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東一個人就能幫我解決所有的事,主要還因爲,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是解決不了的,除了金錢上的事。像上次趙娜開飯店,只有張子東能幫我,而我也只願意去拜託他。別人,我了都不願意了一下。他們都不配讓我拜託,在我心裡連我自己都不瞭解的更深處,也許有一種絕世的高傲。
掛了電話,做上出租車,朝寧城的長途汽車站去了。
買了票,我安靜的坐到了車尾的位置,戴上墨鏡。只要是我心情不好,不願意理人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帶着墨鏡,它讓我莫明的有種安全感。
車很快開動了,看着我旁邊那大包的零食,都是給紫紫買的,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吃這些東西,她病了,病成怎麼樣了,我不確定。紫紫太像小時候的我了,張子東雖然跟她很親近,但是我看得出來,紫紫對張子東卻有畏懼。也許是因爲長期不生活在一起的原故吧。在她幼想的心靈裡一定很孤單!
車到北京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北京的路燈亮起了,迷迷糊糊的,照着車水馬龍的北京城還有馬路兩旁的高樓,閃着五顏六色的廣告招牌。看上去人們都熱鬧非凡,而我做在隔着玻璃窗的出租車,卻感覺這所有的一切與我無關,倍感冷清。
到了仁愛醫院,我在前臺問了紫紫住的房間號,紫紫住在八樓的兒童特護區。我上了電梯。
這邊的環境很好,雖然有淡淡的藥味,可是卻很安靜,也非常的整潔。紫紫住在837病房。看着門牌號,找到了。門半掩着,我輕輕的推開了,眼前的病牀讓我吃驚……
紫紫小小的臉龐,居然帶着氧氣罩,她閉着眼睛,臉色難看極了,以前她的小臉都是又白又粉嘟嘟的,現在卻是臘黃色,而且瘦的不像樣。不自覺得我流着眼淚。輕輕走到她的牀前,我摸着她的小臉,她好像並沒有睡着,她長長的睫毛閃動,緩慢的睜開眼睛,她看着我,好像一下子沒有認出我來,大眼睛空洞無神。後來又帶着欣賞的笑,她伸出被子裡面的小手,我說:“別動!”
她卻還是直意要伸出來,我握着她,她的手上都是骨頭,一點肉都沒有了。她這才安心起來,雖然看不到她整開臉,但是我感覺得出來,紫紫是幸福的在笑着。
上天真是不公平,像天使一樣活潑可愛的紫紫爲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我哭着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她被罩着氧氣罩的臉在動,我把頭伸過去,聽到她細小微弱的聲音:“姍姍姐姐不要哭,我很快就會好了。”
我用力的點着頭,另一個手摸着她的額頭,天呀,這麼燙,她還在發燒。
我感覺我的聲音很顫抖:“紫紫,你疼嗎?”
她又小聲的說:“姍姍姐姐,我好想你呀,哪次爸爸來看我,我問他你什麼時候來,他都生氣。”
我安慰她:“姍姍姐姐,會等到你好了才走的……”
小紫紫的手一個我感覺抓的我很緊,她的呼吸好像很急促,說:“不,不行!”
我擔心的說:“好,不走,你得快點好了。我就帶你去玩。”
她開心的問:“不許……騙人。”
我說:“好,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好的更快呀。”
紫紫小聲說:“好。”
又閉起了眼睛,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鬆開。
過了一會,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我看到進來的人,有點吃驚,顯然他看到我也很吃驚。我試着將紫紫的手鬆開,我的動作很輕,還好,紫紫像是睡的很熟,沒有被吵醒。我指指門外,示意他出去,他點點頭。
我也出了紫紫的病房,在不遠處樓道的坐椅上,我們兩個人坐在了那。
他笑着說:“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
我說:“哈哈,看到你的紋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張子東的人了。”
他笑着,有些自嘲:“是呀,當時我竟沒有想到,你就是東哥的妹妹。”劉兵並不知道我和張子東的關係,不過,他看到我在紫紫的病房出現,我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他卻知道了。不可否認,他很聰明。
我問:“紫紫是不是很嚴重?”
他看着我,認真的說:“是。”
我擔心極了:“有生命危險嗎?”
他的手握着我放在膝蓋上堅握的手說:“放心吧,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我看着他那陽光的笑臉,放心不好。他身上不知道哪裡,真的有點像李飛。但是,他沒有李飛帥。
我說:“那就好!”
他問:“因爲紫紫你纔回來的嗎?”
我是因爲知道張子東出事了纔回來的,可是我卻不願意承認。我說:“是。”
他說:“可姍,其實你不來,也沒事。”
我說:“我是紫紫的姍姍姐姐!”
他問:“在你心裡,東哥的位置是什麼?”
我一下愣在那裡,是哥哥吧?可是爲什麼我卻說不出口。我都沒有想過,在我心裡,張子東真的是哥哥嗎?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位置其實已經發生了變化。
見我半晌不說話,劉兵說:“東哥雖然沒有親口說過,但是聽江浩哥說,你,在東哥心裡的位置不止是妹妹。”
我聽了劉兵的話,看着他。他的眼睛那麼的坦蕩,我勉強擠出一絲笑,說:“是嗎?哈哈。”
他又說:“可姍,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劉兵淡淡的說:“肖曉然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感覺那麼的遙遠……
肖曉然,當年在紫紫六個月大,扔下紫紫,拋下張子東;高飛遠走的女人,居然回來了……
劉兵看着有點失神的我,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我感覺很溫暖。就像那一年那一個晚上,李飛握着我的手,在大街上跟着我響:“姍姍從現在起是李飛的!我們永遠不分開!”
我突然回想起那一幕,那是曾經屬於我的幸福,可是它已走遠。如今再回想,突然感覺那麼的不真切,果真還是夢一場,當年我拼命的想讓李飛在我生命裡留下點什麼,因爲我愛了他那麼多年。如今……他也果真像我當初想的一樣,留下的都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