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在跑步機上跑着步,不一會兒,只見一個人被人推着輪椅走了進來。徐楓瞥了一眼,只見趙志遠坐在輪椅上。徐楓冷哼一聲。趙志遠也故意不看徐楓,在人的攙扶下,在一邊的雙槓處聯繫着簡單的提手慢走,這對於趙志遠這種腿上有傷的人來說,是一種較爲好的康復方法。
徐楓繼續跑着步,看了一眼趙志遠,笑着說道:“看來恢復的不錯啊,這都能下地走路了。”
趙志遠看也不看徐楓一眼,只是脣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這個得感謝你手下留情了,若非如此,想來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好。”
徐楓冷哼一聲,說道:“不用感謝我,你應該感謝你有了一個好的出身。”這句話說的很對,在這坑爹且還必須得拼爹的時代裡,若是能攤上一個不錯的孃胎,那麼縱然是別人他日再怎麼努力,都只是眼前浮雲。可見起步的差距是如何之大。
趙志遠扶着雙槓,繼續自己的提手慢走運動,對着徐楓瞥了一眼,緩緩的說道:“那你豈不是更幸運?從未有過任何的努力和經營,只是簡單的迴歸,便能贏得一切。”說着,趙志遠回頭脣角含笑的看着徐楓,緩緩的說道:“不是嗎?”
徐楓也笑了,但是卻有些嘲諷的意味:“或許你可以這麼認爲。但是,你似乎忘記了一個問題。”
趙志遠輕咦一聲,說道:“什麼問題?”
徐楓嘲諷的笑着:“你忘了,如果將你從小放在一個什麼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拿到的社會之中,指不定你會因爲自己的孱弱而喪命,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更妄談回來拿回這原本就屬於你的一切。”
趙志遠的動作停頓了下來,臉上出現一抹認真的神色,似乎在思考徐楓的話。半晌,趙志遠笑着搖頭,雙手扶着雙槓,繼續緩緩的走着,輕聲搖頭說道:“就算是路途再難再險,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所以一切都很順利,只是期間多了些許的波折。”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多了些許波折??呵呵,或許。”徐楓重複着趙志遠的話,此時兩個人的關係還算是融洽。至少不像是徐楓想象之中,兩個人見到之後還能保持着這樣的心平氣和,說着這樣鋒利尖銳的話語。不得不說,相比兩個月前的趙志遠,此時他的心性又進步了許多。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徐楓笑了笑,緩緩說道:“不知道你有什麼喜歡的運動嗎?只是純粹的喜歡,可以覺得自己能夠放鬆心情的運動或者愛好。”徐楓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原本兩個人應該是生死之敵,可是徐楓卻這麼問,倒也有些奇怪了。
趙志遠聞言,居然停下來,看着徐楓,略微凝神一下,半晌才輕輕說道:“如果非說有,那麼圍棋可能算是一樣。”
徐楓笑了:“或許你應該發展你的這個愛好,以你的頭腦以及心計,想來就算是成爲一代國手,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趙志遠認真的看着徐楓,對着一旁的人輕輕招手。那人急忙過來,將趙志遠攙扶到一邊的健身器材上的座椅上坐下。趙志遠有些艱難的坐下,看着徐楓,認真的說道:“當然,當哪一天我能放下這一切,或許可以潛心研究一下圍棋,或許能有一番成就。”說着,趙志遠似乎爲自己這個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感到一陣嘲諷,緩緩的搖着頭,將視線落在徐楓的身上,緩緩的問道:“那你呢?是人都有自己厭倦和極其渴望要去做的事情,別說你沒有。”
徐楓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着前居然詢問趙志遠的意見。趙志遠輕輕點頭,徐楓笑着叼着煙,然後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口漂亮大大的菸圈。菸圈在空氣中慢慢的騰飛,然後一點點的變大,直至這空氣已經再也承載不了那菸圈的重量,呼的一下四散開來。徐楓笑了,說道:“我的目標比較簡單,每天舒舒服服的活着,晚上去泡泡酒吧,勾搭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女人,過上一夜。”說着,徐楓自己倒是笑了。
趙志遠也跟着笑了兩聲,旋即又有些疑惑的問道:“爲什麼?”
徐楓看着趙志遠,又吐出一個菸圈,對着趙志遠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緩緩的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我抽菸的時候很有魅力嗎?還有這性感的胡茬,滄桑的面孔,黯然神傷的眼神,你不覺得,這樣優越的條件若是不趁着自己年輕的時候好好瀟灑一下,你不覺得我是在辜負上帝對我的一片厚愛嗎?”徐楓有些自戀的笑着說道,但是趙志遠卻能從徐楓這濃厚的自戀之中,看出了那麼一絲的嚮往。
趙志遠點着頭,笑着說道:“這個倒是,或許你可以自己開家酒吧,更加方便自己對於獵物的挑選。當然,其實我總覺得,你的臉皮厚度已經遠遠的超越了那性感的胡茬兒,滄桑的面容,黯然神傷的眼神。”.
徐楓居然不生氣,笑着點頭,輕聲說道:“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來你可以算是一個不錯的對手。”說着,眼眸中滿是戲謔之意,笑着說道:“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可不想一直佔你的便宜。或許你不懂,但是高手的人生的確寂寞如雪。”
“我想很快我便會懂的。”趙志遠笑着點頭,輕緩的聲音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在燕京生活了二十五年,這偌大的燕京城已經被我玩膩味了,直至在sh見到了,我便知道,燕京即將成爲我最有趣味的百草園。”
“或許你站在三味之中,但是燕京城永遠不可能成爲你的百草園。”徐楓輕笑着,眼角微微彎出一個陰險的弧度,緩緩說道:“因爲我是一棵會要人命的毒草,永遠不是你能把玩的存在。”
“你應該知道,生命的意義在於迎接不同的風景,接受各種的挑戰。然後戰勝它,將它死死的踩在腳下,成爲自己尋找更美的風景的一顆墊腳石。而你徐楓!”趙志遠盯着徐楓,輕笑着,滿是不屑的意味:“你不能算是一顆墊腳石,這有些低估你,所以你只是能算是我前往更美的風景路上的一根小小的樊籬,而我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雙手,將這樊籬一掌拍碎,或者一拳砸碎,然後繼續我的征程。”
徐楓不以爲忤,只是看着趙志遠,一抹冷厲的笑容顯得別樣玩味兒,輕聲說道:“那隻希望你的拳頭夠硬,不然的話,我想最後受傷的人還是你。”
“你終有一天會知道,我的拳頭究竟是鐵做的,還只是*凡胎。”趙志遠沉穩着自己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徐楓點頭,笑着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坐等!”這兩個字表明瞭徐楓的態度,也表明了徐楓的堅決。
趙志遠死死的盯着徐楓,半晌才緩緩的對着一旁的人招招手,說道:“回家。”
“是,公子。”那人走上前,將趙志遠攙扶上輪椅。那人推着趙志遠,即將離開的時候,趙志遠卻大手一揮,那人將輪椅停下,但卻沒有轉過身,只是背對着徐楓,趙志遠冷冷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惋惜,輕聲道:“我們本不應該是敵人的,更不至於將關係鬧得這麼僵。”
“倒是。”徐楓點頭,緩緩說道:“我們同在燕京城,還同住一個軍區大院兒,本所謂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里,確實不至於,或者不應該鬧這麼僵。”
“或許你不應該來燕京。”趙志遠輕聲說道。
徐楓針鋒相對,脣角一抹冷酷的笑意,緩緩說道:“不是我不應該來燕京,是你不應該在石青璇去sh的時候,也跟着去了。更不應該的是,你不應該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還做這些徒勞的追求。最不應該的是,你還玩了這麼多的低級手段。”徐楓頓了頓,聲音又冷了幾分:“這一切本來就是錯誤,但是你卻一錯再錯。一到繩子上已經打下了太多的結,就算是有人鬼斧神工,繩子也無法再恢復原來的形狀。”
趙志遠的身子微微愣了片刻,半晌笑着搖頭,對着那人一揮手,兩個人消失在徐楓的眼眸之中,徐楓冷笑一聲,繼續抽着自己的煙。
噠噠的腳步聲傳入徐楓的耳中,徐楓看也不看,便對着那身影輕聲說道:“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你們說第一句話,發出第一聲笑的時候,我便已經來了。”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吧。”徐楓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菸頭扔在地上,然後拿腳踩滅,笑着說道。
石青璇跟徐楓並肩走着,石青璇目視前方,不看徐楓,聲音有些猶豫的從口中吐出來,緩緩的問道:“趙志遠追求我讓你很生氣?”這女人或許知道什麼叫做害羞,但是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委婉。
徐楓笑着點頭,很是誠懇的說道:“是的,很生氣。”
石青璇脣角一抹美麗的笑容,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徐楓幾分,旋即又緩緩的問道:“要不要在燕京幫你開個酒吧或者俱樂部?”
徐楓:“……”有苦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