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玄甦醒的同時,白千秋所居住的別墅院子裡。
這個年邁的老頭子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小酒,嘴裡哼着小曲兒。
老年的生活對於他而言也算是百般享受的,他每天除了看動畫片,就是在這裡喝點小酒,日子過的很美好。
只不過,現在這小曲哼到一半,白千秋便是眉頭一皺。
“老八應該沒什麼事吧。”白千秋心中滿是思緒。
紙包不住火,韓一白知道葉玄重傷昏迷的事情,這自然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他心中滿是擔心,但他卻沒去看。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害怕看到葉玄的模樣之後,他會流下眼淚。
葉玄可是他最得以自豪的弟子,現在身受重傷,他怎麼敢去看?讓別人知道他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掉眼淚,這成何體統?
想着想着,白千秋揉了揉眼睛,嘀咕道:“唉,年齡大了,眼睛不好使了,風一吹就掉眼淚,真是的。”
嘴上這麼說,但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我那徒弟怎麼可能會有事,老八可是我和邢老頭親自教出來的,他怎麼可能會有事。”白千秋喃喃自語道,說着話,他又唱起了小曲,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酒。
就這樣,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突然間,這大院裡,腳步聲漸漸的響起。
這腳步聲沒有隱瞞自己,白千秋聽的一清二楚。當聽到這些時,白千秋的唱曲兒停止下來,目光放在了院子的門口。
卻是看到了一人,此人白千秋十分清楚,卻是他闊別多年不見的兄弟,鐘上風。
當看到鐘上風出現時,白千秋神情一凝,隨即,酒放了下來。
這種凝重的神情,是因爲白千秋知道,面前這個鐘上風,早已經不是當年他認識的那個鐘上風了。
或許,鐘上風還是那個鐘上風,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好久不見了。”白千秋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鐘上風站在院子前,負手而立,道:“的確是好久不見,白千秋,這麼多年不見,你老的竟然這麼快。”
“老了就得有老的樣子,都這麼一大把年齡了,還不把舞臺讓給年輕人,成何體統?在我眼裡,把舞臺留給年輕人是最好的,我年輕時候便是這麼覺得,可是,你始終覺得,老了就更應該爲自己着想,看來,現在你的想法,也是如此。”白千秋緩緩說道。
“是這樣的,我的觀點到現在也是如此。”鐘上風平靜的說道。“如果我們都不爲自己着想,誰還會爲我們着想?而且,你情願把舞臺讓給年輕人,卻不知道,年輕人早晚有一天還是要踩着你上位的,仁慈,只會害自己罷了。”
白千秋聽到這,負手說道:“這就是你永遠也沒辦法滿足的原因,我的弟子,對我只有尊敬,從沒有想過踩着我上位。”
“是吧,這也就是我們的不同之處。”鐘上風像是和老朋友一樣,不急不慢的道。
看着鐘上風的模樣,白千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和我的不快,從以前到現在,從你和我,從你的徒弟到我的徒弟,這事情種種,你我也都很清楚。所以,也沒必要藏着掖着,說吧,今日來這裡,是所爲何事?”
“我想讓你跟我走一趟。”說到這,鐘上風冷冰冰的說道。
顯然,他也已然原形畢露了。
“跟你走一趟?”白千秋聽到這,眉頭緊皺的道:“你想幹什麼?”
鐘上風沉聲道:“白千秋,既然你不讓我藏着掖着,說到這裡,那麼我也敞開大門說亮話。我需要你徒弟葉玄這樣厲害的高手,我需要他幫助我,無條件的幫助我,但是想讓他幫助我根本不可能,我也沒有任何打動他的條件,所以,我只有拿你作爲要挾。”
“你要我徒弟的幫忙?你鐘上風什麼時候,也落魄到這種需要抓住我,然後要挾我徒弟幫忙的地步了。”白千秋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嗤笑着道。
或許,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終於知道,這麼多年的仁慈,都是錯誤的了。
鐘上風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神王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再無其他力量,外圍一片散亂。哈哈,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我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了,雲組織隨時都可能打進來,我當然要爲自己想點辦法,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徒弟葉玄!”
“但是,你即便再無路可走,就連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都拋棄了嗎?”白千秋嘶聲吼道。
現在,他很生氣,也很憤怒。
“兄弟情義?”
鐘上風舔了舔嘴脣,道:“白千秋,你應該知道我的爲人,兄弟情義?兄弟情義能幹什麼?我現在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了,索性不如早些撕破了臉的好。”
他神王內部全軍覆滅,被雲組織全殲,只剩下他一人,他現在就是一個光桿司令。
他現在,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
白千秋聽到這,徹底傷透了心。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曾經想過很多我們兄弟二人再一次見面的場景,但我從沒想過我們再一次見面時的場景竟然是這樣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利慾薰心,自私自利,但是沒想到,你竟然一點都不顧當年的兄弟情義。”
“白千秋,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鐘上風寒聲說道。
“上風啊,我們已經有多少年沒見了?”白千秋答非所問的道。
“四十年總是有的。”鐘上風聽到這,也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聽到這,白千秋搖了搖頭,道:“這麼快麼,已經有四十年沒有相見了!”
“是這樣的!”鐘上風說道。
“這麼說來,我們也有四十年沒有交手過了。”白千秋閉上了眼睛,道:“現在,讓我看一下,你這麼多年有何變化吧。”
當這話落下時,白千秋站起身來。
鐘上風看到這,揹負着雙手,他的手裡不知道在何時多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劍。
“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若是四十年前,或許我還懼怕你三分,但是四十年過去,你放棄了習練,完全把精力放在你徒弟身上。你覺得,你還會是我的對手嗎?”鐘上風冷喝道。
到了這個時候,白千秋也一拍桌案,手一伸,從牆角拿出了一把大刀。
握着這大刀,白千秋站在原地。
冷風呼嘯而過,兩人彼此盯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