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絕望的綱手看着毫無生氣的顏楓,雙手停止了釋放蘊含生命能量的青綠光芒。
這個俊秀少年在繩樹死後,給她帶來許多溫暖的時光,或許在她的潛意識中,不僅僅只是把他當做優異的後輩弟子,已經漸漸把他當成了繩樹的替代,當弟弟一樣看待,有意無意的會把對繩樹的思念寄託在他身上。
只是沒想到…
臭小子啊,你不是說過要好好活下去嗎?
她木然的伸手去拂開顏楓遮蔽在眼睛上的溼噠噠頭髮,白皙的手指觸及到合起的眼睛時,驀然如同遭到雷擊,一下觸動心絃的顫抖。
這水珠竟然是…
白皙手指想要再次確認,卻又害怕會失望的猶豫一下,然後輕輕觸及滾動着水珠的眼角。
溫暖的水,不是冰冷的雨水,真的是淚水!
綱手黯淡眸子驀然一下閃着驚喜無比的光芒,腦海轟響,心中狂跳,立刻俯身,耳朵緊貼着顏楓胸口。
“椰子”還在不甘的跳動,有力的跳動,足以驅散死亡陰影的跳動!
之前想要着奇蹟,但眼下奇蹟出現,綱手卻不可置信,美麗面龐恍如大夢,一遍又一遍的聽着。
“天啊,他睜眼了!”
“他真的睜眼了!”
木葉忍者忽然帶着難以置信的驚喜,激動得大喊。
“公主殿下…”
顏楓張開毫無血色的慘白嘴脣,聲音細若蚊蟻。
綱手滿面狂喜,攬起顏楓,忘形的緊緊抱着說,“臭小子,我就說你的命硬得很,哪能這麼容易就死掉?”聲音中帶着一絲遏制不住的激動哭腔,渾然忘記了之前是如何的絕望。
顏楓感動的輕輕說,“公主殿下…抱得好痛啊!美琴怎麼樣?”
“她沒事,就是昏了過去!臭小子這會知道痛了,之前逞什麼能?下次,再胡來,我非…我再做下緊急治療,確保萬無一失!”
綱手恢復了剛強氣度,提及美琴,沒好氣的說,開始訓斥,想要說些狠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木葉忍者都分散在四周,警戒護衛。
顏楓看着她紅紅的眼圈,有氣無力的輕聲笑道,“公主殿下,你哭了。”
綱手美目一瞪,清亮嗓音斷然否定說,“沒有!沒看到下雨了嗎?倒是你,哭得兩眼熱淚!解酒跟這都是怎麼回事,算啦,還是回去再說,好好休息。”
那是因爲啊,我的靈魂中也下了一場生命之雨!溫暖的雨!
顏楓閉上眼,細細感觸,彷彿面頰上還殘留着慈愛老人的溫暖撫摸。
回到營地,悲痛欲絕的美琴聽到顏楓回來,一路激動抽泣着瘋跑到他營帳中,緊緊抱着他,哭得稀里嘩啦、昏天黑地。
令顏楓深感意外的是,醫護人員說他昏睡時,團藏來過,留下一句話,說是看在殺掉五尾穆王這一巖忍強大戰力的份上,這次公然違反命令、擅自妄爲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下不爲例。
一連幾天,美琴守在顏楓身邊悉心照看。
等宇智波富嶽傷勢穩定,她被安排隨着宇智波一族的幾名忍者,護送富嶽回木葉醫院休養。
顏楓由於傷勢太重,又在營地中被綱手親自醫護了半個多月,這才被護送回木葉。
期間,綱手收到了一封噩耗家書,是奶奶漩渦水戶由於被抽離九尾而身亡一事。
顏楓想起水戶婆婆的慈愛,唏噓不已。
臨出發,綱手又再三叮囑強調,雖然有着外婆千手生命力的強大回復,逆天的阻止了全身細胞難以遏制的死亡,但過重的刺傷加上秘藥的致死負荷,導致顏楓全身細胞仍是處於極度衰弱中,三個月之內,絕對不能再想着提煉查克拉之類的事。
其實綱手原本說的是四個月,但在顏楓的軟磨硬泡下,終於改口說,三個月或許也足以度過危險期。
至於或許二字,在急着投入修行的顏楓看來,那無疑於綱手最保守的說法。
回到木葉,顏楓在醫院治療時,看到了紅砂,方知由於戰爭時期傷員太多,醫院緊缺人手,她在醫院找了份護理工作。
回到家,顏楓咚咚敲着門。
“紅砂媽媽,你回來啦!”
門還沒打開,真珠清脆歡喜的喊聲就隔門傳出,打開門一看,原本歡喜的眼光愈發驚喜閃亮。
猛的歡呼一下撲過來,抱住了顏楓,仰着愈發紅潤的小臉,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笑道,“哥哥,我好想你啊!”
顏楓被她一撲,差點一個不穩摔倒,扶着門牆,痛得咧了咧嘴,就要一把沒好氣的推開她,但看她真誠歡喜的小臉,一時之間倒也有點感觸,捏捏她的小臉蛋,笑道,“是想我,還是想着好吃的?”
紅砂並無多少閒錢來給小虎牙零花,除了顏楓在家那幾天,小虎牙除了家常便飯,基本上是吃不到零嘴之類的。
小虎牙滿臉嬌憨,嘿嘿一笑說,“都想,想哥哥多一些!”
“好了,鬆開。”顏楓輕輕推開她,走進屋,見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心中很是高興。
有人住着,幫忙照看,就是不一樣。以前,出任務回來,屋子裡時常會落上一層灰。
等他坐在椅子上,放下了揹包,真珠雙膝跪在旁邊椅子上,興致勃勃的問東問西。
顏楓拿出來錢包,抽出來一千兩,在她面前晃了晃說,“吶,一千兩,夠豪氣的啦,去買點好吃的,讓我清靜一會。”
身爲根暗部,明面上的功勞是沒有的,但是賞金之類的該多少還是多少,這一趟戰場下來,顏楓自覺會富得流油,加上心中高興,也就不再摳門。
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嗎?居然會這麼大方!哥哥心情太好了吧!那就趁機…
真珠烏黑的大眼睛一亮,卻是義正言辭的說,“哼,我是見過生死大場面的,可不是那種看到點錢就兩眼冒金光的膚淺小姑娘?”
“哦,是嗎?我還真沒看出來。”
顏楓驚奇的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快還是抓住了重點。
嗯,看到點…錢。
顏楓哼哼一笑,又抽出來一千兩,還未開口說話,小虎牙一把接了過去,歡呼道,“謝謝哥哥!”說完跳下椅子,利落至極的穿好鞋子,一把拉開門,一溜煙的跑向了街道。
顏楓好笑的看着她背影,搖了搖頭。
回到自己屋裡,看着相框中外婆慈愛的笑容,眼中泛起淡淡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