼洛哈特,一隻眼化爲湛藍色,電光涌動着。
“不!”
“他告訴過我,希望在魔法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也許,這正是他的機遇!”
況且,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弄死了,安東幫忙復活就可以了,多大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