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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離開伊絲塔眷族?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去問,如果真的有能夠離開伊絲塔眷族的機會,如果能夠放下娼婦的這個身份,如果可以做回普通人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
她可能會牢牢的抓住這個機會,但是這也是她的奢望。
“大人是打算幫春姬贖身嗎?”
放下手中的書卷,與流雲對視了一眼,隨後,名爲春姬的少女羞澀的低下了頭,但是看着流雲頭上那代表狐人族的狐耳,少女彷彿找到了同胞一樣,金色的尾巴似是感受到主人內心的心情而左右搖晃着。
贖身,那是歡樂街特有的規則。
在歡樂街裡,一般來說,選擇成爲娼婦的人有兩種。
一種是順從本身的慾念,自願沉浸在歡樂當中,走上娼婦之路的女人。另一種則欠下了債務,亦或者是簽訂了賣身契將自身賣給娼館的館方,身不由己的女人。
在歡樂街中,如果是看上了服侍自己的娼婦,那麼完全可以用財寶換取娼婦的人身自由。自那以後,那個娼婦則徹底獨屬於那個人。
每一個身不由己的娼婦都在幻想着這一件事情能夠降臨到她們的身上,期待着自己的英雄能過拯救她們逃離苦海,但是這也僅僅是極少的特例。
低着頭,春姬的雙眼波動着莫名的神采,就好像在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擡起頭,金色的髮絲自肩頭滑落,名爲春姬的少女對着流雲溫婉的笑了笑,隨後又搖了搖頭。
“春姬是伊絲塔眷族的成員,而且因爲特殊原因,女神是不可能允許春姬離開眷族的。”
少女的語氣還是那般溫婉,雖然對流雲說的離開眷族很是心動,但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魔法到底有着什麼樣的作用,同樣的,她也清楚的知道伊絲塔是不可能放她離開的。
“如果她願意呢?”
聽到這句話,春姬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漂亮的眼睛中佈滿疑惑的神色,似乎是在疑惑流雲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流雲接下來就沒有在說話了,直接來到了春姬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了捆住春姬的鐵籠子。
低聲輕喝了一聲,在流雲那變態的身體素質下,鐵籠被輕鬆的撐開,露出了一個供人行走的縫隙。
“大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接下來春姬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爲流雲蹲下了身子,伏在了她的耳邊,炙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耳朵上,讓她的狐耳都顫了顫。
而則春姬低下頭,背後的尾巴就像是在表示主人心中的緊張一樣,微微顫抖着。
“怎麼說呢,事情挺複雜的,不過現在你只要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你唯一的哥哥就可以了,至於伊絲塔那邊根本不用你去操心,我自然會處理。”
伸出手撫上了春姬的脖子,握在了在春姬脖子上的鐵環上,略微用力,流雲直接捏碎了似項圈一樣的鐵環。
“帶走你要帶走的東西,以後應該也不會回來了。”
爲了防止到時候串供,流雲選擇長話短說,將最關鍵的情報告訴春姬後,摸了摸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春姬的腦袋,隨後起身坐在旁邊等待春姬收拾行李。
是的,似乎是絲毫不怕伊絲塔眷族反應過來一樣,流雲不急不慢的坐到了旁邊,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哥哥?”
“兄長大人。”
看着面前品嚐着糕點的流雲,春姬的內心莫名也覺得平靜了下來,咬了咬嘴脣,以看似希冀溼潤目光,露出了一個充滿希望的甜美笑容,做出了這樣的回答,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聲哥哥的不同叫法,兩種不同的語氣也代表着春姬內心的兩種感情。讓一個娼婦成爲自己的妹妹,這件事足以讓內心敏感的春姬感動到哭出來。
自從被自己的父親趕出家門後,春姬的童年就是活在一個灰暗的世界中,如果不是有着一個關心她的同伴,她可能也無法堅持到現在。
而此刻,儘管只是名義上的,但是她也獲得了一個哥哥。
在伊絲塔眷族裡,春姬的地位比之基層人員都不如。在所有人看來,她只是一個提供強力魔法的道具而已,但是沒有作爲人權利的她又是伊絲塔眷族強而有力的底牌。
而前一段時間,她從好友的口中聽到了伊絲塔眷族關於她的計劃,一個將她抹殺的計劃。
利用殺生石這種針對狐人的特殊道具獻祭她的靈魂,將她的魔法與靈魂全部封鎖在殺生石中,然後擊碎殺生石。
而殺生石是隻要是一塊碎片就可以發揮作用的魔法道具,如果計劃成功,那麼以後眷族成員只需要帶着殺生石的碎片就可以輕易使用她的魔法了。
是的,只需要犧牲她一個人就可以讓整個眷族的成員都可以使用她的魔法,讓眷族的實力突飛猛進的進步。
只需要犧牲她一個人……
但是沒有人會願意自己被別人當做道具使用,被當做工具的最後還要再掠奪她的生命,她也想反抗,但是沒有力量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去反抗,所以她只能認命。
可是現在不同了,她看到了希望。
“走了。”
“嗯。”
…………
伊絲塔眷族的大門口,象徵着美與愛的女神憤怒的捏碎了自己寶愛的煙桿,憤恨的一腳踢在了旁邊的門框上,然後又嗷的一聲抱着自己的腳痛呼了起來。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呦,伊絲塔,你這邊今天還是挺熱鬧的嘛。”伴隨着這銀鈴般的聲音,一頭耀眼銀髮的女神走了過來,僅僅是站在那裡就牢牢的將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晃了晃手指,銀髮女神輕笑了一聲。
而這一笑,渾然天成的魅力將所有人都徹底征服,包括一旁的神明。
“芙蕾雅!你來這裡幹什麼!”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的銀髮女神,伊絲塔怒視着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
“怎麼說呢,就是想來看看那個單槍匹馬擊敗你伊絲塔眷族的金髮男子到底有這什麼樣的特殊之處。”眨了眨眼睛,芙蕾雅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眯起眼睛注視着從伊絲塔的大門中走出來的流雲。
“但是不得不說,緣,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