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這麼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理由!不是嗎?
“鳴人!鳴人!你怎麼樣了,鳴人, 你說話啊!”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搖晃着自己, 大聲在耳邊叫喊着, 誰在叫我, 想說話, 卻怎麼也張不開口,眼前是一片黑暗,忽然, 有一滴溫熱滾燙的東西打在臉頰上,灼熱的感覺刺疼着鳴人的心, 那是淚水。
“井野, 你快救救他, 你不是會醫療忍術嗎?你快救救鳴人啊!他快死了”那個聲音,是那麼的慌亂, 那麼的焦急,是誰呢?
“鹿丸,你冷靜一點,鳴人傷的是心臟,你在晃他會加深傷口裂開, 我沒有辦法, 我們快把他送回木葉, 也許綱手大人有辦法。”井野的聲音很無奈, 傷口在心臟上, 離木葉還有一段路,即使是綱手大人也沒有辦法。
“那還等什麼, 快啊!”鹿丸一改往日的冷靜發瘋似地大吼着。
……
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沒有了,又要死了呢,只是這次,好不甘心,沉入意識空間裡,鳴人揚起頭盯着那鐵柵欄上那牢固的封印上,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向巨大的鐵欄杆。
牢籠裡,九尾正擔憂地看着鳴人,鳴人在戰鬥的時候,有借用他的查克拉,加上週圍的光越來越暗,九尾已經能猜到戰鬥的結果了。
“鳴人,又來打擾我睡覺幹什麼?”九尾勉強笑了笑,只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飛焰……”鳴人緊緊看着那一抹火紅色,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大聲喊道:“飛焰,最後一次借用你的查克拉,你應該不會拒絕對嗎?”
“鳴人,你想幹什麼?”那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決絕,讓九尾心中一亂。
“用你的查克拉抵擋一下封印的衝擊,我要上封印的最上面去。”鳴人平靜地道,眼裡閃過不容拒絕的光。
“上面!鳴人,那裡是封印最厲害的地方,要是真的接觸到那個地方,以你的靈魂程度說不定會徹底消失的。”九尾無奈地說,沒想到還是讓這小子給發現了,很早之前,在九尾剛被封印進來的時候,他就試過沖開封印,最上面符咒的中央,那裡給九尾留下了最慘痛的教訓,一直以來,在鳴人想辦法衝開封印的時候,他都有意讓鳴人不想到那張符咒上去。
“飛焰!”鳴人淡淡地道:“我的心臟已經被徹底破壞,想來是活不了,以前你不想出來,因爲不想我死,現在,我就快要死了,你還顧及什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時間不多了,你快點來幫忙啊。”鳴人忍不住焦急地叫道。
“鳴人……我……”九尾忽然就茫然起來,若是以前,有能重見天日的機會,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可是,現在,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沒有一點感到高興的地方。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都死強吧,飛焰!”鳴人高叫着,一躍而起朝封印中央的符咒伸出手。
木葉醫院裡,手術室的門緊緊閉着,鹿丸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一扇門,他咬着嘴脣,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連指甲嵌入肉裡都沒有發現,有幾滴鮮紅的血絲順着他修長靈活的手,緩緩跌落在地上。
“鹿丸!你的手……”站在一旁的丁次一直關注着鹿丸,忽然看到鹿丸手裡滴下去的血跡,驚呼一聲,一把抓住鹿丸的胳膊看了一眼,有些難過的安慰道:“鹿丸,鳴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火影大人這麼厲害,她一定可以醫好鳴人,你別太擔心了。”
“怎麼會這樣呢?”鹿丸喃喃地開口,聲音有些飄渺,“明明離開前,他還跟我一起做任務,一起吃飯,爲什麼出去了半年就變成這樣了。”
“鹿丸!”丁次從來都沒有見過鹿丸這個樣子,記憶裡,鹿丸不是一臉懶散,嘴裡叫着麻煩啊麻煩,就是躺在天台上看雲,一臉愜意,思考起事情時神采飛揚,丁次惱怒地大吼道:“鳴人他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鹿丸迷茫地問道。
“真的。”丁次肯定地說。
“是啊,鹿丸,綱手師傅可是所有醫療忍者裡最厲害的,她一定能醫好鳴人。”井野也連忙安慰道。
手術室裡,綱手正急切地給鳴人輸入治療查克拉,旁邊四個醫療忍者用一根特殊的查克拉線爲鳴人全身注入大量生機勃勃的查克拉,修復着鳴人身上各處嚴重的傷口,快點癒合啊,綱手一臉悲傷,眼前彷彿又浮現出,曾經,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面前的畫面,鳴人,請你不要死,淡綠色的查克拉覆蓋在傷口處,血漸漸停止住,但心臟卻已經只剩下微弱的跳動,眼看鳴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綱手慌忙的大吼道:“靜音,快把那瓶藥給鳴人注入身體裡,快點。”
“綱手大人,你冷靜點!”靜音連忙把手裡準備好的藥用注射器打在鳴人手臂上。
手術檯上各種儀器閃爍着光,燈光下,鳴人的臉色蒼白如紙般,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綱手在內心大喊道,不要,不要,終於,最後一絲心跳也停止了,綱手驚慌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撞在靜音身上,玻璃瓶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彷彿在預示着人們,有什麼重要的人已經真的離開他們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彷彿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在鹿丸已經快要忍不住衝進病房的時候,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鹿丸連忙衝上前去,急切道:“火影大人,鳴人他怎麼樣了,你已經醫好了他的傷是嗎?”
綱手一臉悲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她饒過鹿丸一步一步的,拖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醫院,夢想……鮮血……火影……弟弟……鳴人……
“火影大人!”鹿丸正想攔住綱手,跟綱手一起出來的靜音阻止了他,鹿丸見是靜音連忙抓住她的手道:“靜音,鳴人他到底怎麼樣了?”
“鳴人他……鳴人他……”靜音紅着眼睛,忽然一把捂着嘴巴嗚咽起來:“鳴人……他死了……他死了……嗚……”
鳴人死了!!!!
那一瞬間,聽到這個消息,鹿丸彷彿覺得,全世界都開始崩潰了,隱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再次滴落下來,點點淚珠打溼了臉,打溼了地板,打溼了……心……他看見井野走到他面前說了些什麼,他看見丁次拽着他大吼着,可是他什麼都聽不見,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個擁有湛藍色如天空般明亮的眼睛的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再也不會耍賴地要他請客吃飯,再也不會坐在天台上跟他一起看雲,再也不會……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着他……
他盲目地走出醫院,機械的踏着步子,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會事走到鳴人的家,小小的屋子,窗臺上擺着那盆金色的向日葵,在風裡要拽着,微笑着,陽光下花朵發出淡淡的金光,就好象那一抹金色一樣,那山依然是那山,那水依舊是那水,只是,人卻再也回不來。
“鹿丸,今天你請客哦!”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閃爍着狡黠的光。
“啊啦啦,爲什麼又是我,昨天前天上前天都是我請客,輪都該輪到你了吧。”
“明天我請行了吧,今天沒帶錢。”
“每次都這麼說,哪一次你請過我,真是麻煩啊。”
“呵呵,誰叫你那麼聰明,聰明的人錢也多嘛。”
……
“鳴人……鳴人……”他蹲在地上捂着臉,隱忍着,抽泣着,淚水劃過眼角,落到手上嘴脣上,腥腥的,鹹鹹的。
該死的白癡,你當自己是誰啊,不就是九尾人柱力嗎?你以爲自己有多厲害,厲害的是你肚子裡那隻,不是你,以爲可以借用點那隻的查克拉就天下無敵了,那可是曉,就算是阿斯馬老師他們遇到了,也會想辦法逃走的,你居然一個人單挑兩,打不過逃跑總會吧,你的體術不是我們這一屆最好的嗎?你這個笨蛋,你這個白癡!
“鹿丸,不好了,出事了!”丁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鹿丸連忙抹了一把眼睛站起來,還沒有轉過頭,淚水卻又流了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鹿丸,鳴人他……他……”丁次氣喘吁吁地走過來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仰起頭,將所有的眼淚頭吞進肚子,鹿丸總算恢復平靜,忽然一怔,鳴人他,以前最喜歡這樣望着天空,是因爲想流淚,對嗎?
“我知道,鳴人他死了,丁次,你不用在說第二次!”鹿丸平靜地道。
“哎呀……不是……”總算緩過氣,丁次一把抓住鹿丸的手道:“我說不清楚那,你快去看看。”
還沒走幾步,遠處忽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一股妖異邪惡的查克拉充斥滿整個空間,那是怎麼回事,遠遠地鹿丸只看見醫院那個方向一片火紅。
“茲拉……茲拉 ……”
手還沒有靠近,符咒上一道巨大的閃電就打在身上,全身麻痹,鳴人吃痛一聲,摔倒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是平時那種痛,那是靈魂受到重創比撕心裂肺還要難以忍受的痛。
“鳴人,我都說了,沒用的,那封印上的力量遠遠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九尾搖頭阻止道。
鳴人一咬牙站起來,猛地大喊一聲,繼續朝封印衝上去。
“飛焰!!”聽到鳴人的呼喊聲,九尾連忙調動所有的查克拉將鳴人全身包裹起來,一層一層厚厚的查克拉,卻抵擋不住那閃電襲擊下來的一瞬間。
“再來!飛焰,查克拉加重點,別放我下去,我們一定要成功。”鳴人翻身爬起來又一次衝向封印,九尾皺起大大的眉頭,忽然開口道:“鳴人,爲什麼你要這麼做呢?”
“那,飛焰,我答應過的,有機會一定要放你出去!”鳴人咬着牙說完,火紅色的查克拉拖着鳴人,符咒就在眼睛,那浩瀚的力量壓迫的鳴人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只剩下九尾那火紅色的查克拉,在空氣裡散發着妖異唯美的光,一如初見,鳴人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深深吸了口氣,鳴人緩緩伸出手,前兩次的試探已經讓他有了心裡準備,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封印開始轉動,那符咒好似活的一般,無數巨大的電流劈頭朝鳴人砸去,九尾駕馭着所有的查克拉瘋狂地朝封印撞去,企圖爲鳴人分擔一些衝擊,一層一層的查克拉防禦網破碎了,最後,電流終於襲擊到鳴人身上,鳴人緊緊咬着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不能後退,不能,靈魂發出陣陣不正常的波動,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一般,鳴人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四分五裂。
“啊!!”終於忍不住鳴人大叫一聲,距離進了一點,快了再伸長一點就可以了。
“鳴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能出去,我可以幫你做點什麼嗎?”九尾忽然開口道。
“你一定可以出去的,我保證!!”大聲的叫喊着,藉此來緩解身上的痛苦,鳴人狠狠地說:“出去之後,把那個不死飛段給我剁成肉醬,拌上調料喂……喂狗……啊!媽的,不是不死嗎?看他這樣還死不死,還有那個長五個心臟的變態,用你最厲害的絕招把他轟成渣滓,看他還死不死!”
只是那麼一小段距離,卻好象在天邊一樣那麼遙遠,可望而不可及,鳴人咬着牙,冷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一道道攻擊下,逐漸變淡,最後消失的不見蹤跡,沒關係,右手的消失了還有左手,手指都消失的他還有手臂,手臂消失了他還有腳,腳沒了,還有肩膀,即使到最後只剩下一棵頭顱,他也要用嘴巴把符咒嘶下來,因爲飛焰,那隻臭狐狸苯狐狸,他是第一個讓自己感到不孤單的人,他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在自己難過的時候,在自己高興的時候,永遠都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
“飛焰,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出去之後,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安頓下來吧,不要讓曉把你抓走了,雖然你很厲害,但曉的人更厲害。”
雷電交鳴,強烈的藍色閃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意識空間,鳴人感覺自己似乎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近了,再近了,終於,站在了符咒的面前,鳴人用已經快消失的右手吸引能量,左手閃電般地朝符咒抓去。
“轟……轟……”
幾股前所未有的巨大電流狠狠砸下來,一瞬間就把鳴人的左手轟成粉碎,不帶這樣的吧,鳴人有點傻眼了,四代大人,你這封印爲什麼這麼結實,瞬間又有點哭笑不得,老子下封印,兒子揭封印,其結果,都是失去生命和靈魂。
居然還有心思想這樣,鳴人看了眼進在咫尺的符咒,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裡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個人的眼神,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的笑容,“飛焰,出去後幫我給一個人帶句話,就說對不起,忘了我,希望他能幸福。”
“他是誰!”九尾沉默了下,問道,揮舞着查克拉提鳴人擋住了大半攻擊。
“他是……算了……就這樣吧,我想,少了我他也一樣會幸福的。”鳴人猛地睜開眼睛在半空中凌空一翻,雙腳朝封印上踹去,閃電瘋狂地砸下來,在鳴人的腳快要消失的時候,他再次一個翻越,張在嘴巴一口咬下封印。
“轟隆隆……”空間開始變化,所有的景象都慢慢模糊起來,空間扭曲着,轉動着,那巨大的牢籠在扭曲中一點一點化爲塵埃,終於找不到了。
鳴人感覺自己在下墜,眼睛好累,快要睜不開了,迷糊中,他看見消失的牢籠裡,那一頭火紅色長髮邪魅地飄灑着,一張妖媚蠱惑的臉正焦急地望着他,張開矯健的雙臂將他抱入懷裡。
“鳴人,你指怎麼樣呢?”九尾輕輕把鳴人拖起。
鳴人無力地笑了笑,道:“總算做了一件我最想做的事情。”
“唉!”一聲沉重的嘆息裡,九尾問道:“爲什麼呢?何必這樣做,我知道你最討厭孤單了,有我陪你一起死,你應該會很高興纔對。”
“啊,爲什麼要這麼做?需要理由嗎?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耶,飛焰……因爲是你啊……”鳴人虛弱地一笑,終於合上了眼睛。
因爲是你啊,飛焰。
微弱的一句話,彷彿觸動了什麼一樣,九尾楞楞地看着自己懷裡那個身影,一點一點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