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巧,水木老師,你又能理解什麼呢?全族被殺的痛苦,又有誰能夠體會到?”
看着用低沉的聲音說出痛苦的話的佐助,水木也沒有表示太多。
“理解?痛苦?沒人理解?”
好吧,這種典型的自我意識過剩的想法,實在是讓人有點不快。
“還真是任性的想法啊,佐助。”
水木到了一杯水遞過去,
“喝口水冷靜一下。”
看着一臉嚴肅的少年,水木接着說道:“你很有天賦,佐助,但是也不要過分高估自己。旗木卡卡西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上忍了,宇智波鼬也不止一次上過戰場,你認爲你的天賦比他們強多少?”
“我只有一腔熱血和復仇之心,仇恨會帶給我力量!”
“這是誰告訴你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閉口不答,默認了水木的話。
“說到底,連變強的方法都在別人的考慮之內,你憑什麼勝過宇智波鼬?這個世界沒幾個人能殺死他,你想要復仇,根本就不是幾個忍術或者仇恨之類的問題,說到底,你太弱了,連成爲強者的氣量都欠缺,當然了,這個不能全怪你,連忍者的力量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都不知道,憑你那淺薄的想象,又能夠得出什麼結論?”
“那我能怎麼辦?”被水木毫不留情的戳破那虛僞堅硬的外皮,感到萬分無助的佐助問道:“難道真的只能像卡卡西老師說的那樣放棄麼?”
“這是你自己要考慮的事情,別人幫不了你。”
看着佐助不甘的神色,水木接着說道:“把仇恨口口聲聲的掛在嘴邊,卻希望別人來理解自己的痛苦?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指望別人來理解自己,抱着這種軟弱的想法,你能做到什麼事情?你的同伴漩渦鳴人做得要比你好,在被別人理解和認同的道路上,比你走得遠的多。”
聽到水木的話,佐助想了一會,然後擡頭認真的說道:“是我要求太多了,確實,現實沒有那麼奢侈。現在的我要做的只是復仇的力量。”
“是嘛!”說了半天,還是回到原點,“那你就好好努力吧,如果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問卡卡西老師,也可以問我。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知道了。”宇智波佐助點點頭,滿懷希望而來,卻毫無收穫,實在讓人失望。
等到佐助離開,房間裡又恢復了平靜,水木慢慢的喝着茶,看着窗外迷離的月色。
“水木,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厭煩?”
伴隨着詢問的聲音,一個身影突兀的坐在水木對面的椅子上。
“剛纔怎麼不出來說教?聽了好久了吧。”
如此狀況,宇智波佐助的動作不被注意到纔怪。
“至於厭煩麼,感覺說了也沒什麼用,只是在敷衍罷了。”
“厭煩佐助?作爲老師,你這種態度很奇怪,哪怕不是你帶領的下忍班,這種偏見也不應該吧?”
讓卡卡西奇怪的就是這一點,哪怕是有所喜好,水木一般也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尤其作爲一個老師,明顯的不合格。
“是啊,對這個聽不進勸告的小傢伙煩透了。”水木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自己不滿。”
“對自己不滿?你做了什麼?”卡卡西疑惑的說道。
“吶,卡卡西,在你心中,怎麼評價佐助的?”
“非常有天賦的忍者,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水木點頭同意:“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卡卡西,佐助錯了麼?”
卡卡西一愣,想了想後答道:“我認爲有錯,但是不應該責怪他……”
水木擺擺手,阻止了卡卡西的長篇大論:“這一切,都是宇智波鼬、或者說不明黑手安排好的。所以,我們要盡力幫助佐助,讓他走上正確的道路,對吧?”
“沒錯。”卡卡西確認的說道,“這些都是肯定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水木收回凝視窗外明月的視線,看着卡卡西認真的說道:“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佐助能夠分辨出好與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我們認爲對佐助有利的事情,不一定就真的是一件好事,對與錯,誰又說得清楚?”
“可是,仇恨這種事情,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之路!”
多年的經歷,使得卡卡西的心靈,早就不會爲水木的幾句簡單的話動搖了。
不過,水木沒有和卡卡西討論什麼忍道的意思。
“按照別人安排好的道路前進,是錯的,只有聽我們的纔是對的。在佐助這件事情上,我們什麼時候產生了這種傲慢的想法?”
“呃?”水木的質問,讓卡卡西不禁一窒,半晌無言以對。
沉思良久,旗木卡卡西面色凝重的對水木說道:“你的話我無法反駁,可是,人總要有他的道德觀和立場的,我們是嚮往和平的善,是木葉精神的傳承,這一點絕對不能否認!”
對水木這種雖然很公允,但是偏離木葉精神的想法,卡卡西十分的不同意。
“那麼佐助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正在努力讓他這麼想!”
“那就是說還沒有成功!”水木以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對卡卡西說道:“那麼,在現在的佐助眼裡,我們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別?”
不等卡卡西回答,水木接着質問道:“肆無忌憚的安排別人的人生,我們的所作所爲,和宇智波鼬有什麼區別?”
水木的話,頓時讓卡卡西震驚不已。
“我沒想過這樣的事,難道,你認爲我是在好心辦壞事?”
說着,卡卡西自嘲的一笑。
“和你說太多,感覺都要懷疑人生了。”
“是不是好心辦壞事我不知道,但是,沒有要你懷疑人生的地步。抱着天真的想法,你是改變不了佐助的。”
“你想怎麼辦?讓佐助自生自滅?”
“怎麼會?身爲老師的職責還是要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