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媽媽,我說得哪裡不對嗎?”
就在野乃宇因爲藥師兜吃飛醋的話語,而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努力壓抑自身險些溢於言表的笑意時。遲遲沒能得到野乃宇答覆迴應,又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野乃宇憋笑舉動的藥師兜,頓時是莫名感到好一陣心虛。隨即目光遊離不定的同時,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般,小聲低語嘟噥着。
“難道你剛開始時,不就是因爲要照顧新收養的那個孩子,纔沒有想起來找我嗎……”
言語間,因爲這些年來的思念之情,日漸濃厚加深的緣故。使得藥師兜自然而然間,便將對野乃宇的稱謂,從最初中規中矩的“院長”,悄然徹底變更爲了“媽媽”……而在察覺到這稱謂上的細微改變後,本就對於藥師兜,懷有深深愧疚與心疼的野乃宇,自然是樂在其中。以至於在與藥師兜重逢相認的那一刻起,野乃宇便算是在真正意義上,默許承認了這層母子關係,從而並沒有打算去糾正提醒些什麼。
也正是因爲這對養母子關係的坐實,讓本就互相牽掛着的兩人,關係顯得親近了不少。進而讓野乃宇在藥師兜面前,就好比是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並沒打算過多掩飾什麼。以至於在藥師兜囁嚅嘟噥話語,剛剛說出口來沒多久,努力壓抑着笑意的野乃宇,便再也按捺不住,徑直笑出聲來。
“新收養的孩子……噗……哈哈哈——!”
迎着藥師兜疑惑不解的心虛目光注視,肆無忌憚地暢快笑出聲來的同時,彷彿是爲了讓藥師兜感到安心一般,使得野乃宇原本環抱着藥師兜的雙臂,再度收攏了些許。隨即一邊稍稍低頭些許,打量着藥師兜若有所察下,情不自禁變得通紅起來的小臉蛋。一邊眼底帶笑間,稍稍癟了癟嘴,故意做出一副受傷委屈的模樣,溫聲打趣着迴應道。
“怪不得之前找了那麼久,也沒找着你這孩子……原來是在吃鳴人的醋,早早地躲起來,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了啊?”
“唉?才……纔沒有!我怎麼可能不要媽媽——!”
或許是這些年來,所經歷的一切,讓藥師兜的心靈,早已處在了極其容易崩潰的驚弓之鳥狀態。以至於即便藥師兜心裡清楚,野乃宇的迴應,僅僅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卻也無可避免地在聽完野乃宇揶揄調侃的話語後,生怕野乃宇當真產生什麼誤會,或是不要自己了一樣。一邊用手緊緊攥住野乃宇的衣角,一邊仰起頭來,神色焦急地慌忙辯解起來。
“我……我那會兒,只是還不敢完全確定,媽媽真的來找我了,又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傢伙出現,就想先躲一下……絕對不是在躲着媽媽!更是絕對沒有不要媽媽的意思!”
言語間,不知是情緒過於激動焦急,還是野乃宇的這番話語,勾起了藥師兜這些年來,常常出現在腦海裡的噩夢畫面。使得藥師兜話音剛落的瞬間,不僅攥住野乃宇衣角的雙手,越發用力地攥緊着。就連原本趨於平靜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抱歉,兜,媽媽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瞧見懷中彷彿受了驚嚇的兔子般瑟瑟發抖着,以至於和先前冷靜成熟的模樣,幾乎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的藥師兜,讓野乃宇原本浮現在面容上的笑意,頓時徹底僵硬凝固住。隨即面含歉意地低頭些許,將下巴輕抵在藥師兜的頭頂,以便將藥師兜那顯得柔弱無助的身軀,整個溫柔小心地牢牢緊擁在懷後。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調侃話語,盡數吞回腹中,開始不斷溫聲安撫起這可憐的小傢伙兒來。
“放心,別怕,媽媽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很顯然,野乃宇終究還是被藥師兜在表面上,努力維持着的早熟冷靜模樣給誤導。以至於在野乃宇的設想當中,即便因爲同樣出身於間諜忍者,讓野乃宇能夠多多少少猜測到,藥師兜在這些年來的經歷,究竟有多麼危險可怕……
但也正是因爲藥師兜強裝鎮定的表現,讓野乃宇不經意地忘記了——眼前這個看似成熟穩重的藥師兜,就算再怎麼逞強。可歸根結底,也終究只是個懷揣了一肚子的苦水,卻始終無處宣泄傾訴,只能夠獨自默默忍耐的受盡委屈的孩子而已……
“嗯……啊!對了!”
在後知後覺地醒悟到這點,從而察覺到自己不經意間,又說錯話了的野乃宇,頓時是在面色歉意越發旺盛之餘,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着,適合用來分散藥師兜注意力的話題。以至於不等藥師兜出聲迴應些什麼,便試探着詢問道。
“你應該很想知道,媽媽剛纔,爲什麼會突然笑出聲來吧?”
而隨後事實也證明了,野乃宇的這一選擇,無疑是極其正確的。
“……”
在聽聞這句話語之後,本就在野乃宇手忙腳亂的安撫中,感到安心放鬆不少的藥師兜,自然是逐漸壓抑住了渾身打顫的趨勢。隨即在這被再度勾起的好奇心驅使下,抿脣輕咬間,生怕自己會說錯什麼話,而沉默不語地微微點了點頭
“呼……咳咳,其實呢,你看到的那個小傢伙兒,並不是福利院的孩子喲。”
眼見得如願以償地成功轉移了話題,讓野乃宇不由得悄然鬆了一口氣。隨即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後。一邊騰出一隻手來,覆蓋上藥師兜的銀白色軟發,不斷來回摩挲安撫着。一邊稍稍停頓些許,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
“不過,至於那孩子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得在你能保證,不會主動告訴給其他人,媽媽才能告訴你。”
這倒不是關心則亂下,讓野乃宇下意識間,打算用“出賣”鳴人的身份這一方法,作爲安撫藥師兜情緒的“糖果”。而是在某種意義上,隨了鳴人的期待,爲這倆小傢伙兒的見面相識,提前做出些許鋪墊與介紹。
要知道,能夠從多年的間諜生涯中,毫髮無損地全身而退。甚至在隱退過後,仍舊是被團藏掛念的這點上。便足以證明,看似溫柔和藹的野乃宇,絕非她表面上展現出來的那般簡單,更不可能是什麼毫無心機的花瓶!進而在鳴人主動現身,向野乃宇闡明來意的那一刻起,野乃宇就隱隱約約意識到了,鳴人的真正目的,絕對是和藥師兜有關的……甚至在野乃宇敏銳的直覺感知下,總是莫名其妙地認爲,鳴人的這一舉動,就是爲了拉攏藥師兜!
只不過,在最初的設想當中,野乃宇以爲,鳴人是和團藏一樣,打着善意的旗幟,企圖對自己這對母子倆圖謀不軌……但在鳴人告知真相的第二天,便生怕夜長夢多,而親自邀請野乃宇動身,一併離村找尋藥師兜的過程當中。鳴人的一舉一動,卻是讓悄然藏匿着深深戒備的野乃宇,逐漸放棄了這番如今看來,着實有些可笑滑稽的念想。
畢竟,無論是眼下看來,在因實力的不成熟,而顯得作用微乎其微的藥師兜深身上,幾乎能夠說是沒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縫。還是鳴人在主動告知真相之後,不僅立刻着手安排母子倆的重逢團聚,更是親自動身,選擇了結伴同行的舉動……其中付出的種種,與野乃宇設想當中的陰謀詭計,相對比起來。若單從利益角度分析,便足以稱之爲是得不償失的“愚昧”行徑!
除此之外,再加上前不久,鳴人不惜以身做餌,前去吸引大蛇丸注意力,好讓野乃宇等人得以逃出生天,徹底脫離險境的行爲。更是與讓不按套路出牌的鳴人,與野乃宇印象當中,爲了達成目的,能夠不惜一切代價的根組織的狠辣陰險作風,顯得是那麼地格格不入,充滿了違和感。進而在這付出的種種代價,都早已是遠遠大於鳴人從他們這對母子身上,所能夠撈取到的好處的情況下。使得野乃宇最初潛藏在心底的戒備,便在這悄無聲息間,盡數轉化爲了發自真心的深深感激!
如此一來,縱使野乃宇心中,仍舊弄不明白,鳴人如此費心費力地幫助自己,讓自己能夠得到母子團圓的美好結局,對鳴人來說,究竟有什麼好處……卻也並不妨礙野乃宇遵循最初的直覺判斷,爲藥師兜與鳴人的見面,提前做上些許鋪墊準備!
也正因如此,一旦藥師兜與鳴人見了面,並如野乃宇最初設想的那般,鳴人努力幫助野乃宇的原因,就是爲了得到藥師兜的話……那麼,在野乃宇看來,鳴人如今擁有着的現任根組織領袖身份的暴露,也僅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而只要藥師兜能夠保證,不將鳴人試圖遮掩藏匿的這重身份,輕易暴露外泄出去的話。更是不會引起鳴人的反感,或是爲努力保持自身低調的鳴人,招惹上什麼麻煩!
“唉?什麼?那個小傢伙兒,不是福利院收養的孩子……?!”
與此同時,絲毫不知道野乃宇在這期間,已經思襯考慮瞭如此之多的藥師兜,早已是在野乃宇的話題吸引下,徹底淡化解了心底的恐慌情緒。更是在回想着反覆咀嚼消化間,因爲藥師兜直截了當的解釋,打消了藥師兜心中積鬱的誤會。使得藥師兜目瞪口呆間,頓時是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
“不屬於福利院,也不是媽媽新領養的兒子……呼,那可真是太好了……呃……咳咳!我是說……這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爲,那麼可愛的小孩子,能夠享受到媽媽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寵溺呢!”
伴隨着誤會的解除,使得藥師兜低聲呢喃自語間,笑容開始逐漸迴歸於面容之上。隨即在野乃宇哭笑不得的目光注視下,頓覺尷尬地擡起手來,不好意思地輕撓了撓頭的同時。一邊接連故意咳嗽幾聲,來掩飾自己臉上那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笑意。一邊擡起手掌來,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無辜地繼續說道。
“當然,媽媽,我保證,這個孩子的身份,我絕對不會告訴給任何人!嗯,還有……這種時候,我是不是需要發個毒誓什麼的?”
“噗……看樣子,你這孩子在這幾年來,有了長足進步的,可不光是隻有實力呢……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是跟誰學壞了。”
瞧見藥師兜心情明顯由陰轉晴,甚至頗有閒心般,滿臉無辜間,一本正經地拍起自己馬屁的可愛模樣後。讓野乃宇心神放鬆之餘,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隨即板着張臉,佯裝正經地吐槽逗弄着藥師兜。
“發毒誓什麼的,還是省了吧……那種東西如果有用的話,咱們母子倆,也不至於分開這麼久,不是嗎?”
“才……纔沒有學壞……只是在跟組織裡訓練時,‘稍微’培訓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瞧見野乃宇故意板起臉來的嚴肅模樣,讓生怕野乃宇當真把自己當做壞孩子的藥師兜,頓時是心中一驚。直到從野乃宇繼續補充的話語中,察覺到那不加掩飾的調侃揶揄意味後,方纔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進而結結巴巴的語調,重新恢復正常隨意的模樣之餘,彷彿意識到了野乃宇言語含義般,深感同意地微微點了點頭。
“說得也是……不過,雖然遲了些。但團藏大人他,姑且也算是履行了承諾吧……畢竟,如果不是團藏大人突然傳達的命令調動,我就根本不可能放棄任務,中途折返到這兒來,更不可能和媽媽相認重逢。這麼看起來的話,團藏大人他,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大好人……唉?媽媽,你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只可惜,還沒等藥師兜將口中感慨話語說完,野乃宇那明顯像是笑意幾乎按捺不住,所導致的面容微微顫抖扭曲的滑稽模樣,讓藥師兜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隨即下意識吞嚥了咽口水的同時,爲了避免自己出糗,而連忙改了口,疑惑不解地詢問道。
“是我又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說……”
“我……誤會了團藏大人?”
鳴人:講一個笑話,團藏是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