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紅了紅眼眶，清純的小臉脆弱不已，水十鐵石心腸得很，“我給你五分鐘，還有人在等我，不能再多了。”
剛纔一時心軟，此刻她已確定這姑娘不是什麼善茬自然不敢多待。
尤其在眼角餘光瞥到男人不經意看過來的視線，水十心裡一陣發毛。
“您可以講講創作《月季》的心路歷程嗎？”
女生貌似終於接受她的安排，怯生生地在原地站定，眼神期待。
水十板着臉默默思考，這姑娘絕對是故意的，誰不知道黎敬千講起《月季》來就滔滔不絕？
表面接受自己提議，後面超時了再抱歉一句對不起我耽誤您時間了，要不我請您吃個飯賠禮？
諸如此類的套路不勝枚舉，水十不屑地評價，這些都是姑奶奶玩剩下的，小姑娘還有得修煉。
“《月季》我講過很多次，大致心得都在官網裡說得很清楚了，”她信口拈來，眼神忽的在女孩兒身後定住，“楚小姐......”
裝作發現初楚蹤跡，水十拔腳就走，身後女生猝不及防拉住她，“您別走，我想親口聽您說明！”
水十深深吸了口氣，“你要真想支持我的事業，請不要干涉我的行動好嗎？”
女生抿了抿脣，兩隻手都扒在她胳膊上，“您是不是騙我？我剛纔就是從那裡過來，那邊根本沒有其他人。”
“你過來有一陣子，怎麼就說那邊沒有其他人？”
水十演技一流，刻意描畫的濃眉皺起，莫名帶了些壓迫感。
“您就那麼喜歡楚小姐嗎？我到底哪裡不如她？連您一分鐘都留不住嗎？”
女孩聲音委屈，單薄身軀不依不饒地貼上來，“我也可以溫暖您，論長相我不輸她，論學識我也可以拼一拼，您真的不願意停一停嗎？”
水十汗毛豎起，迅速躲開甩了甩手，十分懊悔剛纔心軟。
“不願意，你放開我，這麼做像什麼樣子！”
她急得冷汗直下，噼裡啪啦一頓輸出，“我不喜歡你，你別再纏着我了，有那功夫你去勾引其他人都事半功倍。”
“黎敬千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他就是一個憨憨，你怎麼接近都沒辦法讓他動心的！”
她語氣篤定，女生一時間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反而帶着哭腔不依不饒，“我不要，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會比段初楚差！”
水十無奈地握住她的手往下扯，嬌嬌弱弱一個小姑娘，力氣跟吃了菠菜似的怎麼都薅不下來，提防着霍雲霆注意到這邊動靜，她有意控制音量。
“這不是你跟初楚比什麼樣，我根本就不喜歡初楚，也不喜歡你，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的意思？”
剛纔一時口快，她現在說個話都得在腦子裡過一遍。
“可是您說了要跟我交流學術，五分鐘的時間不到，您就要走了！”
女生語氣嗔怪，水十一陣一陣地起着雞皮疙瘩，一言難盡，“我也想給你五分鐘，但我真的找初楚有事，一分鐘都耽誤不得。”
“既然楚小姐都來了，你待會找她也不遲的，”女生彷彿意識到水十的停頓，臉上閃過一絲喜意，“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惹您生氣了。”
水十無語地瞥了眼被她扣得死緊的手腕，忍辱負重，放棄了掙扎，“你還想說什麼？”
“既然您不想講《月季》，那可以給我講講其他作品嗎？”
女生兩手勾住她，撅了撅嘴，“隨便什麼都行，您別再拒絕我了。”
水十看了眼女孩兒身後淡定自若與人交談的霍雲霆，勉強定下心神，“那我講完你就放開我。”
女生連連點頭，柔順的長髮披散背後，微仰的臉頰分外無辜，“我沒有不放您走，我只是有些激動......”
水十根本沒把她故意的勾引放在眼裡，眼神平淡，“你這麼想聽，我就給你講講接下來要創作的一個作品。”
女生眼睛倏地睜大，驚訝道，“我真的可以聽嗎？您作品都還沒發表，會不會不太好？”
水十輕嗤一聲，不以爲意，“沒事，這畫只有我畫得出來，別的人都不行。”
“那您講吧，我保證不泄露出去。”女生一隻手捂住嘴，大眼睛眨呀眨。
水十嘴角一抽，淡定地講起故事，“這酒會上纏着我的人太多了，我準備畫一副羣像劇，把大家面對我不一樣表現都放進畫裡，我會盡量讓你做主角之一，對我越狂熱越不見外的都必須放在中心位，我給這幅非凡的畫作取名叫《舔狗和素質》你覺得如何？”
女生臉色倏地一白，“您，您是開玩笑的吧？”
水十呵呵一笑，微微低頭，僞裝的狗狗眼凌厲深沉地跟女生對視，“你覺得呢？”
“大家都是喜歡您的，您這麼做也太讓人傷心了，”女生抿了抿脣，低下頭似乎有些難受，“我，我不要做主角，您也別畫這幅畫了。”
水十冷冷笑了聲，刻意壓低的聲音沉冷，“那你放手啊？連我人身自由都想幹涉的人，我不報警就算了，還不許我爲自己發聲嗎？”
“可是......”女生抽噎一句，“我放開了您就會走。”
水十默默翻了個白眼，“你放開我，我不會走。”
纔怪。
女生遲疑地看她一眼，面前男人體格不壯，高挑的身材如修竹，清越堅韌，一張俊秀和善的面容沒有絲毫怒意，寬容而善良地看着她。
被黎敬千體貼禮貌給閃到了，女生情不自禁地又朝她靠近點，“好，那我慢慢放開您，您千萬不要掙扎哦。”
水十無語凝噎，風度翩翩地點了點頭，下一秒，女生的手剛離開，她就立馬抽回手，拔腿就跑，一股巨力倏地握上來，女生委屈的聲音陰魂不散一般縈繞耳邊。
“我不是跟您說不要跑了嗎？”
溫熱的呼吸鋪撒在脖頸間，水十身上一僵，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女生看在眼裡，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故意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您很難受吧？我可以......”
你可以個錘子可以！
水十眼睛都紅了，又氣又急，一瞬間條件反射，小宇宙爆發，一把推開做作的女生，“別碰我！！！”
“砰！！！”
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連帶着她力氣都大了不少，回過神來時，女生已經一臉錯愕地倒在地上，身邊是碎裂的青花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