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的黑魔法生物抓捕申請很順利地批覆了下來。
作爲一名優秀的黑魔法生物防禦學家,他知道怎麼跟魔法部打交道——不去提及這些黑魔法生物產生時麻瓜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只講述這隻黑魔法生物,以及大量充滿專業術語的黑魔法生物危險性評估報告。
但哪怕是盧平嘴裡說的順利,審批依然進行了三天。
據說山羊鬍中年人裡普男巫說,這還是他託人去幫忙催促了一下,否則這份申請還會一直襬在某個天天就知道看着女職員發呆的猥瑣巫師官僚辦公桌上。
噢~
無所謂了。
盧平並不急,相比抓捕這頭黑魔法生物‘毀滅陰影’,他更希望幫小女孩走出心靈中的陰影。
幹起了心理醫生該乾的活兒。
山羊鬍裡普男巫覺得鬱抑症只是誇張的說法,盧平可不這樣看,‘毀滅陰影’這種黑魔法生物是真的會毀滅宿主的心靈。
每天一個療程,小女孩漸漸看起來開朗了很多,連帶着她那兩個糟糕的父母吵架都變得少了很多。
然而陰影依然還未散去……
那個打算投資這裡的商人開始花錢找人遊說這棟公寓樓裡的人,嗯,一部分人。
公寓樓裡的住戶在短短三天裡產生了極大的撕裂,開始互相仇視着。
更可怕的是,這個商人向這個街區散播關於他入駐大樓營業後大家將會得到何種便利和服務,於是整棟公寓大樓的人感受到了這條街區的排斥。
安東這三天一邊聽着小女孩的父親罵罵咧咧地講述這些,一邊感受着籠罩這個大樓的魔力團的變化,簡直是收穫滿滿。
有一點是極其確定的:一切魔法都不是無根之源。
公寓住戶一部分人得到補償後帶來的變化,被分化後互相敵對的變化,爆發肢體衝突後矛盾升級帶來的變化,街區周遭帶來影響後的變化……
一切的一切,在如此短短兩天裡,整個大樓上的魔力團的‘韻味’簡直是每時每刻都在產生着劇變。
它有時候就好似突然就要消散了。
有時候又如烈火烹油一般,再度席捲而起濤濤的烈焰。
這一切再度印證了之前的魔法理論——魔法是心靈的力量。
哪怕是無法撬動魔力的麻瓜,在底層魔力世界的運轉下,依然會對周遭的環境產生如此有趣的影響。
當然,也可以說是可怕的。
命運就像一個調皮的小賤人,將一切的罪惡統統降臨到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身上。
當安東跟安娜講述這些的時候,安娜驚歎了一聲,“那這樣說的話,放到一個國度來說,是不是國民的人心,也在影響着一個國度的氣運?”
氣運這兩個字,她特地用中文講出來,因爲不管是她的母語法語,還是後來學習的英語和古如尼文,都沒有辦法闡述出這樣的概念。
“氣運?”安東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在一個巫師世界聽到這樣的名詞,多多少少有點串味了。”
“不會呀!”
安娜一副‘盲生,我發現了華點’一樣興奮地揮舞着小拳頭,“你的家鄉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一國氣運衰敗時人心的匯聚,絕對會產生一個頭最可怕的黑魔法生物!”
“哈哈哈……”
安東樂了,“有趣的說法。”
遇到安娜簡直是他這個穿越者最大的幸福,還有什麼比一個也懂他那個世界文化的人陪伴在身旁一起交流更美好的事情嗎?根本不會感覺到孤單了呀。
他們也不是一直待在小女孩的家裡,每天一個療程結束,盧平就帶着兩個小傢伙離開,回到租住的酒店。
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到處去逛逛,增長一些見識。
盧平不知道是去哪裡租來了一輛車,每天帶着兩個小孩逛起了紐約這座大城市。
1994年的紐約街頭很是繁華,街道上盡數是穿着西裝領帶的人。
這個年代似乎更喜歡穿暗色調的衣物,黑色,藏藍色,深灰色,遠遠望去烏泱泱的一片,零星穿插着一些穿着淺色衣物和手挽着西裝外套穿着白襯衫的人,莫名讓人有種規整和活潑交雜的感覺。
從人羣中朝車道上望去,鳴笛的紅色消防車,塞得車道滿滿當當的黃色計程車,還有各式樣的小轎車,一切看上很是熱鬧。
街邊的牆壁上盡是塗鴉,安東還看到《老友記》的幾個主角的塗鴉頭像。這時候的美國已經有雙子大樓了,異常高大的建築真的會讓站在地面仰視的人心中產生極大的震撼。
相比於麻瓜世界的飛速發展,巫師世界就顯得糟糕許多。
驅車來到中央公園的位置,盧平帶着他們徒步走入這個佔據城市中心面積極大的森林,在一堆石頭堆疊和高大樹木之間,就看到一個藤蔓掩蓋的兔子洞。
接着他們抽出魔杖輕輕伸入兔子洞裡,只覺得整個人一陣旋轉,再度恢復視野,已經出現在一個陰暗潮溼的街道上。
這個街道應該就在中央公園的正下方,無數粗細不同的樹根從頭頂上的土層中延伸而下,有的化爲一根根柱子支撐着這個巨大洞穴,有的向下延伸,包裹在一個個木板搭建的屋子上。
“美國巫師有一個極大的特點。”盧平一路上都在跟安東和安娜講述着關於這個國度的一些見識,“遠超一半的巫師都分佈在廣泛的農場鄉鎮,魔法國會其實並不能管轄到這些人,他們更多的是管理大城市裡居住的巫師。”
“於是他們建立了一個個小型的商業街道,通過這些資源集散的中心,與這些鄉村巫師達成一種間接的管理辦法。”
這個入口是一個轉頭堆砌的拱形過道,盧平指着牆上用鉚釘固定的一個生鏽的銅牌,“中央公園地下街,就是其中一個小型街道,它的經營範圍被限制在生活物資和娛樂上,並沒有古靈閣、貓頭鷹郵局、魔杖店和書店這些重要的設施。”
“通過一個個分化的街道,不讓鄉村巫師們過於集中地聚集到一個地方產生大量的交流。”
他笑着說道,“所以如果你生活在這裡,收到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書,那麼家長就有得忙碌了。”
相較於重要商店的缺失,這裡更多的是各種糖果店、玩具店、咖啡店、服裝店和酒館。
安東甚至還看到一家中餐館。
只是他擡頭仔細看了眼這家所謂‘中餐館’掛在牆壁上的菜單配圖,瞬間提不起進去品嚐一口的想法。
爲毛肉夾饃的饃是用帶有芝麻的麪包,你確定這不是漢堡包?
最後盧平帶着他們來到一家售賣麪包、披薩和啤酒的餐館,唔,或者說是酒館。
反正店家提供的食物端上來看起來賣相還不錯。
盧平找了個機會,跟店老闆示意了一下,朝着後廚走去,“我得去了解一下這邊的情報,你們喜歡吃什麼可以跟妖精服務員點餐。”
安東發現周遭的巫師都在談論一個極爲熱門的話題。
不是伏地魔歸來,也不是格林德沃歸來,更不是憂心於最新的局勢,而是——魁地奇世界盃。
四年一度的魁地奇世界盃在8月份就要舉行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東知道這場賽事,他的傲羅老師老羅納爾多曾經一度嚮往成爲‘魔法體育運動司’的司長,就是因爲這一屆魁地奇世界盃舉辦地點是在愛爾蘭。
老羅納爾多十分雞賊地說,如果去年升任司長的職務是‘魔法體育運動司’的司長,那麼他只要主辦好這一場,就可以混成極大的資歷,接下來可以徹底混吃等死了。
安東並不同意這樣的看法,如今老伏歸來,這種匯聚全球目光的賽事,他怎麼可能不會考慮去露面一下呢,甚至不當場殺死幾個反對者,怎麼能對得起他黑魔王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