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3 狼羣攻擊
林中有了動靜,隱約能見到亮光,殷洛知道是營地那邊終於發現了她的消失,算路程,應該不出一刻鐘,他們便能找到她,只可惜,她還沒等到這些人的到來,自己已經被狼羣團團圍住了。
太多狼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這種動物。
亮閃閃,發綠的眼睛,像是現代看鬼片,又森冷又恐怖,而且,不止視覺的恐怖,周圍全是狼的叫聲,此起彼伏,跟鬼叫沒什麼兩樣,而隨着叫聲的拉長,匯聚的狼越來越多。
起碼超過了四五十隻,不再是幼崽,而是健碩的成年狼,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彷彿只要她一個小動作,隨時便會竄出,將她撕得粉碎。
第一次,殷洛感覺到害怕。
手心全是汗。她顧不得許多,一手‘摸’着搶,一手拿着髮簪,與狼羣對峙,站在那裡不敢動。
一陣風過,將狼羣的‘毛’發吹得‘蕩’來‘蕩’去,殷洛汗‘毛’直立,全身上下每一處都痛,身體的力量也在流失,她只能期盼,期盼那些人快點找到她。
對峙了足有五分鐘,這些狼依舊不動,直至,山林中再次傳來一聲狼叫,然後,原本將殷洛圍成圈兒的狼,在她面前的那條直線上,竟讓出一條道來,然後,她看到了一雙綠‘色’發光的眼睛——又多了一匹,或者說是,狼王來了!
狼王一來,發出一聲咆哮,月光下,忽然弓背,‘露’出‘門’牙,朝着殷洛嘶叫了一聲。
這一身叫下去,立刻得到了所有狼的迴應,然後,所有的狼羣全都‘露’出‘門’牙來,森冷的眼睛,恐怖極了。
有汗液墜入了眼睛裡,發疼。
退無可退了,唯一的法子,只有主動發起攻擊,尋找機會上樹。
殷洛緩緩將簪子舉起,還未發動,忽然之間,竟似聽到了一聲隱約的馬蹄聲。
她心中一喜,卻不敢轉身,然後,她聽到了一聲大叫聲:“不要動!”
是慕長情,竟然真是他!他,來了……
一陣狂風忽然掃來,狼羣一下子躁動起來,狼王身邊的一隻狼最先動作,弓起背部,一下子躍起,朝殷洛撲去。
殷洛一驚,極快的拔出槍來,不過,還沒等他開槍,那狼卻似忽然被什麼打中,一下子失去力氣墜到地上,殷洛這纔看到,那是一根箭。
“伸手!”
狼羣躁動,集體撲來的同時,慕長情的聲音近在耳邊,殷洛立刻伸出手來,掌心一緊,她整個人在狼羣中間被提起,隨後腰上一緊,再回神,人已經立在了一顆大樹上,而擁着她的人,不是慕長情又是誰。
身在高位,這纔看到,火光已經近在咫尺。
殷洛驚魂未定,緊緊抓着慕長情的衣服,此刻終於安全,她身子一軟,險些跌落下去,幸虧慕長情反應得快。
又被驚出一身冷汗,風一吹,人也清醒了幾分。
握槍的手不着痕跡的鬆開他,將槍別到了裡衣腰間,殷洛呼出一口氣,道:“謝謝你。”
慕長情低下頭來看她,視線從她臉上的血痕掠過,落在她鮮血淋漓的手臂上,衣服被抓破,‘露’出一片雪肌,他眸光沉了沉,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將殷洛包住,這才道:“發生了什麼事?”
狼羣在樹下因爲抓不到他們而咆哮,殷洛凝着那些憤怒的狼,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吃了點午膳之後便暈倒了,醒來之後,便隻身一人在林中……四周一片漆黑。”
她的聲音,隱隱約約有幾分顫意,慕長情聽了,眸‘色’沉得越發厲害。
火光漸近,賀仁賀心的聲音在林中響起,慕長情應了一聲,大片火把便朝這邊‘逼’近而來,狼羣見着了大堆人馬,立刻意識到威脅,只聽得此起彼伏的狼叫,衆狼在聽到那匹狼王的叫聲之後,紛紛轉過了身,竟然是選擇了撤退。
狼羣走了,大片‘侍’衛來了,殷洛鬆一口氣,腳下又是一軟,這一次,竟是實實在在的栽倒了下去。
慕長情拉她,卻反而被她的力道帶了下去,他在空中一轉,已經將她扯入懷中,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地面上,只是,剛停下,他便發覺,掌心竟一片濡溼。
挑開殷洛外袍的衣襟,果不其然,黑‘色’的外袍下面,是白‘色’的裡衣,如今,已經全部被血浸透。
慕長情不再耽擱,翻身上了最近的一匹馬,對着賀仁賀心吩咐道:“將所有御醫都傳入本王營帳內,快!”
賀仁賀心聞言,自然是第一時間飛身而起,上了快馬,揮起鞭子,朝營地而去。
十來個御醫被匯聚在慕長情的營帳中,等他們給殷洛看診之後,紛紛臉‘色’凝重。
慕長情聽到他們口中的什麼傷勢嚴重,盡力而爲之後,直接便將他們通通攆了出去,吩咐賀心道:“去把十一爺找來!”
賀心領命出去,不多久,十一爺慕離匆匆趕來,他髮髻束得隨意,一看便知,是剛剛起身。
慕長情沒有片刻耽擱,拉了他便往裡走,指着榻上昏‘迷’的殷洛道:“他們一個個都說情況危急,你來看看。”
慕離伸出手來,看了看殷洛的眼睛,又探向她的脈搏,片刻之後,撩起袖子,在早準備好的面盆中淨手道:“三哥莫急,我且看看她的傷口再說。”
他轉身看向室內的其他人,慕長情順着他的眸光瞥過,直接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衆人聽令,紛紛退下。
慕離伸手挑開殷洛的衣襟,當看到她肩頭撕裂的傷口,眉頭不由得擰起,隨即又俯身查看她臂上的抓傷,
手臂的傷口很長,一直延伸到了手肘,衣袖幾乎整個抓破,慕離在查看的時候,眸光無意間瞥到她腕上的一顆紅點,微微一怔,隨即不着痕跡移開視線,挑開她的外袍,當目光觸及那一片血紅竟延伸至膝蓋處的裙襬時,不由得又重新落回殷洛臉上,一時,竟有些出神。
“怎麼樣?”慕長情在一側明顯等得有些不耐煩。
慕離收回視線,重新去淨手,這才道:“先找兩個人,將她身上的血漬處理下吧,她傷勢的確過重,不過,傷勢固然重,卻不是致命的,實在是血流得太多,有些棘手。”
“我這裡有顆‘藥’丸,分兩次先給她服下,可暫時保‘性’命無虞,等回去後,我再給她配服‘藥’,恢復應該不成問題,只是修養需要一段時間。”
慕長情聽說沒事,眸‘色’這才緩和下來,看着他:“十一,辛苦了。”
慕離正在擦手,聞言笑了起來,沐若‘春’風:“三哥這就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慕長情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手臂,慕離微微一笑,旋即往外走道:“我去拿‘藥’。”
慕長情點了點頭,慕離隨即離開。
等下人喂殷洛吃了‘藥’丸,又給她換了乾淨衣服,擦了‘藥’,慕長情這纔出了營帳。
外頭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候着,這其中,包括慕風焰。
不過,他還沒說話,慕長情已經直接堵住了他所有的話道:“王妃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皇上可以請回了。”
慕風焰沉下眸光看着慕長情,目光帶了一絲請求:“皇兄,我……”
“賀仁,護送皇上回去。”
慕長情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賀仁立刻上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慕風焰眸光一黯,只好跟他離開。
好在殷洛是安全了,所以,他離開,也算是安了心。
而慕風焰走後,慕長情寒眸看向剩餘的人,分明帶着危險之‘色’。
“表哥……”
柔柔的一聲喚,從人羣中傳來,慕長情看過去,葉清歌上前幾步走到他身前,抱着他的手臂道,“王妃姐姐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表哥就不要太擔心了。”
慕長情的眸光沉下,自她身上掠過,落到她的婢‘女’身上道:“帶表小姐回去。”
婢‘女’不敢違背,自然是躬身請禮後,上前請葉清歌回去。葉清歌一凝,頓時道,“表哥,讓清歌在這裡陪你吧?”
“不必了,夜已經深了,本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回去。”
葉清歌聞言,臉‘色’變了變,又道:“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睡不着,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吧?我保證,不多說話,不會打擾到你!”
慕長情眸光一轉,竟似帶了幾分寒氣,葉清歌一怔,下意識鬆開了他的手臂。
“聽話。”
慕長情只說了這兩個字,葉清歌動了動‘脣’,卻再不敢反駁,只好悻悻然回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她剛走,慕長情便對着賀仁吩咐道:“去把負責看守王妃營帳的‘侍’衛找來,另外,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向的人,正是跪在地上,因體力不支而跪坐着的素衣。
“回王爺的話……”素衣臉‘色’蒼白,‘脣’‘色’亦如紙片,“王妃爲奴婢刺了一刀,奴婢昏‘迷’中一直記掛着王妃,所以,當時醒過來之後,第一眼,便是記掛王妃的安全,但是當時營帳之內一個人都沒有,我心思急切,一刻也不願多等,便起身親自去找王妃。”
“我好不容易來到王妃的營帳外,看到外頭沒有人看守,誤以爲王妃也不在,因爲裡頭沒有任何動靜,不過,爲了碰碰運氣,我還是進去了。而進去之後,我纔看到,王妃並不是不在,而是一個人趴在飯桌上,顯然是昏‘迷’了過去。”
“奴婢當時怎麼喊,王妃都不醒,便想去找人來幫忙救人,可是奴婢才走到‘門’口,便見着兩個人‘蒙’着面鬼鬼祟祟進來,情急之下,我只好藏身在了屏風後面,誰知道,這兩個人竟是來劫王妃的!”
“他們手裡都拿着刀,奴婢怕他們傷害到王妃,便沒敢做聲,然後奴婢親眼看着他們將王妃撞進一個木箱子裡擡走,奴婢本想跟上去的,可是身體卻不行,便想着去找王爺。”
“但是奴婢剛醒,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根本找不到王爺的人,後來問了人,才得知,王爺根本就不在大營裡,而是陪着清歌姑娘出去了,要晚上纔回來,所以,奴婢只好等!”
慕長情沉眸聽她說完之後,另一頭,賀仁帶了那兩名‘侍’衛前來。
見到慕長情,他們急忙下跪請安,如實將事情稟告了一遍,說是吃了清歌姑娘安排人送來的飯,這才昏‘迷’了過去。
“清歌?”慕長情抿緊‘脣’角,問道,“送飯的是誰?”
“是清歌姑娘身邊的一個婢‘女’,名喚清瑩的。”
慕長情看向賀仁,賀仁會意,立刻離開去帶人去了,可是片刻功夫不到,他折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王爺,這個清瑩剛剛被發現,死在了營帳裡,是懸樑自盡。”
慕長情眯起眸光,眸‘色’瞬間變得‘陰’冷:“查,她今日接觸過的所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傷他的人,不管是誰,他定會讓他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是!”
賀仁退下,一衆人等也全都被揮退,素衣看了營帳內一樣,見事情總算按計劃成功,心口壓着的石頭,這才落了下去,只是,殷洛的傷……
慕長情抱她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因爲他的外袍包着殷洛,衆人看不見殷洛到底有沒受傷,但是慕長情的外袍底下穿的是一件白袍,褪下外袍之後,那抱着殷洛一路的白袍上,‘胸’前全是血,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而從傳那麼多御醫給殷洛治傷來看,她的傷必定不輕,因爲,還找來了十一爺慕離。
誰都知道,十一爺乃神醫,需要他出馬,必然是重傷之人。
不過好在,王爺剛剛說過,王妃的‘性’命,保住了。
素衣心頭雖依舊擔憂,但總算是因爲計劃的成功,多了幾分欣慰,她站起身來,在婢‘女’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大營。
一連七天的狩獵,卻發生了太多事,開始是慕長情受傷,退出了狩獵,如今又是殷洛受傷,慕風焰也因爲沒有心情退出了狩獵。
沒了皇帝和晉王在,誰還敢拿狩獵當玩樂?故而,在第七日一早,大隊人馬便開始啓程回朝。
殷洛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
她醒來的時候,正是傍晚,天剛黑下來,房中的婢‘女’正在挑燈,她一眼便看到了窗外黑濃濃的天。
緩和了好一會兒,頭纔沒有太暈眩。
那婢‘女’一轉頭,看到她醒了,驚喜不已,上前道:“王妃醒了?謝天謝地,奴婢這就去通知王爺!”
“等等……”殷洛伸出手來,又按在昏沉得厲害的額頭,緩和了片刻,才道,“先別急着去通知,我問你,素衣呢?”
她自然認出這裡是她在晉王府的房間,那婢‘女’聞言,頓時笑了道:“素衣姑娘這會兒休息去了,她這幾天可一直拖着病體守着王妃呢,好在眼下王妃平安無恙地醒了,素衣知道了,必然高興。”
殷洛看這小姑娘的嘴‘挺’麻利,不由得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迎夏,是管家新差遣過來同素衣一起服‘侍’王妃的。”
“迎夏啊。”殷洛朝她招了招手道,“先扶我坐起來。”
迎夏聞言,立刻上前,拿了墊枕放到*頭靠着,將殷洛小心扶起,道,“王妃之前失血過多,如今纔剛醒,坐久了會累,還是多休息爲好。”
殷洛‘揉’着太陽‘穴’,迎夏見狀,便伸出手來,替她‘揉’着:“是這裡嗎?力道重不重?”
她的指尖力氣不錯,按了一會兒之後,頭昏腦脹的感覺消退了不少,殷洛睜開眼睛來看她,道,“我睡了好幾天吧?跟我說說,我昏‘迷’之後的事吧。”
“王妃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昏‘迷’,如果加起來的話,一共昏‘迷’了三天,王妃昏‘迷’之後,狩獵便中止,大隊提前回來了,然後王妃養傷,沒有什麼別的事了。”
殷洛聽完之後默默,迎夏是新人,自然什麼都不知道,看來,一切只有等素衣來了,才能‘弄’通透。
素衣倒是來得快,殷洛醒來的消息傳出去後,不到一刻鐘,她便趕了來。
幾天不見,她竟瘦了不少,臉‘色’也黃了些,殷洛看她滿面喜‘色’,就好就要落下淚來,急忙止住道:“瞧瞧,我這不是醒了?”
素衣聞言,這才擦了擦眼淚,笑道:“奴婢這是高興的。”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見都沒人,便壓低了聲音道,“那天的事情很成功,一切與王妃料想的分毫不差,王爺下令徹查,只是,線索隨了那名送飯婢‘女’清瑩懸樑自盡便斷了,查不到表小姐身上,因爲那晚,表小姐是同王爺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據。”
素衣說到這裡,一臉惋惜,只可恨,沒有將這把火燒到葉清歌身上。
殷洛倒是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彷彿早預料到了一般:“無妨,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素衣看了殷洛一眼,頓時又笑了起來,替殷洛掖了掖被角,道,“可不是,王爺這幾日時常問起王妃你的近況,還特意讓管家送了好多補血的補品來,連貢品都有,王妃擔心的事情,必然不會發生了!”
殷洛沉思着點了點頭,“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殷洛身子開始一天天好了起來,慕長情來看過她兩次,第一次是她剛醒那會兒,他來看過之後,又賜了些東西,便離開了,第二次,則是前來詢問了一些近況,知道她身子恢復得越來越快之後,便沒有再來,直至一個月後,殷洛的傷療養得差不多,頭暈目眩的感覺蹲久了有,不過,比從前好太多了。
她的行動絕對自由,出寒‘玉’園去‘花’園裡逛,也無半個人出來說個不字,尤其是那個葉清歌,聽聞她近來一直是在府中的,不過卻足不出戶,殷洛這天刻意讓素衣準備了些禮品,命人送到葉清歌的紫軒閣,果然,當天下午,葉清歌便殺了過來。
她直奔寒‘玉’園的時候,殷洛當時正在修建‘花’草,葉清歌將一個木匣子往院中的石桌上一丟,直奔主題道:“聶傾城,你送我一隻死兔子,你什麼目的?那天的事情,我已經受過你的教訓了,你還想怎麼樣?”
“死兔子?”殷洛回過頭來,一月未見,她略微清瘦了些,卻美得更加耀眼,容‘色’清麗如出水芙蓉,“那可是曹格部的聖品,一隻閉着眼睛的兔子,那可不是死了,是在祈禱。”
殷洛將大剪刀遞給素衣,素衣急忙接過遞給下人,拿了帕子來給她擦手。
殷洛接過帕子,手指手背細細擦拭一遍,這才走到葉清歌身前道,“你可能不知道,在曹格部,一直流傳着兔子是仙子的傳說,傳言在很久以前,天庭降下過一隻神兔給曹格部,但是當時的曹格部人不知道,只以爲兔子是吃的,便將那隻神兔殺了,打算烤了吃,可是,身體在死後,卻怎麼都烤不化,一身潔白,凡火根本燒不毀。它當時的姿態,就是這個‘玉’兔的姿態,閉着眼睛,熟睡一樣,但其實是死了。”
“而就在這隻神兔死後,*之間,曹格部的所有兔子全都死了,漫山遍野一片雪白,曹格部的人都說是兔神發怒,後倆便修了一個‘玉’兔塔,讓‘玉’兔安眠在寺廟頂端,享受世人煙火,千年不絕,聽聞從此以後,曹格部的發展果然變得好起來,尤其以兔子,不僅多,而且漂亮,所以大家後來便將睡着的‘玉’兔當神物,這樣對着它祈禱的話,夢想就會實現。”
“我是想着,你‘弄’死了我的小白兔,良心會不安,所以才送了它給你,給你禱告的。”
葉清歌氣得臉‘色’鐵青,殷洛拐彎抹角的恐嚇她,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聞言,她冷哼一聲道:“我做過的事,從來就沒有後悔,沒有怕過,我根本就不需要它!”
說完,她直接將盒子打開,取出裡頭的‘玉’兔,一下子就往青石地面砸去,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玉’兔砸斷,四分五裂。
殷洛淡然看着,輕嘆口氣道:“表小姐何必跟一塊石頭置氣,若是不喜歡,賞給別人便是。”
“不喜歡的,我寧願毀掉,也不會給別人!”
“清歌姑娘說的可是實話麼?正好,我也一樣,我不喜歡的東西,雖然我不喜歡,可我就是見不得別人喜歡,所以,我不喜歡的,即便是毀了,我也不會給別人。”
“你,葉清歌漲得臉‘色’通紅,瞪着她道,”你就等着瞧吧!咱們拭目以待!”
殷洛勾起‘脣’角,“好啊,拭目以待,看你表哥什麼時候知道你殺的那些人,做的那些骯髒事!”
葉清歌臉‘色’一白,瞪着她:“你別胡說八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可不放過你!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最清楚。”殷洛畫風突然一冷,隨即再次走向‘花’林,接過了大剪刀,修建了起來。
殷洛修養得身體差不多的時候,聽說這日街上有活動,有一家千金小姐,要繡球招親,素衣很想去看,殷洛成日在王府裡待着,得知之後,倒是生了幾分興致,她去找慕長情請示,慕長情當時正在會客沒加她,賀仁通傳之後,慕長情直接應了下來,只說讓賀仁跟着便是。
一行人上了街,這些日子的修身養‘性’,殷洛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與大氣。再加上她貌美傾城,一出去,立刻吸引了許多目光,誇張的是,竟引了一羣人跟了整條街。
他們去哪兒,那羣人便跟去哪兒,只爲一睹她的美‘色’。
本來是想去看繡球招親的,但一想到那裡必定熱鬧,到時又會引來不少目光,一行人便臨時改了路線,去了寂靜點的西郊。
西郊風景秀麗,如今十月裡,芙蓉‘花’開得特別美,再加上如今天‘色’正好,便燃了去看‘花’的心情。
路上,坐在臨時租來的馬車裡,素衣看着殷洛臉上剛剛新買來的面紗,笑道:“也不知是芙蓉‘花’美,還是小姐的臉美。”
殷洛看了她一眼,勾起一側‘脣’角:自然是‘花’美,人有青‘春’,過了年紀,只會滿臉爬滿皺紋,而‘花’那,一年‘花’開‘花’落,來年依舊‘花’開‘花’落,周而復始,不然,怎會有那句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
素衣笑了起來道:“小姐說得有道理。”
兩個人說說笑笑之時,忽然一個急剎車,馬車硬生生停下,素衣和殷洛坐在馬車內,險些撞上車壁。
“賀仁,怎麼了?”
殷洛坐在車內詢問,賀仁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道:“有個小孩子,鑽到了馬爾底下,屬下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殷洛應了一聲,就在這時,卻突然聽見了一陣吵雜的追喊聲:“站住!可算是追着你了,你這個臭小子,天天偷我店裡的饅頭,瞧你那窮酸樣兒,有爹生沒爹養的,想要饅頭吃啊?下輩子吧!”
那聲音着實太難聽了些,殷洛挑開簾子,一眼便看到馬爾底下躺着一個小孩子,有一個腰圓膀粗的店家,正抓着那少年的衣襟,硬生生將少年咬了一口的饅頭給搶了過來,往地上一丟,立刻就來了一隻狗,將饅頭叼走。
少年看到饅頭被狗吃了,眸中一片黯然,那店家卻連他嘴裡的那口饅頭也不讓他吃下,硬生生‘逼’得他全吐了出來。
賀仁過去,直接撥開了那個店家,看向那個小男孩道:“你有沒有傷着?”
小男孩一身襤褸,頭髮‘亂’糟糟的結成塊,綁在腦後,不說話,只是睜着烏黑的眼珠子搖了搖頭。
賀仁看他掌心分明都擦出血來,膝蓋也破了一大塊,什麼都沒說,便從腰間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他手裡道:“去買些吃的,再去買點‘藥’,‘弄’身乾淨衣服,當是給你的補償。”
小男孩愣愣的收下錢,忽然就擡頭看向馬車的方向。
殷洛簾子尚未放下,看到他看過來,對他一笑道:“有爹生沒爹養卻依舊能活着,那是本事,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她的聲音清麗婉約,停在這些人耳中,猶如天籟,再加上她‘蒙’着面紗,眉宇之間一片清麗之‘色’,更加讓人移不開眉目,連那個店家還有身後的幾個夥計也看待了。
小男孩愣愣的看着殷洛沒有說話,殷洛沒再說什麼,放下簾子,讓賀仁繼續。
車子繼續前行,行了大約有一刻鐘,趕車的賀仁忽然對着殷洛道:“王妃,那個小男孩還跟着我們。”
殷洛一怔,素衣也是一愣,兩人挑開簾子探出頭往後看,果見那小男孩跟着。
他穿着一件十分破舊的衣服,鞋子張着大大的口子,膝蓋上剛剛受傷的血留在‘腿’上,在髒兮兮的小‘腿’上愣是衝出一條小河一般。
他手裡還拿着那錠銀子,眼珠子跟黑葡萄一樣,亮閃閃的始終不前不後的跟着。馬車快了,他就跑,馬車慢了,他就走。
殷洛擰起眉頭,讓賀仁停下。
等馬車停了下來,她下了馬車,那個小男孩也在不遠處停下,並不上前,只是頂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他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身體瘦小,餓得只剩一片皮包骨。
殷洛朝他招了招手,小男孩愣了一下,突然就拔‘腿’朝她跑在,在她面前停下,愣愣地看着她。
殷洛問他:“你爲什麼跟着我們?”
小男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側的素衣,低下頭去,不說話。
殷洛想了想,問道:“是錢不夠嗎?”
小男孩這次有了反應,搖了搖頭,並且說了四個字:“我不要錢。”
他聲音很沙啞,說完之後,便頂着殷洛看,眸光純淨,帶着好奇。
他如今的樣子,其實像極了前世的自己,無父無母,被師父收養,只不過,她比他幸運一些,雖然每日做不完的訓練任務,但至少豐衣足食,從不捱餓,更不會這樣被人喊打。
“那你想要什麼?”因爲勾起了心中的過去,殷洛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如此耐心。
小男孩看着她,這一次,沒有迴避,直接道:“我想跟着漂亮姐姐。”
殷洛一怔,素衣亦是一怔。
“你的意思是,你想跟着我家小姐?”
那小男孩立刻點頭如搗蒜,“漂亮姐姐是好人。”
一片的賀仁頓時哭笑不得,看着小男孩道,“你怎麼判定好人壞人的?我給你銀子,是好人的怎麼成了她?那你說說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男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個打圈,如實道:“不知道,漂亮姐姐是好人。”
他盯着殷洛,目不轉睛。
“小姐,奴婢看這小男孩怪可憐的,他這麼喜歡你,不若,就把他帶回去吧,王府多一個人,也不算多。”
賀仁聞言,急道:“別,府裡所有的下人,來歷,過往,背景,每一個,都會查得清清楚楚,這個小孩子,來歷不明,怎麼能就這麼帶進府?王爺會怪罪的!”
殷洛聞言,看向小男孩,小男孩的視線還是黑如葡萄,彷彿根本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殷洛蹲下身子問他。
小男孩這次沒有停頓,幾乎是立刻便開了口:“風若靈。”
“風若靈?”殷洛蹙眉,怎麼像個‘女’孩的名字?
“有親人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都死了。”
“怎麼死的?”
“淮陽饑荒,來的路上餓死了。”
殷洛一怔,素衣也是一怔,連賀仁也怔住,原本是要堅決反對的,如今聽到這個小男孩以這樣的姿態說出親人全部死了的消息,實在叫人憐惜。
”這樣吧,先把他帶回府,王爺那邊,我來說。“
最終,還是將那小男孩帶回了王府。
慕長情不在王府裡,殷洛讓人給風若靈收拾了一番,洗澡,換衣服,梳洗,等一個全新的風若靈出現在殷洛的面前時,饒是她定力再好,也怔住:”你……是風若靈?“
小男孩轉動着烏黑的眼珠子,看着殷洛道,“是,漂亮姐姐,我就是風若靈。”
“你……是‘女’孩子?”
“小男孩”低下頭去,悶悶應了一聲:“嗯。”
殷洛吸口氣,良久,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這裡你放心住下,不會有人趕你出去。”
風若靈聞言,眸光一亮道:“謝謝漂亮姐姐!”
她轉身便走了,到底是孩子心‘性’,高興起來,走路都是一蹦一跳。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來了個怪人叔叔,要趕我走……”
“怪人叔叔?”殷洛擡眸看向院子‘門’口,只見慕長情一身黑衣大步朝這邊走來。
怪人叔叔,說的,就是他吧?
殷洛低下頭來,對着風若靈道:“你先去玩,我跟叔叔有話要談。”
風若靈點了下頭,立刻就跑開了。
慕長情一言不發的走近她,直接便道:“聽說,你帶了個人回府。”
殷洛點了點頭,“剛剛你見到了,我本來想跟你說,但是剛剛回來的時候,你不在。”
慕長情抿起‘脣’角:“她的來歷不明,我需要安排人查一查。”
殷洛看了他一眼,道:“隨你,不過,她是什麼出身,與我而言,半點都不重要。”
說完,她便離開,看風若靈畫畫去了。
慕長情看向他們,到底是沒有在說什麼。
風若靈便算是徹底在王府住了下來。
她來了半個月之後,離都終於進入了寒冬,半個月之後,便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風若靈在王府養了一個月,臉‘色’比之前圓潤了不少,這才越看越秀氣,越看越像‘女’孩子了些。
這天,下起大雪,殷洛縮在屋子裡烤火盆,風若靈匆匆從外頭進屋,手裡捧着個雪球,對着殷洛高興的道:“姐姐姐姐,我會便魔法,我變給你看!”
“魔法?”
殷洛有些驚奇,風若靈笑得甜蜜,兩手捧着那個雪球,高高舉起,道:“你看仔細了,是真的!”
題外話:
三萬字更新完畢,風若靈由愛果果最帥哥出演,很重要的角‘色’,一個十分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