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來到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時候,老巫師費因斯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斯內普和費因斯就成了好朋友,關係好到會一起分析斯內普去阿茲卡班遇到的一些情況。
要知道那可是去做間諜啊,能把這些事情跟費因斯說,絕對是關係好到一定程度的。
不過老巫師不愧是的遊走在巫師社會邊緣地帶的老江湖,很多時候都能一語中的,以獨到的角度爲斯內普出謀劃策。
老巫師不止一次提出自己的建議,更希望斯內普退出這一場無意義的潛伏。
用他的話來說——“你給鄧布利多教授搞再多情報都沒有用,最多也就是影響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的戰鬥,但一點都不會影響到黑魔王。”
“人家本身是頂級巫師,食死徒就是死光了,能影響他什麼?隨手一招,幾天內又會有人前仆後繼地補充上來。”
“你的目標是黑魔王,不是他的勢力,也不是食死徒和鳳凰社的戰局,懂嗎?”
然後老巫師還清晰地給斯內普做出規劃。
安東一直記得老巫師當時的表情。
這老頭當時端着一杯冰可樂,一手指着辦公室落地窗外的魁地奇球場,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示意斯內普看過去。
“看到沒有,哈利波特!”
“鄧布利多準備用來對付伏地魔的鋒利匕首,你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那孩子身上!”
“哎呦,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那孩子天賦那麼好,你看他學成那幅鳥樣。”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一開始就能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這種好地方,要是淪落到我們那種邊緣地帶,嘎嘎嘎……,我跟你說,這孩子現在絕對是一個黑魔法高手!”
“看,安東就是榜樣。”
然後他還勸斯內普,“於公,你是教授,教書育人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學校雖然是所有的孩子都教,但我們都知道大部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天賦,大家都會照着以前師徒傳帶的方式教一些親授學徒。”
“於私,你欠莉莉的,多教教她兒子,這也算是一種彌補。”
“多好?”
言辭懇切,條例清晰。
然而斯內普就是不聽。
老巫師嘲諷他,說他是傲嬌,又希望保護莉莉的兒子,又不想去教詹姆斯的兒子。
賤人就是矯情。
矯情的很~
今天這位賤人,呸,說錯,是斯內普,他從阿茲卡班歸來時,似乎有些煩躁。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黑魔王了……”
斯內普的心底大抵是絕望的,他希望爲莉莉報仇,爲此不惜重新潛伏進食死徒的隊伍,對大仇人伏地魔卑躬屈膝。
可是他漸漸發現,似乎自己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那麼的無力。
不僅是如此,他要找到弄死黑魔王的機會,也似乎縹緲到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吉莉安·尼克勞斯給大家泡了一些咖啡,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斯內普,嘴脣動了動,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安靜地坐到一旁。
老巫師費因斯聽着斯內普的講述,眯了眯眼,轉頭看向安東,“我愚蠢的徒弟,你認爲呢?”
安東是屬於斯內普硬拉過來參與的,老斯希望安東能及時的瞭解伏地魔的一些動向和信息。
按照費因斯的說法,斯內普可能是將殺黑魔王的期待放到了安東身上。
不過費因斯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就他那愚蠢徒弟的德行,真要下手殺伏地魔,確實下得了手,但徹底將伏地魔滅殺,嘎嘎嘎,那可就不好說。
安東這人,別看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心裡頭柔軟得很。
特別在乎情分的那種。
好傢伙!
這安東能忍,當場就跟費因斯吵起來,當時一會兒說馬上就要單槍匹馬去阿茲卡班弄死伏地魔,一會兒又說你這是激將,你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我根本不想理會。
“黑魔王其實沒有變。”安東想了想,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說道,在坐的幾個,就屬他最懂伏地魔了。
見斯內普和費因斯都看過來,安東組織着詞語,手舞足蹈地比劃着,“怎麼說呢?他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政治智慧,至少比我見過的福吉啊、老羅納爾多啊,都差遠了,甚至連斯克林傑都比不上。”
“嘎嘎嘎……”老巫師費因斯樂了,“他要是聽到你這樣講他,今晚就得血洗魔法部。”
“我說的是實事。”安東撇了撇嘴,“我說的那幾個,都是政客。黑魔王就是個混混頭子,他來來去去搞的就是那一套,就沒有變過。”
斯內普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安東,“什麼意思?”
“首先,拖人下水,搞投名狀那一套。”
安東眯了眯眼,仰頭向着窗外望去,眼神放空,嘴裡一點點地勾勒着自己對於老伏的見解。
“他要在‘聖裡德爾’這個國度建立基本盤,其實最主要的並不是製作什麼‘次巫師大軍’,什麼麻瓜與巫師之間的緩衝帶……”
說到這個,安東嘴角帶着嘲諷,“這種事,魔法部可能會去做,格林德沃可能會去做,黑魔王可看不上。”
“對,就是看不上,他連跟魔法天賦稍弱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都看不上了,更不用說實在比不過巫師連魔力都不能自主暴動的殘缺版巫師。”
會有這方面的分析,除了往昔的瞭解,也在於與波特家族的接觸。老伏似乎看不上,或者說不介意波特家族的研究,否則哪裡能輪到自己過去摘桃子。
在老伏的眼裡,巫師就是神靈,而世間的神靈,並不需要太多。
“他現在打算做這件事,就是讓不知道是否忠誠的食死徒,不知道是否可靠的新投靠者們,將所有人都拉下水。”
“讓他們參與到這件事情裡,然後用‘黃金家族’的名頭吊着他們,讓他們拼命去做事,徹底地走到《國際巫師保密法》的對立面。”
“會選擇‘聖裡德爾’這個國度,也不過是給那些打算反對他卻又畏懼他的勢力一個臺階下。”
“看,堂堂黑魔王,就選擇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小打小鬧而已。”
“又不是衝着英國來的,也不是衝着歐洲任何一個國家,或者是美洲的國家。”
安東雙手一拍,攤了攤手,“侵犯了底線,但卻處於不痛不癢的程度,很多時候態度就會變得微妙起來。”
說完他停頓了下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等老巫師和斯內普都思考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第二,就是龐大利益的誘惑了。”
“他帶着大家搶了一個看似肥美的小村莊,每個參與進來的海島都吃得滿嘴流油……”
“接下來嘛,都不用他提醒,大家自然而然地會將目光放在比這個貧瘠島嶼國度更富饒的其他地方。”
“從以前食死徒爲了黑魔王,變成現在大家爲了利益,手下們能爆發出的力量絕對不是同日而語的。”
“比如說盧修斯·馬爾福,這貨一定會爲了家族榮光這種事情,搶破頭地衝在第一個,並毫無保留地、極盡全力地跟其他家族爭奪這些收穫。”
“最有意思的是,整個巫師世界,只有黑魔王,對,唯有他,才能保護他們劫掠的果實,才能一直維持他們在這些地方的長久利益。”
“還有,第三,……”
不知不覺,月上柳梢頭。
安東滔滔不絕地講述着老伏的種種意圖,‘心靈之湖’裡的伏地魔的倒映就越來越清晰。
末了,他嘎嘎嘎地笑着,“這些,其實跟以前不是也差不多嘛,只是變得理智了,手法會有所變化,但底子裡就是那些。”
“甚至他現在佔據阿茲卡班,我都知道他的用意。”
“不就是讓那些純血家族出身的食死徒們好好看着,看着這個關押了他們那麼多年的監獄,每天都看着,明確那麼一件事……”
“如果他失敗了,這些手下又要被關進這個可怕的地方,永遠!”
說完,安東端起手中的咖啡,愕然發現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牛奶。
尼克勞斯女巫對他笑着點了點頭,“晚上不要喝那麼多咖啡。”
安東對她笑着點了點頭,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嘴巴上沾了一圈白白的‘鬍子’,滑稽的臉上說着滑稽音調的話語。
“威脅、分贓、庇護、人情、保護費……”
“他就是個混混頭子,我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