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障還是和以前一樣,往往會在他憤怒時,憎恨時,從而趁虛而入!
對於魔障的爆發,葉玄自然不會讓魔障這麼簡單的得逞。他不知道魔障爆發後的自己到底會幹一些什麼,但他知道如果放任負面情緒主導自己的話,對於醫院而言將會是一場噩夢!
他在反抗,努力的反抗。
如果他輸給自己,怎麼可能贏得了死亡信徒?
堅韌的意志在抵抗着。
柳白蘇站在旁邊,看着這樣痛苦的葉玄,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葉玄痛苦,她的心裡也有一種莫名的疼。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
當葉玄將魔障強行壓回去的時候,他又重新躺在了病牀上,而柳白蘇則是坐在葉玄的病牀前,一言不發。
現在的葉玄,躺在病牀上,目光看着天花板,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因爲剛纔強行壓制着體內的魔障,現在的他身體已然完全虛脫,只能躺在牀上。即便心中滿腔恨意,但他的心中卻也唯有深深的無力,他只能躺在牀上,什麼也做不了,又能幹什麼?
而即便真能做什麼,以他現在的實力,也絕不可能是死亡信徒的對手!
去找死亡信徒復仇,無非是自尋死路罷了。
沒和死亡信徒交手過的人,永遠不知道死亡信徒到底有多可怕,而和死亡信徒交手過的人,就會出現一種永遠不可能擊敗死亡信徒的感覺。
“我到底要怎樣才能看清?”葉玄心中默默的想着。
每每回想起邢天倒在自己的面前,以及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完全是植物人狀態的邢天,他的心中都彷彿刀割一般,疼痛難忍!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報仇,爲自己報仇,也爲死亡信徒報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以前,邢天的存在,像是一束光,引領着他前行,現在,邢天走了,他完全的迷失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該朝着哪一個方向走。
現在,看着葉玄的面孔,柳白蘇明眸如水,以她的智慧,自然能夠看得出來,葉玄和剛纔的截然不同。
葉玄變了,從剛纔那一剎那,就變了很多。他的眼睛不在如以前清明,有的只有那深深的迷茫。
現在,葉玄終於開口說道:“是誰救了我?”
現在的他,內心中也有着一個疑惑。
邢天爲了救自己而倒下,那麼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聽聲音是一個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有些吊兒郎當,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是他把你們送來的醫院,我沒有見到他,他在把你們送來之後就走了。”柳白蘇如實說道。
聽着這簡單的線索,葉玄深吸了一口氣,根本沒有辦法分析出到底是誰救了自己。
“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下。”葉玄盯着天花板,雙目無神的道。
柳白蘇坐在葉玄的旁邊,俏臉一點。
她盯着葉玄的眼睛,心中想要勸勸葉玄,然而,她終究是一個不會去勸人,去安慰人的女人。或許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她終究,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現在聽到葉玄的話,柳白蘇漸漸起身,離開了房間。
而葉玄則是安靜的躺在牀上,目光放在上方那空白的牆體上。
邢天的話語依舊徘徊在他的腦海內,他無法忘記。
“我要,看清楚自己的劍,也要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只有這樣,我才能創作出,我劍術上的極限,以及,我劍術上的道路。”葉玄心中默默的想着,他知道,邢天的想法,也是這樣的。
而他,如果不在自己的劍術上創作出屬於他自己的道路,他根本沒有可能贏得了死亡信徒。
然而,說是如此,可是做到這些談何容易,即便他真的創作出屬於他的劍術,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死亡信徒的速度,他看不透死亡信徒的招數,如何擊敗死亡信徒,爲邢天報仇?
葉玄的心中唯有那滿滿的無力。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病房外,柳白蘇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機的來電顯示,按的卻是掛斷的按鈕。
她沒有心情去處理屬於她的業務,目光放在了葉玄的病房門口。
就這樣,一直到她的耳邊響起了一道高跟鞋的腳步聲。
“他醒了嗎?”這高跟鞋聲音的主人來到,聽聲音,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柳白蘇擡起頭,看到這個女人,輕輕點了點頭:“恩。”
這個女人,正是應落雁。
應落雁現在坐在柳白蘇旁邊,雙腿疊在一起,那雙美腿總是能夠讓人目光無法轉開,她眸子一轉,平靜的說道:“那你怎麼不進去,你應該一直在等他醒來吧,現在坐在外面又算什麼?”
“進去過了。”柳白蘇木訥的說道。“但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以應落雁的聰明才智,自然能夠理解柳白蘇的意思,她一挑眉,道:“你的意思說,他知道了那個老人變成了植物人?”
“恩。”柳白蘇木訥的說道:“紙包不住火,我隱瞞不了。”
“那他現在的狀況……”應落雁欲言又止的道。
柳白蘇輕聲說道:“很糟糕,他的心裡有陰影,並且,他已經迷失了自己。一場慘痛的失敗或許不會打垮他,但一個讓他在意的人爲了保護他而受傷,這是他接受不了的。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擊潰了,現在,他的眼神裡只有迷茫。”
應落雁紅脣輕啓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需要有人勸他,把他從這樣的狀態里拉出來。如果不這麼做,他恐怕還會這樣的迷失,不知道何時會從心理的陰影裡走出來。”柳白蘇出身道。
應落雁黛眉微蹙,說道:“那爲什麼你沒有這麼做?”
“我想請求你。”柳白蘇閉上了眼睛。
“請求我?”應落雁詫異的道。
“他的心裡有陰影,我不會安慰他……也不知道,如何讓他從這樣的狀態裡走出來。但是,你可以……你能拜託了。”柳白蘇用請求的口吻說道。
應落雁愣了愣,對於柳白蘇的請求,她十分意外,畢竟柳白蘇很少會這樣去請求一個人。在她的印象裡,柳白蘇是一個從來不會去低頭求人的女人,然而這一次,這個女人卻低下頭來求自己。
爲的,也正是葉玄。
應落雁不確定的說道:“你確定?”
她從柳白蘇的身上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彷彿和葉玄一樣的無奈。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柳白蘇辦不了的事情。
“恩。”柳白蘇出聲說道。
應落雁莞爾一笑:“即便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放心吧,我會讓他從陰影裡走出來的。”
聽到這,柳白蘇方纔放下心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放心的把一件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交給另外一個女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