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格林德沃的眼睛
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從書架櫃子裡找出一個盒子，古銅色，上面滿是灰銀色的古怪圖案，四四方方，差不多裝一個人頭的體積。
他有些緬懷地看着它，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放在辦公桌上。
魔杖輕輕一點，魔法光芒閃爍，盒子自然伸展，露出裡面一顆眼球。
一顆籃球大小的眼球。
“格林德沃的眼睛，這……”
鄧布利多話還沒有說完，安東驚叫了一聲，“你把他的眼睛挖出來了？”
“！！！！”
鄧布利多難得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語調，“這是鍊金物品！”
“哦。”安東鬆了口氣。
媽耶~
巫師世界有時候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論述，挖出一顆眼球出來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顆眼珠看起來像是一個水晶球，裡面有着濃郁的黑霧翻動，不時有湛藍色的電光閃爍。
老鄧撫摸着眼球，微笑着說道，“格林德沃是一個先知，他總能看到一些未來的畫面，爲了讓我也擁有這個美妙的能力，他製作了這個眼睛。”
他擠了擠眼睛，露出一副小孩子式嘲笑的表情，“但他失敗了。”
“這顆眼睛不能讓人看見未來，它只能探尋真實。”老鄧豎起手指頭，有些驕傲的說着，“探尋靈魂深處的真實。”
他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安東坐下來。
接着他那滿是古怪戒指的修長雙手扶着眼睛扭轉方向，將正中間的瞳孔對準了安東。
“看着它，這東西沒有那麼靈驗，你需要徹底敞開心扉，就好像照鏡子找自己臉上的痘痘一般，去渴望窺見自我靈魂的真實。”
“就好像照鏡子那樣。”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這個小孩的探究慾望是那麼的純粹。”
老鄧用一種很微妙的語氣唸叨着，安東卻只能在眼睛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皮膚白白嫩嫩，水潤有光澤，超帥。
“這眼睛好像沒用。”
“不要再關注這顆眼睛，去看瞳孔裡的自己……”
轟！
一個無聲的炸響，就好像突然整個世界都爆炸了一般，安東的視野快速地穿梭，所見之處盡是五光十色的濃霧。
直到最深處。
詭異的圖像出現在安東面前。
一個看起來半透明黑色的靈魂，安東認得，那是自己現在的模樣。
無數的黑線連接着另外一個靈魂，一個扭曲快看不清人形的靈魂。
只是那個靈魂裂開了無數的裂縫，無數的電光從裂縫中延伸而出，這讓這具靈魂痛苦地扭曲着，哀嚎着——這道靈魂彷彿隨時都會被撕裂成一團濃霧。
“咦，你的體內有兩道靈魂。”鄧布利多的身影在他身旁出現，好奇地看着這副影像，“看起來是雙胞胎，可惜你們的連結並沒有徹底斷裂，它跟你一起共用了一副身體。”
安東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只是神色莫名地看着那個扭曲的靈魂。
鄧布利多驚歎，“你的雙生兄弟寄居在你的體內，看來並沒有誕生靈智。這個世間的奇妙總是探索不盡，各種巧合總會造就每個個體的天賦。”
“由於這道沒有意識的靈魂，你應對針對靈魂的魔咒相當於多了一道盾牌，你在變身上的成就，也來源於它的不穩定。”
安東沉默地看着那個靈魂，最終嘆了口氣。
“有沒有辦法將我們之間的聯繫切斷掉，讓他能徹底走向亡魂的世界？”
鄧布利多詫異地看着他，“如果這樣的話，你將徹底失去這些天賦，變身的天賦，抵抗靈魂攻擊的天賦。”
安東搖了搖頭，“我欠他的，對吧，我搶了他的身體，我還把他當做擋箭牌，還利用他被撕裂的特性成就變身的天賦。”
“他看起來太痛苦了，我不喜歡。”
“我不想這樣欠他的，我寧願變成一個普通的人，也不願看他那麼痛苦。”
鄧布利多笑了，輕輕地拍了拍安東的肩膀，“你有着大多數人都沒有的品質。”
“不後悔？”
“不後悔！”
“真的不後悔？”
“老頭你煩不煩啊，我確實挺後悔的，但是事有所爲有所不爲，如果你有能耐，就幫個忙好嗎？”
鄧布利多聳了聳肩，“我確實有辦法做，他們都叫我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我太有辦法了。”
說着，還調皮地擠了擠眼睛。
他認真地看着安東，“很多時候，優秀的人都是會說，要是自己能變得平凡一點，那也許會很好。但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平凡大衆的痛苦，那些人只希望自己哪怕稍微優秀那麼一點點，都會謝天謝地。”
安東淡淡地看着鄧布利多，“相信我，我知道平凡的感覺，你要是話再那麼多，我就真後悔了。”
深吸了一口氣，“動手吧！”
“如你所願。”鄧布利多微笑，“如果你因此天賦變得平凡，我會補償你，畢竟這是我親手造成的。”
他擡起了手，輕輕伸出修長的手指頭。
“你說的哈，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安東說話到一半，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老鄧手指頭迸發出綠色的魔咒光芒，衝向兩個靈魂連接的黑線上，輕輕一撩，就斷了好幾根。
他陡然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好多。
但這不是重點。
安東目瞪口呆地看着鄧布利多，“無杖施法、無聲咒……的阿瓦達啃大瓜？”
你這個糟老頭用魔咒限制我使用黑魔法，自己卻耍得這麼溜？
又是無杖施法，又是無聲咒，你知不知道這是不可饒恕咒啊？啊？
鄧布利多滑稽一笑，“靈魂手術刀，你的發明，很有用不是嗎？”
是是是。
你真棒。
安東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
“……”
隨着一條條連接的黑線斷開，安東感覺自己舒服極了。就好像本來身上扛着幾十包麻袋裝的沙土，如今一袋袋的拿走，整個人也變得輕鬆起來。
甚至，他有種如意掌控身軀的感覺。
他擡起手，有些詫異的看着。
安東很確信，如果自己讓幾個手指頭同時分別變成狼人手指、蝰蛇尾巴和變色風鳥的翅膀，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所以，其實切割開那個原身的快要撕裂的靈魂，自己反而愈發的有變形的天賦？
是原身靈魂阻礙了自己的發展？
鄧布利多的動作很快，乾淨利落，精準優雅，一場完美的手術。
隨着最後輕輕的一抹，兩個靈魂徹底割裂了開來。
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一種彷彿存在彷彿不存在的半透明帷幕出現在半空中，彷彿是亙古不變的就一直在哪裡，只是經歷了死亡才真實地看到它。
那道無意識的靈魂開始飄蕩向帷幕，臉上盪漾起了笑容，彷彿在說——嘿，太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鄧……鄧布利多，你看到了嗎？”安東驚呆了。
“難以置信！”鄧布利多也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所以！”安東用力的抓住鄧布利多的手臂，惡狠狠的指着向帷幕飄蕩過去的靈魂，“特麼被當做擋箭牌的是我，我被這貨頂在前面承受無數的惡咒，最終整個靈魂都快撕裂了？”
鄧布利多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起來，是如此。”
“快，幫我解開限制，我要給他一發索命咒！”安東氣極。
見鄧布利多不爲所動，安東怒氣衝衝地抽出魔杖，“箭矢咒！”
咻，一道箭支飛向靈魂。
他感覺自己現在釋放魔咒變得格外的暢快而自然，而且威力明顯增大了很多，但這樣讓他愈發的不爽。
哦，所以之前老子是被這貨拖累了？
“統統石化！”
“牽引繩索！”
“忠心的守護者！”
“火摶象咒！”
“……”
鄧布利多在後面用力抓住他，“冷靜，孩子，冷靜，你不是很大氣的嗎？別這樣！”
“我大氣個屁，我要他死！”
突然，安東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糟糕！”鄧布利多凝視着那個幾乎快不成人形的靈魂，“你的靈魂看起來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