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
城南一座宅院的水井四周爬滿黑色的小蟲子,一圈一圈的落在乾枯的樹葉下面,井口下面則有微弱的光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在啃噬什麼東西。
原本井口內的水已經被泄了個乾淨,一道道拇指粗細的刀痕佈滿井底,底下的泥土都像是泡發的饅頭,朝外泛出來。
一道刀光閃過。
像是切入豆腐一樣,牆壁上裂開一道深深的口子,再不斬將斬首大刀抽出,放在一旁,然後油女志乃就非常默契的的將手臂塞入口子中。
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從口子裡面蔓延出來。
“一。。。。二。。。。三。。。。”
油女志乃口中默默的念着數字,速度極其的有節奏,他手心也是一下下的收縮着,非常穩定的控制着寄生蟲的輸送。
以此來將查克拉的波動控制在一個非常低的強度,持續而低強度。
在他的腳邊,橢圓形的石頭安安靜靜的立在泥土中,並沒有引起什麼反應。
無數的蟲子就宛若一個永不會熄滅的黑火,一寸寸的將地底的石頭融化吞噬掉,一條長長的地底隧道正緩緩成形。
另一個方向。
一間餐館中,圖老四正怔怔的看着一隻白色的小狗蹦上桌子,從自己筷子上搶走一塊肥肉。
他眨了眨眼睛,擡起頭看着兩個陌生的男人。
“額,你。。。。”圖老四看着犬冢牙,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這個人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而另外一個,眼睛中沒有眼仁,一片純白詭異的男人,則全然。。。。嗯,一片陌生。
“兩位兄弟這是?”
圖老四心中“咯噔”一聲,他號稱洛安城內包打聽,靠的就是一對銳利的眸子,而眼前這兩個男人帶給他的感覺。
怎麼說呢?
就像是隱藏在暗流下的礁石,礁石的下面則連接着洶涌的漩渦。
“我們初到洛安城,有些事情想問你。”日向寧次臉上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但是落在圖老四眼裡,卻依舊覺更冰冷了。
“不要緊張,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幫個忙而已。”日向寧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模仿着某處學來的口氣,深沉道:“報酬好說。”
圖老四盯着日向寧次臉上詭異的表情,臉上的肥肉都抽搐了,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聲音有些乾澀的道:“兩位小兄弟,我要是不去呢?”
日向寧次微微舔了一下嘴脣。
剛剛纔吃飽肚子,滿身大汗的圖老四,忽然就覺得一陣冷風平地鑽入後背,汗水都被凍在皮膚上。
“我們走。”
日向寧次冷冷的掃了一眼圖老四,乾脆利落的轉身,扭頭就走。
如果說,剛纔那對白色的眸子給人一種晶瑩的感覺,那麼此刻這一瞥,就宛若寒冷的冰潭,凍結大地。
“等,等一下。”連圖老四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心臟就一個勁的狂跳,他猛地站起身子急道,“我答應了。”
日向寧次愣了愣,他慢慢的轉過頭,有些費解的看着圖老四,眼神卻是稍稍有了一絲溫度,“好。”
日向寧次可不是那種會跟人虛與委蛇的性格,答應就是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答應,向來說一不二,斬釘截鐵。
所以圖老四的心理變化,他是想不明白的,不過,這個不重要,對方答應了,就省了很多麻煩。
圖老四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兩人一狗離開的背影,頭髮在風中凌亂。
“好,就一個‘好’字是什麼鬼?時間,地點呢?”圖老四感覺整個人都好似虛脫了,他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媽的,哪裡來的兩個愣頭青?”
然後,他有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叫你管不住這張嘴,遲早死這兒上面。。。。”
“寧次,他們跟來了麼?”犬冢牙壓低嗓音,用只有日向寧次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沒有。”日向寧次眼中露出一道寒芒,冷笑道:“被圖老四引去了。”
“那,今夜動手麼?”犬冢牙臉上露出一抹興奮,這兩天一個勁的在城裡晃盪,可真是把他無聊死了。
“再等等,等宗主的吩咐,我們就動手。”
當日夜晚。
烏雲蔽月,星光黯淡,安居天的門口,兩道人影並排而立,腳下不疾不徐,正是大蛇丸和秦昊。
“秦昊君,身後可是跟着一隻煩人的小蟲子啊。”大蛇丸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笑意。
秦昊不以爲意的點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螻蟻罷了,先解決手中的問題,再回頭一併收拾了。”
“桀桀。”大蛇丸捋了捋頭髮,耳環在風中發出“叮叮”的聲音,他戲謔道:“以秦昊君的實力,哪怕不動用查克拉,單純的體術,也能將那隻螞蟻捏死。。。。秦昊君還真是謹慎的過分呢。”
“謹慎是一種珍貴的品質。”秦昊不鹹不淡的回答道,像他這樣的人物,一旦心中有了完整的計劃,又豈會因爲大蛇丸的幾句話就改變主意。
一路朝前走,月亮也從雲層中露出,淡淡的銀輝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拖得愈發的可怖妖異。
拐過三個彎,繞過三隊巡視的兵卒,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府邸,門前站立着兩排臉色冷峻的護衛,一個身材瘦小,眼神卻異常精明的男子就站在門口。
秦昊和大蛇丸從拐角處走出來的第一刻,這男人便急步迎了上來。
“兩位客人。”精瘦的男人臉上浮出一個教科書般的笑容,身子微微一側,聲音壓低道:“前兩日,客人差人送來的消息,有很多客人很感興趣,不知道今天。。。”
“進去再說。”秦昊淡淡道。
“也好,兩位請。”精瘦男人朝後面做了一個手勢,轉身走在前面引路。
三人很快進去,然後大門被緩緩的關閉。
街角的另外一頭,一個藏在黑暗中的男子,此時才緩緩露頭,遠遠的望着一副巨大的牌匾,有些詫異道:“黑玉拍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