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考失利,憂鬱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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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的時候,靜菲回來了,變得更加的沉默,班主任找她談話,問:這一個月你去哪裡了?

“沒什麼,出去透透氣了”

“是不是壓力太大,現在狀態怎樣?”

“嗯,現在心情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嗎,有事情可以跟老師聊聊,壓力大是很正常的”

“嗯,沒事”

“哎,好好複習吧”

這一個月是個恐怖的時期,就在高考前一個多月的樣子,阿榮找到她,原來阿榮的一筆生意虧了幾萬塊,被他叔叔臭罵一頓,心煩下的阿榮又想起了靜菲,覺得都是靜菲的錯,如果當初老爸沒有死的話,自己還會受叔叔的鳥氣麼,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越想越生氣,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回到城鎮找到靜菲,看着靜菲努力複習,看樣子十有八九能考上重點大學遠離這小山村,內心一陣不平衡,憑什麼罪魁禍首生活的越來越好,而我這個受害者卻混的如此悽慘,越想心裡越不甘,於是威脅靜菲,每天在校門口等着靜菲,沒錢了向靜菲要,靜菲上課他就在附近的網吧上網,還時不時的發一些骯髒的短信騷擾靜菲,阿榮惡狠狠的對靜菲說:這世道老天爺真是瞎了狗眼,你這個賤人怎麼越過越好,想考上重點大學遠離我是吧,我偏不讓你如意。

靜菲一來怕事情鬧大,對自己不好,二來心裡確實有點內疚,爲自己當初那麼的絕情,所以一直忍受着,不敢告訴別人,但是隨着高考的臨近,阿榮越來越過分,有時候晚上很晚了,還一直的打電話來,關機了的話他又翻牆到宿舍樓下大喊大叫,弄的大家一直抱怨那來的瘋子,實在受不了了,心想着惹不起我還躲得起,先出去散散心,過了一段時間等阿榮發現自己不在學校了,也許就會走吧。

這一個月靜菲去了臨省的一個小山村,完全沒有信號,住在好久沒有聯繫的姑婆家,就這樣每天睡覺爬山跟姑婆下地幹活,想着自己的未來,晚上的時候跟姑婆一起在院子裡乘涼,姑婆是一個囉嗦的人,會一直重複講着當年的事情,靜菲很認真的聽着,每次講完之後靜菲都會很羨慕,也一直想不通,以前的人吃不飽穿不暖,一個月難得有一次肉吃,但是活的那麼的快樂充實,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夠擁有美好的未來,現在能吃飽了,穿的也好看了,但是人們反而更加的不快樂,或許是內心裡有太多的慾望,想要的東西太多了,纔會這樣的不快樂,就像自己,如果當初自己要求的東西少點,就這樣認命的跟阿榮一起,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些事情發生了,只是,每個人內心中都有理想,不想一輩子做個向上天妥協的人,所以這些是註定的,不是嗎?

臨近高考的前一天,照樣的,傍晚跟姑婆吃完飯一起在院子裡乘涼,姑婆有點奇怪,沒有繼續講她當年的事情,而是意味深長的對靜菲說:你姑父死的時候,我很傷心,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很多人說你姑婆是剋夫的人,註定要一個人過,當時我真是絕望啊,習慣了有個伴,忽然之間一個人了,每天以淚洗面,當時的你還小,7、8歲的樣子,所有的人都安慰我說,人死不能復生,只有你,靜靜的站在我旁邊,什麼都沒說,眼裡的倔強震撼了我,那是一種不甘,堅定的眼神。

之前,女人是很沒有地位的,有酒席的時候,女人們要等到男人吃完了才能上席吃男人們吃剩的菜,家裡面添了男丁,連帶的做母親的都有光,殺雞殺豬辦酒席呀,可熱鬧了,若是生了個女兒,冷冷清清的,鞭炮都沒得放,還得受婆婆老公的氣,更別說工作了,理想了夢想了,有口飯吃,丈夫對自己好點就是女人一輩子的幸福了。你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姑婆從小就知道,小時候被你爸打了,連哭都不哭,一句話都沒說,恨恨的瞪着他,我記得有一次你手都被你爸打斷了,硬是沒吭聲,那時連你爸都怕了,也就是從那一刻姑婆就相信你跟姐姐妹妹是不一樣的,你有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時代不一樣了,女人有地位了,也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了,男女平等了,姑婆很羨慕你們生在好時代,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有機會實現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時候,就像當年總以爲這日子沒法過了,這困難沒法克服了,但是隻要再堅持走,走的慢沒關係,把眼光,把心思放在前面的路上而不是你的肩上,慢慢的你就會忘記你肩上的重擔,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千萬不要因爲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人都是有惰性的,休息了還想再休息。回學校去吧,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逃避有用嗎,跟姑婆一輩子在這個小山村嗎,姑婆不在了你怎麼辦呢?

那晚靜菲想了很多很多,看着屋外的光影,思緒飄向遠方,忽然之間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束縛我們手腳的都是那些世俗的東西,別人的看法,自己的虛榮心。

高考前兩天,靜菲收拾行李,告別了姑婆家,回到學校,果然阿榮走了,打開手機,裡面有三四十條阿榮發的短信,威脅恐嚇,最後的一條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還會找你的,你給我記住”,靜菲毅然的把這些信息給刪了,冷笑了下,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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