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只得先去看看地勢。
由於我成了所謂的神鬼先生,所有的村子的人都過來看熱鬧。消息傳到工地,連一些工地沒事的人,都跑過來看熱鬧。
我走到哪裡去,後面就跟着數十人,威風倒是挺威風,但我實在不習慣。
我走了一圈,並沒有什麼收穫,直到來到村頭,看到前方的小河,當面前出現那個地勢時,立刻高興給趙老闆說:“找到了,是河堤…河堤…”
趙老闆被我突如其來的興奮嚇了一跳,忙詢問怎麼回事。
我冷靜下來,跟他說問題就出現在河堤,讓他召集幾十個工人,隨我吩咐。
現在工地停工,趙老闆有的是人。一個電話,立刻就召集了十幾個民工,來到這裡。
這些民工聽說要做事,但這個村子鬧鬼鬧得厲害,起先個個都不肯。在趙老闆重賞之下,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前方那河堤那一邊,就是操場河,這幾年河水少了不少,河堤也就是個擺設。聽說被規劃後,可能就是個噴水池類的景觀。
我左轉右轉,來到一個小土丘前,指着土丘前的空地。再來到河堤上,看着周圍的環境,對他們說道:“就是這裡,肯定沒錯了。”
河的沿岸有兩排突起的河堤,但在這塊地方正好有一條小溪由南向北匯入河中。小溪南邊有一排柳樹,將小溪和操場河圍成了一個好像弓箭的形狀。
由於趙老闆的到來,已經搬出去的村長也巴巴跑了過來,我指着前方這片河堤問他:“這以前可是墳地?”
村長點點頭,對我說:“是啊。據縣誌記載,這裡原本一直是亂葬崗。不過解放後,村裡死人都往東邊埋,基本上不埋這了。”
趙老闆很相信我,上前問我:“林兄弟,到底怎麼了?”
我告訴他們:“你們看,這個的地勢,小山河繞過這裡是一個弧形,這個小河正好從這個弧形的中間匯入操場河,那裡偏偏栽了一排柳樹,正好把這個弧形封死了,趙老闆,你看看這個形狀像什麼?”
“像啥?”
趙老闆和村長都是一愣,在苦苦思索。
那工頭卻插了一句:“像啥,莫非是像找婆娘乾的那個?”
“我去。”
我一聽,差點從河堤上載下來,這個工頭還真是簡單直接,我也不想再賣關子了:“錯了,趙老闆,村長,你們看看。這個東西有些想一個小北斗七星。這在我們道家風水學上來說,是一個殍地。”
“殍地是啥?”
幾人面面相覷,當然不明白怎麼回事。
我只好不厭其煩跟他們解釋:“殍地,也叫作陰窨,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就會形成殍地。通俗一點講,就是陰屍地,一個地方埋的屍體太多了。外加有水,再以柳樹聚陰困住神魂。這樣一來,這個地方的陰氣聚集,會越來越重。那些屍體好像浮於陰氣中,謂之殍地!”
我這麼一說,趙老闆就算了,村長和工頭的問題更多了。
我可不是來看風水的,也不跟他們糾纏,就對趙老闆說:“我猜想,這裡肯定是古代的墳地,而這條小河並非天然,而是人工引入。假如此地無河,風水還可以的,但有了河,這裡就是養匿陰氣的好地方。水是主陰的,這裡連河帶溪,有兩條水脈,加上兩排柳樹擋住了陰氣向外發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陰氣。北頭七星爲上佳風水之地,但這個北斗太小,近看實似兵器彎刀,此乃大煞之象。死人的怨氣因水聚陰,便未散盡。現又被煞氣象催之,長久下來,遲早會出事的。
大家聽我說得頭頭是道,大多人把先前看我年輕不靠譜的念頭,立刻拋到一邊,又是無數問題問我。
雖然同爲低層人民,但我是不太喜歡這些大叔大媽的。他們精力過人,閒心又多,由於年代所限,見識教育不足。現在年老,遇到好奇的事,戰鬥力是很強的。
一時間,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像來到鬧事一樣,吵得我頭都大了。
我對趙老闆說:“趙老闆,你先讓人把這些大叔大媽趕走,不然待會出了什麼事,只怕就更麻煩了。”
趙老闆恍然大悟,立刻打電話,叫了工地的兩隊保安過來。將那些大叔大媽勸到遠處,再拉起橫條,不能靠近。
那些大叔大媽當然不會輕易放棄,或在橫條外,或爬樹,或上房頂,個個都在遠處圍觀,十分壯觀。
做完這一切後,趙老闆對我說:“林兄弟,現在差不多了吧,你是說這個殍地下面有什麼東西嗎?”
我老實跟他說:“我也不清楚。不過據我猜測,由於解放後就沒有再埋屍體,這裡陰氣雖越積越重。但這個村一直都沒有事,是沒有撞煞。如果我沒猜錯,很可能是工地挖到古墓,開墓後煞氣外溢。這裡距工地不過千米,煞氣由地脈傳來,與此地撞了煞。一些厲害的怨氣陰魂,趁機就溢了出去,男子陽氣最重。首先受到影響的,當然就是村子裡那些青壯年了。”
我剛說完,一直沒有說話的江碧瑤有些驚訝:“你小子口才不錯啊!”
我先是一喜,但看她的眼神,知道她諷刺我像個神棍,只好笑笑:“江小姐誇獎了。”
趙老闆本來很好奇江碧瑤身份,我不說,他也不好詢問,只好問我:“那這下面到底有什麼呢?”
我搖了搖頭:“還不好說,先挖再說吧。”
趙老闆表示明白,就讓工頭行動。
工頭上前,帶着十幾名工人指前方那片,大吼一聲:“挖!”
民工大多樸實敦厚,只要決定做一件事,幹事十分賣力。不到一個小時,已經在小河邊挖下三四米多深。不一會兒,一個村民大喊:“大家快看,好像挖着東西了!”
此時的村民,就跟田裡的蛤蟆被受了驚,個個扔下鐵杴就跑。眨眼的功夫,全都蹦躂到在我的身後,原來挖着了一口大石棺。
我臉色一喜,幾步跑到河堤邊,江碧瑤也跟了上來。
趙老闆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來,我見那些民工個個怕得要命,大笑對他們說:“小爺我看得出這東西,也能治這東西,你們怕個啥,跟我接着挖,快!”
民工們相互看了一眼,在工頭的帶領下,戰戰兢兢的撿起鐵杴羊鎬又開始挖。大概半個小時,這口大石棺完全被挖出來了。
民工們把棺材拖到河堤上,當掀開蓋子,都嚇了一大跳。
棺材裡居然放着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保存還非常完好。這具男屍渾身上下,都有些溼,一頭灰白長髮,身體高大。從衣服上來看,好像是清朝的人。說也奇怪,這男屍如果一直給泡着,這具石棺也不真空,應該早腐爛了纔對。現在保存得還這麼好,肯定大有蹊蹺。
這樣也證明我沒有猜錯,這裡果然埋了一具陰氣最重的屍體。就是這具屍體,煞氣外泄,衝撞了村民。
民工們先是非常害怕,看到我在,心定了些,現在又嘖嘖稱奇。
不過,我的心理卻有些糾結。
因爲,這個村子正是這個城市的紫晨關所在。安老鬼肯定會在這裡佈置東西,但這柳樹和殍地,顯然不是安老鬼佈置的。又聯想起城中村的羅富貴一家的遭遇,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好像把我帶到另一個神秘的力量去了。
但當務之急,當然是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安老鬼佈置的手段,也才能顯眼。於是,我立刻讓趙老闆,趕緊搬好幾大捆柴火過來。
但這裡陰氣太重,如果燒了屍體,煞氣外泄,再衝撞了這裡陰氣,到時情勢不可控制,那就麻煩了。
男屍當然不能在這裡燒,要將男屍搬到其他地方去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沒有人願意動。這個時候,工頭居然第一個站出來,大吼:“不就是一個破屍首嗎,我弄,誰過來搭把手?”
工頭這一帶頭,剩下的青壯年受到鼓勵,紛紛都跳了出來。
衆人一陣忙活,把屍體搬到了空地遠處。
早有人弄來幾捆柴禾,堆在一起,把男屍橫擺着放了上去。
爲了不讓待會燒屍發生變故,我在屍體上身上貼了鎮煞符,然後拿起火把,走上前剛要把火把投上去,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幹什麼,不能燒。”
我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村邊走過來三四人。
領頭的是個戴眼境,身體蠻高壯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左右的樣子。後面跟着的,也都是年輕人。個個穿着衝鋒衣,戴着手套和袖套,身上還沾着不少泥。
幾人走到我們面前,個個顯得眼睛裡帶着蔑視,有些橫,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趙老闆看不悅,咳嗽一聲,當先道:“林兄弟,介紹給你認識一下。這位是考古隊王教授的徒弟潘多,別看潘兄弟年紀不大,卻是博士吶。這次工地古墓考古發掘,就是這位潘博士負責。”
我一聽卻黑了臉:“考古博士,搞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