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鐵匠鋪內,佈雷大叔正在大吼“你人死哪去了”
“嘿,來了!”維克多聽見佈雷大叔的召喚,立馬在小夥伴奇異的目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了,來了,幹什麼呀!”當他走進鐵匠鋪時,便忍不住張嘴問了起來。
但是佈雷大叔沒有回答他。
而是靜靜的站在桌前,看着一封信。
就連維克多的進入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佈雷大叔?”維克多輕聲叫着他的名字,一面踏步上前,想看一看佈雷大叔到底在看什麼。
可是,正當維克多馬上就要看見信上究竟寫的是什麼時。
佈雷大叔忽然一聲驚呼:
“維克多你個小兔崽子,是什麼時候站在這的?嚇死我了”
一面說,還一面用手輕拍胸膛,好像真的嚇到不輕。
維克多忽然感覺一陣的好笑,似乎自從有意識以來,就沒見過佈雷大叔這樣驚慌的表情。
“佈雷大叔,是你把我叫過的,現在又說我嚇着了你!”維克多假裝委屈道。
佈雷大叔被他一句話噎住,表情青紫不定,最終還是卸下氣來。
翻了翻白眼,道“我這輩子遇上你個小兔崽子,真是算我倒黴。罷了罷了。去,把那幾個鐵錘送到鄰村的傑尼家去。速度要快,人家急着要呢!”
“好的,尊敬的先生。”
維克多跳了起來,飛快的跑過去拿起揹包,將那幾把鐵錘放了進去,然後又喝了兩口水,接着便從後門衝了出去。
只是他沒有看見,在他離開家以後,佈雷大叔的臉上,閃過一絲沒落的痕跡。
維克多沿着村邊的小路走着,逐漸的感到一陣陣的奇怪。
怎麼今天就沒有看見其他人?
雖然這只是一條小路,但是平常還是可以看見一些玩耍的小夥伴,或在抓鳥,或在爬山。
從來也沒有走了這麼遠的路,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維克多忽然感到心中一陣驚慌,突然沒有來頭的懼怕起來。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的開始加快,越來愉快,到最後直接就小跑起來。
這一跑,就不能停下,一連跑過兩座山頭,最後累的實在是無法再跑了,才停了下來。
這一停,維克多忽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迷路了!
這本是不應該存在的問題。
從維克多所居住的村莊到傑尼的村莊的路,他走過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已爛熟於心。
別說他剛纔只是跑過兩座山頭,要是沒有背上的錘子,他可以一直從他的村莊跑到傑尼的家。
也不會出現迷路的情況。
但是現在的事實就是,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維克多仔細的觀察着這裡。
雖然剛纔他一時驚慌,速度加快,但是他始終是沿着小路前進,而且這一路上也沒有岔路,怎麼會走錯路?
除非,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維克多心裡這樣一想,一下就釋然了。
難怪,這條路上沒有幾個人,難怪,我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邊想着,他一邊按照原路退了回去。
未知的纔會帶來恐懼,一旦什麼都明白了,恐懼也就消散了。
可是他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也還是沒有走回剛纔他開始跑步的地方。
那兩座山早就翻了過去。
按理來說,早該到了,就是走回佈雷大叔的鐵匠鋪時間也足夠了。
但是現在維克多卻連剛纔他開始跑步的地方也還沒有走到。
而且最糟糕的就是,這小路開始變得愈來愈窄,荒草叢生,遍地荊棘,直到最後他突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一個荒無人跡的地方。
維克多的心開始驚慌了。
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佈雷大叔這時應該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子,就等他回去了吧?
可是現在……維克多唯有苦笑。
他已經明白了,這次他是真的迷路了。
他突然開始變得很急躁,怎麼會迷路呢?
他很想發泄,很想問個明白,但是四周卻只有一片寂靜。
維克多突然冷靜了下來,好像四周的寂靜他潑了一桶冷水。
他突然意識道,急躁只會帶來更糟的情況。
現在他只有冷靜的思考,纔有可能逃出這個地方,回到佈雷大叔的鐵匠鋪。
他向四周仔細的觀察,希望可以找出通關的密碼。
但是沒有任何用處,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奇特之處,除了……他身旁的這座高山。
對,這座高山。
從他剛纔迷路開始,到現在進入的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座高山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維克多的視線。
本來他生活的地方就很特別,到處都是山坡,而且其高度一般都差不多,大概三十四米左右。
但他聽佈雷大叔說過。
在其他的地方還有很高的高山,從幾百米到幾千米的都有。
但對於他這個從來就生活在這的人來說,那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他也一直都有一個夢想,那邊是去爬上一座像佈雷大叔所說的那樣的,幾千米的高山。
佈雷大叔很厲害。
聽村子裡面的其他人說,佈雷大叔原本不是這個村莊的人,是十幾年前搬來,剛搬來時就帶着維克多。
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維克多剛開始說話時。
他一直都是把佈雷大叔當成父親。
直到他說話較爲完整,不再斷斷續續時。
佈雷大叔才告訴維克多,他不是維克多的父親。
但是這又如何呢?
雖然他不是維克多的父親,但是他卻養育了維克多,這一切的一切,和父親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些,維克多的心頭忽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覺。
好像有一把重錘壓在心上,令他難以平靜。
維克多明白。
如果他沒有成功的走出這個地方,那麼他就永遠別想再看到佈雷大叔了。
維克多拍拍腦袋,把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有一句俗話叫站的更高,看到更遠。
如果維克多想了解他現在的處境,那麼就一定要登上身旁的這座高山。
這山差不多有百米來高。
他可以肯定,在他村莊的附近,是沒有這樣的高山。
那麼他一定就走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而且離村莊的距離肯定不近。
山雖然高,但是坡度卻不大。
這也是維克多剛纔沒有發現這高山的原因,因爲那時他站在半山腰上,再看山頂,就沒有那麼高了。
維克多挑選着近路,大概一個多小時,他終於爬上了山頂。
山頂光禿禿的,沒有多少樹,反而有一塊巨大岩石。
他爬了上去,果然,四周的情況一覽無遺。
而且他也看見了剛纔的小路,這小路一直環繞這高山,難怪他沒有走出去。
但是維克多越看心中越涼,面色越加蒼白。
最後更如當頭一棒,腳上再使不出力氣,竟是要癱倒下去一樣。
這高山的周圍,哪裡有什麼村落!
以高山爲中心,就維克多目光所及,全是一樣的綠色,就連被人開墾過的土地也沒有看見!
再看那小路,才發現這路雖然繞了高山一圈,但是卻沒有了其他,就這樣孤零零的存在!
這好像就是一個局,專爲我而設的一個局!
但是維克多隨即打消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我不過小山村的山野莽夫。
怎會惹得他人這樣毒害,與其說是別人故意謀害,倒不如說是自己倒黴,誤入了別人的陷阱。
維克多早已聽佈雷大叔說過,這世界上有一類人,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他曾十分羨慕,因爲他也想那樣的人,但是有的事,只能想想。
然而現在維克多遇到這樣的情況,除了那類人,其他的,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有這種本領。
維克多突然放棄了希望,因爲那類人對於他來說,根本是可望不可即的。
他索性坐了下來,靜靜的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像剛纔他看不見村莊的方向一樣,現在他也看不見未來的方向。
維克多突然感覺很難受,但是他卻不想哭,他什麼都不想再想了!
再想又想得出什麼名堂呢?
維克多靜靜的躺在岩石上,等待落日的來臨。睡一覺吧,這些只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