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內,衆人噤若寒蟬。
在場的人都是小門小派的弟子,或者是一些沒有門派卻有傳承的散修,道門大派的弟子出門向來是成羣結隊的,一旦有危險或者衝突大都羣起攻之,實力不足的誰都不敢惹。
衆人敢怒不敢言,即便有人的功力高於這些武當的外門弟子也不敢惹,因爲他們是有後臺的人,武當外門的弟子也是武當弟子,一旦被外人欺負,內門的人知道肯定會找上門來,內門的弟子打不過,內門長老總不是哪個人可以對付的。
白髮少年被潑了一臉的酒水,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他擦着臉上的酒水看向面前的少年,眼中殺氣陡現。
少年說道:“喲,看你這身後揹着五把劍還怪嚇人的,劍並不是越多越好的。”
少年說着就要去拔白髮少年身後的劍,我這時候站起身來,端着酒杯走向白髮少年的桌子,口中說道:“人家不願意讓的話坐在旁邊不就是了,非要坐在中間幹什麼,旁邊又不是坐不下,坐中間也不會多一塊肉。”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少年看着我,咬着門牙說道。
我一杯酒直接潑在他的臉上,說道:“不要跟誰說話都帶髒字,有些人,就算你找天王老子做靠山,你也惹不起。”
武當弟子見我潑了酒水,一瞬間拔劍在手,少年一拳打來,被我一巴掌扇出七八米遠。
“殺了他,給我把他剁成肉醬!”少年尖聲叫道。
武當衆弟子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眯着眼睛問道:“你是誰?”
我說道:“名不經傳。”
中年男子說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惹了誰?”
“正派領袖,武當門人,而你應該是外門的大弟子吧?”我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三四十歲的人了還在外門,帶着一幫烏合之衆欺負別人,你去找個三大至尊門庭的弟子欺負,或者找峨嵋弟子欺負那纔是本事,在這裡耀武揚威裝給誰看呢?”
中年男子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管你是何門何派,先斬了再說!”
客棧的店家看這架勢連忙勸阻,中年男子不理會,揮手示意衆人羣起攻之,桌邊端坐的白髮少年眼神微凜,他食指擺動,背後藏在紅色劍鞘中的劍突然顫抖,我抓住白髮少年的手腕說道:“我來就好。”
白髮少年收回道訣,我看着衝來的諸多手持長劍的武當弟子,一拳擊出,最先衝來的弟子就倒飛出去,跌落客棧門外,其與弟子都被我輕描淡寫地幾巴掌扇飛出去,扇得頭破血流,嘴歪眼斜,如今我的力量一拳揮出就是上
萬斤,若是不加以控制,一拳足以打死這些人。
衆人被我打得東倒西歪,慘叫哭嗥,中年男子大吼一聲,拳頭上覆蓋着一層土黃色的光芒,一拳打向我的胸口。
“咦,裂山訣?”我沒想到武當的人也有人修煉這門道術的,當初裂山訣幫了我的大忙,如今我已經將這門功法修煉大乘,這門功法相對來說低階一些,我的拳頭上也覆蓋着一層土黃色的光芒,兩拳相對,轟的一聲,中年男子的手腕當即折斷,手臂上的骨頭都從胳膊的位置刺出來,觸目驚心。
“滾!”我淡淡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中年男子說道:“不知道閣下敢不敢留下姓名?”
“楊浩。”我說道。“不過再讓我見到你的話,你很可能就再也看不見日出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帶着地上哀嚎的衆人離開了客棧,我說道:“店家,算算打壞的桌椅多少錢,算在我的賬上。”
我說完看向白髮少年說道:“一起喝一杯?”
白髮少年說道:“沒空。”
白髮少年說完起身向樓上走去,他走到樓梯上的時候停下腳步,側着面孔說道:“我叫東方玉卿。”
我笑了笑,看着少年走上閣樓,看來這個叫東方玉卿的少年知道我的用意。
我在天台頂上的時候之所以沒殺人,而是浪費脣舌口頭言教,就是怕在崑崙瑤池的護山結界開啓之前引起太大騷動,同樣,剛剛爲了這個叫東方玉卿的人出頭,是因爲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他的修爲不在我之下,而且背上的劍很特殊,若是他剛剛殺了那些武當弟子,勢必會引起騷動,武當的高手若是敢來,視他的行爲是挑釁,勢必要有一場惡戰。
而崑崙瑤池的護山結界開啓之後再動手的話就不一樣了,護山結界一旦開啓,天下各門各派的人蜂擁而上搶奪聖藥,倒時候不死人才怪,各門各派弟子爭相鬥豔,強者出頭,弱者淘汰,這就是道門的規矩。
我坐回原位繼續喝酒,後半夜纔回到房中。
躺在牀上沒多久我便沉入夢鄉,雞鳴之時醒來,精氣神已經完全飽滿,此時的太陽纔剛剛升起,我洗了把臉走出房門,正看見旁邊的房間中白髮少年走出來。
“早啊。”我打了聲招呼。
白髮少年充耳不聞,視若無睹,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轉身走向旁邊的過道下了樓。
我搖了搖頭,也從樓上下去,此時的大廳內外都站滿了人,排着隊,由一些年紀稍長的人帶隊走向城鎮之外,看起來像是在進入崑崙山。
“不是明天才開始的嗎?”我喃喃自語。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說道:“這位道爺,從咱們悅來鎮到崑崙瑤池要走上三百里地,一般腳力的人一天可趕不到,昨晚後半夜的時候就有門派開始出發了,現在走不算早。”
“原來是這樣,多謝小哥告知。”我道了聲謝,眼角瞥見白髮少年東方玉卿穿過人羣向崑崙山內的一條路上走去。
我也走出客棧,身上本就沒什麼包袱,因此直接上路,可我走出人羣才發現東方玉卿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從崑崙南麓到瑤池聖地的路線我知道,在各門各派的道家典籍中都有地圖,清晰地映在我的腦海之中,而在這附近有一個山村叫張家村,那裡就是張剪子的故鄉。
我來到張家村之後,看着荒涼的村莊,在村莊的前方有一處墳地,墳地上插滿了有半截木頭刻寫的墓碑,整整百個,猜得不錯的話,這些都是張剪子曾經偷偷跑回來爲村子裡的村民立的衣冠冢。
而在墳地後方的荒山中有一個山洞,這裡就是張家村的人世代守護的地方,這裡被衆人從瑤池那裡奪走的一張藏寶圖標註是寶藏的藏匿地點,也就是老子李耳將武道德經埋藏之地。
如今張剪子被逼自殺,武道德經落入我手,星辰石融入我身,我沒有張剪子的任何東西,不能爲他立衣冠冢,我打開小週天羅盤的影像,將時光撥回到二十幾年前,那時候的張剪子還是個放牛的少年,他的臉上掛着乾淨純潔的笑,他從我的身體中穿過,我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順着,施展時光漫步消失在張家村。
當天傍晚我才抵達瑤池地界,到了瑤池所在的山脈,山下已經圍滿了各門各派的人,足足有十多萬,不僅三大至尊門庭的人都來到這裡,而且武當和娥眉以及一些隱世門派的弟子也都來了,崑崙瑤池聖地的結界開啓是一次盛事,千百年難得一遇,這也是衆多修道者改變命運的一次機會。
我躲在暗中,看到了神蛇教的教主南宮天和他身邊的司徒南,也看到了劍閣之主東方九,以及楊家的人,楊家的人都穿着黑色的道袍,看起來像是巫師,每一個人都老得嚇人,根本不知道哪一個纔是楊家家主。
“這樣的情況下都不見各門派的至尊出現,算起來那些人也該一百二三十歲了,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得了聖藥就可以多活三十年,不會都死了?”我隱藏在一棵大樹上看着三大至尊門庭所在之地心中暗想。
而從我所在的地方望向瑤池所在的山脈,霞光溢彩,一輪巨大的猶如皓月一般的光幕保護着整個瑤池周山,衆人都圍在光幕周圍不敢觸碰,那裡到處都是人類和動物的屍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