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服務員燙過的紹興女兒紅就着螃蟹的肉,不知不覺酒勁就上來了,兩個女人面露酡色。
“你知道嗎?他總是這樣,從來不跟我解釋什麼,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彷彿我永遠只是一顆樹,除了被人砍走就會永遠立在原處,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可能被移植。”趙倩說着此話的時候,嘴裡正好吮食着蟹腿裡的蟹肉。
怎麼就說到了樹呢?
腦袋裡突然就涌現了那顆一起載下的香樟樹,但僅僅是一閃而過,馬上想起席慕容的《一顆開花的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爲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顆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多麼的悲涼,多麼的悽慘,世世輪迴中都在等待那個人的駐足,當終於化做一顆可以爲他遮擋陽光的樹,可即使在最美的韶華里他也只是一閃而過。
呵,趙倩覺得那麼一個如此用心的人最後得到的不過也是一地凋零的心,又何況自己這般的人呢?
“趙倩,不能老是看着一處,再想想其他好的方面。”琴拿起酒杯在趙倩的杯子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談何容易啊!每個人都有一個死穴,我對他的死穴就是這點解釋,一次兩次我可能都可以忍,但長久忍下去我終將得抑鬱症。”趙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後,提起酒壺第N次斟滿了酒杯。
“那你要求一次,要求他解釋一次。”琴把剔出的蟹肉放到趙倩面前的盤中。
“呵呵,要求只能對心無疥蒂的人提,比如你、比如陳沅,他不是那個我會提要求的人,愛情裡什麼都不能要求施捨,一個解釋也一樣。”趙倩埋頭吃着,誰也看不清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的那份失落。
“那你想怎麼辦?還要和他繼續嗎?要不就斷了吧?”琴繼續替趙倩剔着肉。
“斷了我又捨不得,繼續我又受煎熬,我就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趙倩拿起杯子獨自飲盡。
“趙倩,既然選擇了就投入地徹底點,不要說什麼尊嚴,誰沒有尊嚴啊!可誰也不是誰心裡的蛔蟲,有疑問就跟他說嘛?”陳沅再也不能無視趙倩淒涼的神情。
“如果一個人他都不懂我,又何談愛我,又何談在往後的日子裡許我幸福?陳沅,我要的就是蛔蟲。”趙倩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鬥志昂揚。
“可是如果你沒有任何的信息表露,誰又能做得了那個蛔蟲。”陳沅也提高了嗓音。
“誰說我沒表露,我表露了,他只是避而不談罷了。對於第一次的離開,和上次的莫名消失都避而不談,我非常介意。”突然趙倩又如泄了氣的氣球,無精打彩、垂頭喪氣。
三人一時沉默,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正當琴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只聽到若輕若重的鼾聲。
琴與陳沅相視而望:“看來是醉了,陳沅你送她回去吧,我打車就可以了,車子明天再來取。”
“嗯,也好。”陳沅喚來服務員,結了賬,和琴別過便開車送趙倩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