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走了一陣,發現這裡器械更多了,地上還有很多雜物。由於時間太久,堆積在一起,都融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我見兩人左看看,右瞧瞧,提醒他們:“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這些屍體雖然都已經死了。但是於晨光只是把胎盤放在暗格裡,從他說來,前後至少上了幾十個胎盤。可是我們進來後,在門口並沒有看到一個胎盤。也就是說,這裡面肯定有東西胎盤取走了。”
兩人身體一震,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李東還笑了起來:“你小子可以啊,下到這洞裡智商直線飆升啊!”
我苦笑道:“洞裡陰氣太重,這提神醒腦的,智商不升不行。”
江碧瑤搖搖頭:“這種情況,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倒讓我重新認識你們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我們全神戒備,繼續向前行進着。
再走了一百多米,如果算來,我們離地面應該有二十多米深了。
這越向下走,心裡那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雙眼更是越來越痛。照理說,這非常沒有道理。自我煉成清月眼後,再修習術法,身體一直很好。更何況,清月眼裡住了一個通靈鬼嬰。視力倍兒棒,比以前可強了不只一點半點。現在一雙眼睛很疼,也就證明,前面肯定有着不得了的東西。
“在這!”
我正想着,李東突然喊出聲,我一瞧,立刻和江碧瑤快步跑到他身前,順着電筒的光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擺在左前方。
走到近前,我們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塊黑色的石頭,好像插在地裡,沒有任何特別。
我們左瞧瞧,右看看,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
李東伸手就要摸。
我提醒他道:“等等,沒理由在路中間莫名其妙擺着一塊石頭,肯定有所玄虛。”
江碧瑤說:“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都無語了,對她說:“我要知道就好了。反正小心總沒錯的,大家注意別動。”
他們齊齊點了點頭,沒有觸碰。
我們湊近細看,發現不論石頭上,還是其周圍,一沒刻字二沒貼符。你說如果是意外落在這裡的石頭,可是這石頭棱角分明,看樣子材質還有些特殊,又像是有意爲之的。
“這到底是什麼呢…”
這時候,李東從懷裡取出一個羅盤,指針沒有任何反應,在周圍數米處走過,都沒有任何反應。
“前面還有空間,這石頭又沒有反應,安老鬼佈置的東西肯定不是這個。走,我們接着找!”
李東把羅盤收入包裡,轉頭向前方行去了。
我盯着這塊石頭,心裡始終覺得不對勁。這個山洞裡不說一馬平川,也非常平坦。尤其是,先前雖發現屍體,還有一些物體,但都朽得爛了。唯獨這甬道中間,豎了一塊石頭,當真是鶴立雞羣的。
此時,江碧瑤打着電筒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我再瞧瞧。”
我感覺眼睛越來越痛,於是打開清月眼一瞧。
這個時候,清月眼剛打開,還沒有看清這石頭是什麼東西。突然一聲巨響,有點類似於陽破,把個我嚇的身子一哆嗦。
“怎麼回事?”
兩人同時轉身,目光齊齊露在我身上。
他們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就衝這一聲陽破,肯定是我觸發什麼東西了。
我把雙手擡起,一臉無辜:“我真沒碰,就看了一眼。”
李東破口罵道:“我們看都沒事,你小子一看就出問題。你小子是二郎神下凡,開天眼,射神光了?”
我哭笑不得,但這個時候來不及分辨這些,於是用電筒照着四周,李東更拿出羅盤,發現指針劇烈轉動,速度快得像夏天的風扇。
“完蛋了,肯定是放出什麼玩意兒來了!”
不用李東說,江碧瑤先嘆了口氣,然後便把東西取了出來。
“你小子,是不能誇的是吧。”
李東也很無語,把羅盤放回包裡,一把抽出了短刀。他這柄短刀比江碧瑤的長一些,刀身也直得多。但觀其刀柄紋式,還有鋒利的刀鋒,應該也是柄專用武器。
我把摺疊鏟取了出來,尋思:“都是各門派的傳人,他們都有各種武器,我怎麼這麼寒酸。當初連一塊雷擊木都要去取,許師傅是不是藏私了啊?”
我念頭一轉,想到我的鎮煞符還是很有用,於是在他們身上貼了一張,打着電筒四處亂照。
本來我的鎮煞符已經用完,還好兩人帶得有符紙和丹砂,在車上我將就畫了一些。到了醫院後,抽時間也畫了幾張,僅當應急用。
而且,因爲和江碧瑤鬥那次,我覺得五丁開路符作用較大。畫了許多五丁開路符,用得也不多,現在餘下的比鎮煞符還多一些。
兩人並沒有拒絕,江碧瑤就不說了,苗族本不擅長這個。在符道而言,似乎我比李東也要強些。
我們圍成一圈,正嚴陣以待。突然,我聞到了一股糊味。
“我還沒見過燒死過的鬼血屍或者陰魂?”
我臉色一白,壓低聲音問仌:“燒死過的血屍和陰魂,你們有沒有見過。”
李東沉吟道:“火能焚灼一切陰穢,人如果給燒死成灰燼,陰魂都有可能給燒得灰飛煙滅。當然,燒死的陰魂也有,但與其他陰魂並沒有什麼兩樣,不可能有糊味。而給燒死的屍體,燒得太嚴重當然不可能製成血屍,那就是可能燒得不太嚴重的……”
李東還在說,江碧瑤突然驚道:“李東,你別廢話了,不是血屍陰魂,是你自己身上着火了。”
我一聽,和江碧把電筒一照,發現李東身上貼着那張鎮煞符冒着煙,很快就燒了個洞。前面幾次,我也見過符紙貼在血屍身上着火的,但現在可是貼在李東身上。
我嚇了一跳一大跳,一把將他身上的符扯了下來,叫道:“這怎麼回事?”
江碧瑤叱道:“還用說嗎?肯定是你剛纔第三隻眼開神光觸發了什麼,李東肯定是撞煞了!”
江碧瑤反應比我快,在發現李東身上活符冒煙的一剎那,立即把割破中指,把鮮血甩在李東身上。
我沒有落後,同樣把手指割破,將鮮血灑在李東身上。
鮮血落在李東身上後,李東一聲慘叫,身體更是倒飛而起,重重摔在地上。我們跑上前,還沒有跑到李東身邊,李東突然站了起來,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們。
我一看完蛋了,這眼神跟當初撞煞的羅富貴和周明一模一樣。
啪啪兩聲,李東的電筒和東西齊齊落地,兩隻手不停哆嗦。
畢竟李東不是周明和羅富貴那些尋常人。
上他身的陰魂,首先就得過他這一關。看現在的樣子,李東的應該知道自己撞煞,正在和入體的陰魂相鬥。
我們看得清楚,上前一把推倒李東,擡起一腳踩住李東的胳膊,防止他暴起傷人。
江碧瑤迅速撕開李東衣服,直接割破手指,用鮮血李東背心畫了一個圖案。但這時候,李東雙腿快速轉動,我都快制不住了,嘴裡發出嗬嗬聲,十分恐怖。
“翻個身。”
江碧瑤一聲厲喝,我不敢不聽,用力把李東翻了個身,死死壓着。刷的一聲,江碧瑤又把他前面衣服撕開,依葫蘆畫瓢在胸前畫了個圖案。
我知道這是她苗族特有驅煞的方式,我倒認出不出來。不過,這跟道家驅鬼除煞的術法是一個道理。
許師傅曾給我講過,人剛剛被惡鬼衝體的時候,是可以驅除的。道家術法有記載,人被惡鬼衝煞後,之所以語無倫次,六親不認,是被陰氣衝心脈。心脈給陰氣迷惑,自然神志不清。但惡鬼徹底融合需要一定時間,依人的體質與惡鬼的怨氣不同,這個時間也不同。
在這段時間,只要借陽及時,是可以把陰魂驅逐出來的。
許師傅當時教過我畫鎮煞符,五丁開路等等符紙。下一步,便是打算是教我這個。如今看來,我學到的陰山術法確實太少。
畫完過後,李東動作果然變得小了,但喉嚨不斷的哼着,像在咳痰。一雙漆黑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我們,煞氣沖天。
江碧瑤皺皺眉頭,衝我喊:“你應該有把陰魂引出來的東西,快做。”
“把陰魂引出來麼?”
我靈機一動,於是立刻把引魂符取了出來,然後一把貼在了李東的身上。這引魂符本來有引人魂魄恢復的作用,李東魂魄給陰魂佔據,現在處於弱勢。而那陰魂煞氣極重,對於陰魂來講,吸引力會小很多。現在,李東需要的就是借陽,裝大陰魂,一舉將這陰魂驅逐出身體。
我這一張引魂符貼上過後,片刻間,李東身子便不再不抖,趴在地上不斷喘氣。
我瞧着李東,仍然有些擔憂:“李東,你怎麼樣了…?”
“啊…我怎麼了?”
李東長出了一口氣,身體不斷抖動。
“快!咬舌頭!”
江碧瑤提醒道,李東果然聽話,重重咬了下舌頭,吐出一口鮮血在地上。
身體一軟,突然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眼睛一瞪,李東難道給那隻陰魂給害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