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仙音直起腰板,正欲下地走動走動,卻從胸口傳來一陣巨痛。
“你不要亂動,傷口會裂開的!”遲暮梨泰連忙制止青鳥仙音,擔心的說道。
青鳥仙音看向自己的胸口,剛纔光顧着打量這個屋子,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千鳥擊中的傷口,還有胳膊那道刀傷,都被一層層繃帶牢牢的包裹住了。可以看的出來,包紮的人手法很爛,有些地方還能看到縫隙,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眼前的小男孩乾的......
偏偏在青鳥仙音想真心說出一句“謝謝”的時候,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向遲暮梨泰投去感謝的目光。
遲暮梨泰似乎察覺到了青鳥仙音的謝意,原本他還擔心自己救回來的是一個壞蛋,但是見他這麼和善,而且是一個啞巴,原本的緊張和懼怕蕩然無存。
微微一笑,遲暮梨泰對坐在牀上的青鳥仙音說道:“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啊?”
青鳥仙音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該怎麼比畫好。
遲暮梨泰見到青鳥仙音的動作,卻是眼前一亮,小孩子心性的說道:“既然你這麼像猩猩,就叫你他阿星吧!”
聞言,青鳥仙音愣住了,這時候他真是哭笑不得。有人叫他青鳥,有人叫他笛魔,卻第一聽到別人說他像猩猩,而弄了個阿星的名字。
沒辦法,說不了話,也無法辯解,青鳥仙音只能默認了這個滑稽的名字。
遲暮梨泰似乎很高興,因爲他很長時間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雖然對方是個啞巴,但是他卻能從青鳥仙音的目光中得到人與人之間交流,最起碼的尊重。
“阿星,我去給你熬粥,你老實的躺在牀上,別動!”遲暮梨泰轉身走出屋子,開始在外面用棚子搭建起來的露天廚房忙活起來。
青鳥仙音並沒有躺下,如果一直躺着什麼都不幹,他會感覺很無聊,就像是一個廢人一樣。
用雙手支撐着木牀,青鳥仙音爲了不牽動傷口,很是小心的站了起來,向窗戶的位置走去。
老實說這個屋子真的很簡陋,不單單是傢俱還有屋子的破舊,光看眼前的這扇窗戶就能明白,它到底簡陋到什麼地步。難以想象,遮擋風吹雨淋的窗戶,竟然是依靠兩個木板,還有糊着的幾張麻紙。
透過簡陋的窗戶,青鳥仙音看到了藍天,看到了草地,看到了陽光,看到了陽光下,像個大人似的,忙個不停的遲暮梨泰......
“這小鬼,很行嘛!”青鳥仙音望着遲暮梨泰的身影,沒有想到不到十歲的他,竟然會燒菜做飯,這可不是一個像這麼大的孩子,所做的事情。
掃了一眼房屋的破舊,再望了一眼遲暮梨泰忙碌的樣子,青鳥仙音心裡有數,也許造就他這一切的,就是環境。
忽然,青鳥仙音想起屋子裡面那些橫七豎八擺放在地上的酒瓶是誰的?難不成,這個小鬼不僅僅會燒菜做飯,還會像大人一樣借酒消愁?
青鳥仙音輕輕搖頭,打斷自己荒誕的想法,心裡想道:“應該這個木屋除了這個小鬼之外,應該還有別人住在這裡。”
就在青鳥仙音不着邊際的胡思亂想時,遲暮梨泰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走進了屋子。
“呀!阿星,你怎麼下地了!”遲暮梨泰連忙放下手中的粥,緊張的說道。
青鳥仙音笑了笑,走近遲暮梨泰,不等他說話,用一手狠狠的蹂躪着他的頭髮。
“你幹什麼,阿星!我的頭髮都讓你弄亂了!”遲暮梨泰嘟囔着嘴,生氣道。
青鳥仙音覺得好笑,即使眼前的小鬼再早熟,他終究不過是個孩子,就像弟弟一樣。
“阿星,這是我剛熬好的粥,裡面放了蔬菜,還有一點點我採來的草藥,你應該餓了,把他喝掉吧。”遲暮梨泰人小鬼大,這時候卻表現出不符年齡的成熟,彷彿他是大人,而青鳥仙音是個小孩似的。
青鳥仙音接過遲暮梨泰手中的粥,剛喝一口,差點噴出來。並不是說味道難吃,而是他喝的太急,因爲是剛出鍋的緣故,滾燙的粥差點燙掉他的舌頭......
青鳥仙音張大了嘴巴,吐着舌頭,一個勁兒用手對嘴巴扇風,看起來很是好笑。
遲暮梨泰樂了,笑的很開心,他知道自己這次揀回了一個寶貝,他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了!
看見遲暮梨泰在一旁哈哈大笑,青鳥仙音也笑了,他知道,目的達到了。
傍晚,青鳥仙音躺在木牀上,而遲暮梨泰則找了一大塊木扳搭在牀邊,然後另一邊搭在凳子,勉強算是一張牀,鋪了點被褥,睡在了上面。
遲暮梨泰今天說了很多話,他覺得自己今天說了足足一年的話,以前很少會口渴,而今天卻喝了好幾次水。他很高興,青鳥仙音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傾訴對象,讓他打開了話匣子,將他這些年的遭遇,還有以前遇見過的憋屈,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雖然青鳥仙音不能說話,只能點頭搖頭,但是這樣就足夠了,總比對着河流訴苦強,畢竟人是活的。
就這樣,遲暮梨泰滔滔不絕的說着,青鳥仙音耐心的聽着,兩人躺在牀上,卻沒有絲毫睡意。
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時候,木門被砸得發出“咣、咣、咣”的聲音,青鳥仙音一怔,而一邊的遲暮梨泰卻表情變的難看起來。
“阿星,你躺着別動,我去開門。”遲暮梨泰叮囑了一聲,下地穿上了鞋,有些害怕的湊到門前。
青鳥仙音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小鬼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堅強,通過剛纔他的講述,還有那眼睛裡面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怯意。
青鳥仙音很清楚,他其實是一個脆弱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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