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這些年，他們雖然都沒有見過面。
但是靈魂的融合，也算是讓他們心意相通。
“是啊，不論願意還是不願意，你與我，早已經是一個個體。”
兩人相視而笑，一模一樣的面容看上去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今天我出現在這裡，也不過是爲了一解心中的疑惑。畢竟莫名其妙地被人取代，心中還是頗有幾分不平。”人影笑道。
“這一點我很抱歉，但我也沒有絲毫辦法。而且說句實話，就算是真的有辦法交將身體還於你，讓我如今放棄這所有的一切，我心中恐怕也是不願。十六年的生活，我也完全融入了這個身份。”卡卡西真誠地說道。
雖然原本來到這個世界，成爲卡卡西，不是他的意願。
但是如今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確實早已經融入了這裡的一切。
那一份份的羈絆，並非只是前身的感情，更多的是他自己所建立的。
畢竟原身也不過是給了他十四年的記憶而已，而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年。
“我明白。這些年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對你的做法，雖然有些我不太認同，但是也瞭解你的無奈。而你做到了很多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對你只有感激。要說唯一的怨念，大概就是照美冥了。那可不是我原本應該找的伴侶。”
人影說到這裡，頗爲無奈。
畢竟對於他來說，女性伴侶這種東西，實在是無法激起他的興趣。
卡卡西聞言笑道：“這或許是我做的最爲大膽的決定吧。”
“嘛嘛，算了，反正這具身體已經完全歸屬於你，我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大不了以後你跟照美冥親熱的時候，我封鎖自己的靈魂就是了。”
“那真是麻煩你了。”
人影擺了擺手，輕笑道：“相比之下，我還是賺到了。”
人影的灑脫，讓卡卡西有些驚訝。
不過想想也就是釋然了。
他原本就不是太在意自己得失的人。
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
他最在意的，原本不是自己。
回想起原本的他，每一次的戰鬥，都是爲了別人。
與大蛇丸初戰，明知不敵，還是以死相拼。爲的是保護佐助。
與鼬、鬼鮫初戰，月讀初現慘敗，但卻保護了阿斯瑪和紅。
與迪達拉對戰，強行使用神威，轉移了爆炸，保護了在場所有人。
與角都對戰，被壓制，爲的是保護丁次和井野。
與天道對戰，戰死，是爲了保護丁次。
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任何一個被他認爲是同伴的人，他都能用生命去守護。
而如今的卡卡西，幫他做到了他所想做到的一切。
而代價不過是交出身體的控制權。
這一切對他來說，並不難接受。
這一點，讓如今的卡卡西自嘆不如。
他雖然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卻無法像他這般灑脫。
取捨之間，他還是會有所猶豫。
“你與我，還是有所不同啊。”卡卡西嘆道。
“你就我，我就是你，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爲這些選擇，都是我們共同做下的，不是嗎？”人影笑道。
卡卡西一愣，隨即笑着點了點頭。
“對了，之後你要小心了。”人影忽然說道。
“小心什麼？”卡卡西有些疑惑。
“自然是那幕後之人。帶土，斑，輝夜姬，我相信憑藉你的本事，最後都能解決。但是那將你帶來這裡的人，纔是最爲可怕的對手。他到底是什麼打算，你我都不知道。”人影低聲道。
言語之中，是深深的忌憚。
看不見的敵人，纔是最爲可怕的。
卡卡西聞言臉色微變，確實，這一點是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事情。
原本他以爲穿越只是一個偶然事件，但是此時想來，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這般莫名的。
“當然，也可能是我杞人憂天，那人或許並沒有什麼惡意。”人影說道。
“誰知道呢，只是這些事情，並非是我們小心便能改變的。如果那幕後之人真的有什麼想法的話，也只有擺在明面上的時候，我們才能對付。”
“說的也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人影無奈笑道。
“放心，就算那人真的有敵意，我也不會輕易屈服，畢竟我也是繼承了你的名號。”卡卡西笑道。
人影一愣，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名號，不過是一個失敗者而已。我相信你會做得遠比我出色。”
卡卡西搖了搖頭，說道：“不，你的人生並不失敗。能在那樣的人生中挺過來，你已經成功了。”
“人生便已經是失敗，又談何成功。一個錯誤的選擇，便能讓人後悔一生啊。”
人影說着，神色黯淡。
卡卡西知道，他指的是當初沒有第一時間跟帶土去救琳，不然的話，後面的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卡卡西緩緩地走到人影的面前，右手放在其肩膀之上。
人影一愣，不解其意。
“你已經做的很優秀了，不必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我們能做的，只是從現在開始，去彌補。沉浸在過去的選擇中，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人影聞言一笑置之。
“啊，說的也是，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旗木……卡卡西。”
人影說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成了拳頭。
卡卡西見狀，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同樣握成了拳頭，跟其碰撞在一起。
“啊，我保證，會守護好你與我所珍視的一切。因爲那共同的名字。”
月光之下，相同的人影相互砰拳，似乎完成了某種儀式。
“那麼，再會了，朋友。”
人影說完，化作一道流光，涌入了卡卡西的眉心，消失不見。
卡卡西閉上了眼睛，佇立在水面之上。
等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是盤坐在石臺之上。
剛剛的一切，如幻似夢。
卡卡西摸了摸眉心，卻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旗木……卡卡西嗎？”
查克拉在這一刻，忽然暴動了起來。
原本想設計一場大戰，但是想了想，以原本卡卡西性子，對穿越者應該更多的感激。畢竟他從來就是一個對自己不在乎的人。同伴安然，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