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爲什麼會再次涌上心田?鬆月楓雙眸中閃過一絲迷茫,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心神裡會有一絲悸動,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本不該遇到的人那般。
神樂心眼的秘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照美冥。唯一清楚的,或許只有那位不知道該稱呼爲“琉璃姐姐”,或者稱呼爲“羽衣姐姐”的昔日同伴。
兩年未見,哪怕霧隱村在新一任水影的政策下幾乎徹底地封鎖起來,鬆月楓卻也聽到了有關於那個人的事件:砂隱村、木葉村、夜……
聽起來她似乎生活得很風光、很肆意,得知這位同窗安然無恙,鬆月楓心裡頗感輕鬆的時候,卻又是無比的茫然和不解:
這樣的一個人,還是當初那個羽衣姐姐嗎?
在所能提供的情報下,鬆月楓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畢竟曾經相處了四五年頭,她實在不相信對方會成爲那種恐怖分子。
但是另一方面,在這新任水影統治下更爲殘酷的制度中,她也漸漸明白了,忍者,大多是身不由已的……
“你突然變得好奇怪呀。”照美冥看着鬆月楓紅髮下略顯蒼白的臉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勾人心魂的狡黠笑容,在對方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年紀不過十六歲,這個後世的五代目水影已經難掩其絕代風華。
只是,身旁面色突然變得微紅的紅髮少女同樣不遜色多少:“不,不是,我們趕緊走吧……”
照美冥左手秀指輕觸脣角,似乎很喜歡看着對方的樣子,不過還是伸出右手牽着鬆月楓的柔荑,向着水之國裡面行去。
這也是鬆月楓所不明白的地方,照美一族算是水之國的血繼大族,其中的天才少女爲什麼會和她組隊?按理說,因爲那位羽衣姐姐的影響,自己應該很快被推出去當做炮灰的纔對……
“羽衣姐姐,你當初爲什麼會叛逃,到底隱瞞了些什麼?”兩年來,鬆月楓不知道自己想過多少次……
那個喜歡望着空曠處失神發呆的人兒;那個似乎埋着很多心事,卻又像是知心知意的人兒;那個彷彿知道很多事情,卻又對生活常識充滿迷糊的人兒;那個明明與自己非常親近,卻又似非常遙遠,遙遠地就像是自己生命裡一個過客的人兒……
隨着年紀增長,她有些明白對方那眼神裡所蘊含的意味,或許可以成爲“思念”。
“別再想這些了呀……”鬆月楓暗暗對自己道,“今晚訓練加倍。”
也許只有在修行中,她纔會不讓這些東西所困擾。
琉璃在暗中,默默地注視着兩人漸行漸遠。
神樂心眼的能力雖強,但是琉璃的隱匿已經遠非以前可比,爲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她只能躲過。畢竟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不管是她還是鬆月楓,處境都會非常艱難。
“真是糟糕的一趟旅行呢……”潛離霧隱村後,琉璃在一道林間小路上慢慢行走着,默默地嘆了口氣。
心情,微微有些糟糕。
在那重重的霧靄中,水之國的治安一向很亂,亂到隨便走在林間,都能遇到山賊強盜。比如說突然出現在自己前面的這幾個,看起來一臉兇橫的樣子,而且還用着盜賊界的經典語言……
“每次心情不好時,都有人送過來給我出氣麼,上天對我可真是不薄……”琉璃心裡閃過一絲古怪,然後對着那些恐嚇獰笑同樣露出一絲笑容。
甜甜的笑容,也許會激起某些特殊癖好傢伙的慾望,但是此刻這些山賊卻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奇怪了,怎麼會感覺到一股驚人的殺氣呢?幾人迷惑不解地四處看去,卻是無視了眼前的少女……
“嘭嗙噼啪……!”
頓時,慘無人道的哀嚎聲此起彼伏着,驚起兩側林間的衆多飛鳥,連帶着路經此帶的旅人商客遠遠地都有些心驚,連忙繞開。
同時,他們也有些疑惑,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波兇狠的強盜?一般爲了防止竭澤而漁,他們不是隻搶錢財的麼……
如果這些強盜聽到他們心中所想,肯定會深有同感的,敵人的手段,就是他們同爲強盜界的也深深不恥!說什麼也要唾棄這種……哎呦,痛!
“只有五萬多點嗎,真是窮的可憐啊……”琉璃嘆了口氣,將搜刮來的錢財收到忍具包裡,笑得微微眯着了眼睛道,“總之還是多謝各位了,那麼就此告別吧……”
“……”哪怕幾乎失去了意識,這幾個傢伙還是有想哭的衝動,在含混不清的視野中那個比他們還過分的傢伙已經走遠。
繼續沿着與寂息峽谷相反的方向行走着,再也沒有遇到別的找茬之人,這倒讓少女頗感遺憾,兩三個小時後,便來到了稍遠的城鎮之中。
比起火之國,水之國似乎顯得陰暗和慘淡了許多,雖然前者也並不如表面那般光鮮。
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和雨之國也有幾分相似,琉璃蹙着眉,卻是走進一家食品店中,低聲道:
“一份天婦羅。”
在那連着斗篷的厚厚風衣掩蓋下,少女倒也不怕被發現了身份,而且她也自信沒有人能夠留得下她!
生意並不興隆,老闆娘很快將所點餐品端來。
兩年來,琉璃去過很多地方,霧隱村的食物並不算好,但是不知爲何,她卻想再來品嚐一番。
“呃,楓似乎說我是吃貨呢……”少女自嘲。
人的思想只是記憶的結合體,前世那二十年的平淡記憶遠不如今世十年的要深,故而當藥師野乃宇微笑着指導她如何應付女性的問題時,在少女潛意識裡,已經漸漸地更接受自己今生的身份。
或許在她心中,這裡便是曾經的故土吧……
琉璃毫無風範地大口吃着食物。
吃到一半時,大廳裡忽然又響起了同樣的話語:
“一份天婦羅。”
聲音有着女性的獨特清冷,哪怕一般人也能聽出其中的剛硬味道。
琉璃拿着筷子的秀手微微一滯,隨即繼續應付着食物,嗯,這次點得食物量很大,必須要努力才行。
而聲音的主人,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一直走到少女的對面,坐了下去。
琉璃努力地一口嚥下去,狼狽地擦了擦嘴,然後好奇地低聲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呢,雨由利姐姐……”
坐在她對面,戴着一個遮雨斗笠的女子正是琉璃此次的尋找目標,林檎雨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