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史上最慢的速度辦好出院手續,等到三人在帝都醫院門口再次聚首,誰都看出洋溢在這對小情侶之間粉紅色的小氣泡,那熱切的眼神,親暱的迴護,握緊的手掌,證明凱斯牧只用了一句話就哄得有變心苗頭的阿蘿死心塌地。
凱斯牧的滿面春風,蘇藍看在眼裡,恨在心底。另一面,她又氣阿蘿沒良心,塞西斯失蹤好幾天,也不見那個眼中只有異性的女人問候一聲。她意有所指地問道“塞西斯呢?”
“我怎麼知道?”阿蘿沒好氣地答了一句。
蘇藍挑眉,問道“你們兩個又怎麼了?”
“還不是……”阿蘿回過頭,朝着蘇藍不住口地埋汰那個失蹤的吸血鬼親王。蘇藍笑眯眯地聽着,雙眼示威性地瞄了眼司機,開心不已地想道這就是你的地位,永遠在塞西斯之下!
凱斯牧從鏡中看出蘇藍的挑釁之意,勾起淡淡一笑,趁着等紅燈的短暫時刻,他不經意地開口道“晚上與我一道參加我父親的宴會,可好?”
聞訊,阿蘿立即回頭,激動的小腦袋差點撞上車頂,她又驚又急,道“見你家裡的人?不要,我一點理準備也沒有。”
“那我先送你回去。”凱斯牧臉上的溫意降低,淡淡地回頭,淡淡地接受她的拒絕。
阿蘿躊躇了一下,剛剛堅定的心在瞄到男友的冷臉再次猶豫,她到底該不該去?塞西斯,能給她拿主意的塞西斯到底哪裡去了?可惡,一聲不說就走掉!
我們知道。凱斯牧這人是做好了萬全地準備,要牢牢地守住少女年輕易變的心。他突如其來地邀請,顯然是他套牢少女之心的重要步驟之一。
然而。我們更知道,他的小算盤落到有心人地計劃裡頭。那便是所謂的“自己找死怨不得誰!”
後排地蘇藍強忍住心中的興奮,順着意思推了一把,道“還要什麼準備?你現在的名氣還能給宴會錦上添花呢。”
“可是……”阿蘿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此刻般不確定,在她充滿自信的心裡,只要有勇氣.wap,更新最快.只要有毅力,沒有她做不到地事。可是如果凱斯牧的家人不喜歡自己怎麼辦?當日芳妮的話忽然浮上心頭,她更加不知所措。
看出她的掙扎,凱斯牧輕輕一嘆,雙眼平視前方,雙手穩穩地轉着方向盤,口氣平淡,道“不去也沒有關係,不必這麼爲難。海茵特。我不想讓你皺眉。”
凱斯牧略帶愛憐的清冷嗓子,促使阿蘿毫不猶豫地點頭,她道“那你今天晚上要一直一直陪着我!”這樣我纔有足夠的勇氣。可是,塞西斯。你爲什麼不在?
輕輕地應好。同時,也很鄭重地囑託道“你也要答應我。今晚你不會離開我身邊一步遠,即使那個人是塞西斯。”
阿蘿雖然奇怪,但也很肯定地點頭,她不再忐忑,她此刻是快樂的“那就這樣說定了哦。今天晚上,嘻嘻,我會好好表現不讓你丟臉的。對你母親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該穿什麼樣地衣服,挑什麼顏色?……凱斯牧抿脣淺笑,清冷目光深處有着隱隱的自得。他便不信,如果塞西斯死掉,父親還能狠得下心除掉唯一的知情人。
看着在前排車位上又蹦又跳地阿蘿,笑得那麼燦爛,嘴巴嘰嘰喳喳呱噪得一刻也停不下來,凱斯牧不時地輕聲應好,情人間淡淡的不濃烈地溫馨在那輕輕一垂首淡淡一微笑間漫延,這一切美麗得可以。
蘇藍笑得異常諷刺小朋友,你可千萬別愛上不該愛地人!到時候,我怕會很不好意思必須對你下手哩。
三人忙活了數個小時,兩位大小美人才打扮好,凱斯牧驅車帶着她們駛向宰相府。
晚上七時三許,凱斯牧和阿蘿手挽手一同走進宴會會場,刷刷刷……這對遲到的小情人得到了全體賓客隆重地注目禮,白衣青年是宴會主人最出色的接班人帝都政壇的新寵,黑裙少女是帝都本月的話題女王媒體焦點,男的清冷女的純然一步步慢慢走進會場,無比坦然地接受衆人雷達似地掃描。
“她就是宰相公子選的女伴?”
“最近報紙上都是她的新聞,聽說她跟羅斯金家的走得很近?”
“聽說是幹特警的。”
“哦,難怪宰相夫人的臉色那麼特別。”
“呵呵,異類唄。”
人羣裡傳出些無禮的私語,阿蘿眨眨眼,當沒聽見。凱斯牧打從心眼裡滿意阿蘿的風度,微微一笑,側頭悄悄道“我以爲你會很緊張。”
面對看好戲的人羣,阿蘿的頭仰得高高的,身姿擺得無比端正,合乎禮節的淺笑就像天生的貴族一樣,無可挑剔。她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皮,低聲回道“早習慣了。”
這時,雍榮華貴的宰相夫人迎上來,輕輕擁抱了一下小兒子,掛着得體的淺笑,道“怎麼這麼晚?你父親找了你幾次,快去吧。”
即使是對着熱情的母親,凱斯牧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他開始介紹手中挽着的少女,溫言道“母親大人,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海茵特。”
阿蘿正想打招呼,卻見對方正眼都不瞅她一眼,依舊用最輕緩的語氣,輕聲輕語地囑咐她的愛子“兒子,事情很重要,跟十方軍分區軍團長下一任人選有關,你大哥正在爭取這個位置,快去,不要在今天這個日子惹你父親生氣。”
“我會的,母親大人。”凱斯牧僅用點頭表示收到她的提醒,並沒有如他母親所願離開阿蘿身邊,反帶着女伴到餐桌旁體貼地爲她取食。
宰相夫人寒着臉,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回到她的社交圈裡,其中一位貴婦,笑道“金斯曼夫人,她就是你選的媳婦麼?真是有眼光,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一身黑,活像個黑寡婦,活活活……“鬆濟夫人,我的兒子凱斯牧在帝都人稱年優雅貴族的典範,他的品味之高雅人人稱頌。”宰相夫人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用極其高傲極其冷漠的腔調指桑罵槐地提醒道,“至於那一位,稱她爲不自量力的野麻雀還有損夫人的眼界呢。”
忿然的阿蘿放下刀叉,強忍着怒氣不對凱斯牧母親發飆。她斜過頭,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先前嘲笑她的女人,突然道“老母豬,我看你纔像死了老公,打扮得這麼花俏想找野男人麼?吶,要不要我給你找兩打來,技術超棒,保證讓你欲仙欲死,省得你這麼飢渴胡亂咬人,價錢好說!”
衆貴婦目瞪口呆,這麼粗俗不堪飽含諷刺的話竟從這個看似天真單純的少女紅脣下不斷吐出,看來她們小瞧了現在的年輕人!
凱斯牧也從沒聽過哪一個女人會如此不給人留有餘地,在貴族圈子裡足夠驚世駭俗。他不得不用輕咳掩飾他噴出鼻腔的連笑聲,根本不必擔心他的小女友不適應,她不把人氣吐血就算是種幸福了。
而混入人羣中的蘇藍,雙肩聳動,同樣笑得連連噴氣,阿蘿果然是個天才呢。
她等着的珀勒豐,也在此時進場,藉着錯身的時候,悄悄地塞了一把利器給她。蘇藍接下,隨即舉起酒杯和他互碰了一下,道“多謝,怎麼出去?”
珀勒豐微微一笑,手中杯子一歪,酒水打翻在蘇藍的裙襬上,從僵硬的蘇藍腰間拉出一條手絹,爲其擦拭,酒漬反而擴散,他無比懊惱地道歉,道“抱歉,這位夫人,得麻煩你去二樓更衣間了。那邊廂珀勒豐正忙着送蘇藍出出去,這邊廂則在上演一出美男馴悍記。
在照顧阿蘿的同時,凱斯牧習慣性地也兼顧全場。他看到十方軍軍團長走向他的父親和大哥,帶着兩個少女和他們在會場另一端談笑風生。他心中一動,分區軍團長的分配事關帝國地方軍權的歸屬問題,攸關家族未來十年的權勢與地位,必須爭取。
他道“海茵特,我過去一下。”
順着凱斯牧的目光,阿蘿望過去,她只看到兩個跟她不對盤的女人阿蘭塔和卡爾西納,尤其是後者,看得阿蘿冷哼聲聲,她拉住凱斯牧不讓他走,輕聲道“你答應過我的!”
凱斯牧無奈,按住她的雙肩,柔聲保證道“我只和康威利軍團長打聲招呼,馬上回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