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事。”葉玄微微一笑，道：“只是吐了一些血而已，這些傷又算什麼。”
他是真的沒事。
他不知道受過多少傷，比現在更嚴重的傷，這些傷又算什麼。說起來，一段時間沒有受傷，他已經忘了受傷是什麼樣的感覺，現在在回想起來受傷是什麼感覺，會更加銘記痛楚。
他師傅說過，男人，首先要學會的獨自舔自己的傷口，然後就要學會如何忍受疼痛。
受傷是不可怕的。
可怕的是你沒有辦法忍受受傷時的疼痛。
“你真的沒事？”李雪蓉疑惑的問道。
葉玄安慰似的笑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嗎？”
“當然，我不希望你有事，誰希望你有事？小屁孩。”李雪蓉翻了翻白眼，道：“你說，如果是剛纔那個人的話，能不能做到，無聲無息的把華夏國的特工給殺了？”
“能。”葉玄沉聲說道。
“你那麼確定？”李雪蓉詫異的問道。
葉玄一點頭，平靠在沙發上，道：“你剛纔是如何受傷的？”
“我走到一半，電燈一照前方，發現他就在我前面。”李雪蓉皺了皺眉，道。
葉玄緩緩說道：“對，意思就是，你走到了他的身邊，還沒有發現他，還沒有發現他對吧。”
李雪蓉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我如果不用電燈照到他的話，我想我即便從他身邊走過去，在黑夜裡我也感覺不到那裡有一個人，他潛藏的太靜了，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單單用耳管很難聽到。”
“正是如此，你一個擁有着清醒意識的大活人都聽不到，那些睡着的特工能聽到嗎？即便那些特工還處於有意識的狀態，怕是也聽不到來自於那個人的半點聲音。”葉玄深吸了一口氣，道：“在黑夜裡，這個人很厲害，他躲藏起來，近乎沒有聲音。”
“我感覺很奇怪，一個大活人就呆在那裡，我爲什麼會沒辦法發現？”李雪蓉黛眉微蹙，道：“這不符合常理，即便關着燈，一個人的氣息還在，另外一個人絕對可以冥冥之中感覺得到的。”
這是一種感覺。
一個人的氣息是無形的，但是另外一個人確實可以從無形之中感覺到。
“的確，如果一個人沒了氣息，那麼那個人就死了。”葉玄說道。
“但是剛纔那個怪物又是怎麼回事？”李雪蓉問道。
“氣息內斂。”葉玄說道：“將自身氣息隱藏起來，潛藏在一個點，這樣一來，別人就沒有辦法冥冥之中感覺到你。”
“怎麼聽起來像是玄幻小說一樣？這可能嗎？”李雪蓉柳眉一橫，覺得不可思議。
葉玄搖了搖頭，道：“現實也的確有這種東西，就像這樣。”
“怎樣？”李雪蓉問道。
“你現在如果不用電燈照我，而我也不說話，不發出什麼聲音，你憑藉感覺看看還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不能。”葉玄微微一笑，道。
李雪蓉滿臉的不相信，但下一刻，她就變的一臉不可思議，電燈照了照葉玄，發現葉玄的確坐在沙發上，道：“你也能做到把自身氣息內斂起來？”
“可以。”葉玄說道。
他小時候也訓練過這個，一個合格的殺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讓別人發現自己，但是想讓別人發現不了自身，實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可是那個人確實可以做得到，氣息內斂，黑夜裡站在那，即便在他身邊走過，也難以察覺。
葉玄之所以能夠發現那個怪物，不是因爲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你一開始喊我，讓我別動，是因爲你發現了他？你剛纔說他可以氣息內斂，那麼你是怎麼發現他的？”李雪蓉詫異的問道。
“我發現他不是因爲他的氣息暴露了，而是因爲殺意。”葉玄說道：“當你接近他的時候，他就產生了殺意，殺意這種東西可以憑藉感覺感覺得到，而他對你的殺意更是濃烈無比，所以我才感覺到了。”
“殺意也能感覺到？”李雪蓉眼珠子一瞪，覺得葉玄說的話很玄乎。
“當然。”
葉玄微微一笑。
感覺是一個十分微妙的東西。
他師傅最着重教他的東西便是感覺，感覺並不是憑空捏造的，也不是屬於女人的第六感那種。感覺可以做到十分清晰十分準確，感是什麼？耳聽，眼看，鼻嗅，都可以產生感，而覺又爲何？就是‘你覺得’。
你的身體和心靈都覺得是這樣的，爲什麼你確定不會發生下面的事情？
所以，感覺並不是虛構的。
相反，他很真實。
“咱們還要不要接着調查下去了？”葉玄問道。
“不需要了。”李雪蓉說道：“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咱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你難道已經計算出殺手的具體身材了？”葉玄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是，殺那個特工的人，就是剛纔那個人。”李雪蓉說道。
葉玄愣了愣：“這個人的確有這個實力，但是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他。也許是其他人呢？”
“不，我剛纔用手電筒照到了他，現在回想起來，他的身材和你差不多，相信你和他交手的時候，也可以感覺得到！”李雪蓉盈盈一笑，開心的說道，她很開心的原因，當然是因爲她找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葉玄聽得此處，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當即道：“是啊，我與他交手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一回想，他的身材和我的確相差不多。”
李雪蓉曾經根據那些特工設下的陷阱分析過，殺手的身材和葉玄差不了多少。
“那不就得了麼。”李雪蓉翻了翻白眼。
“可是我想不通一點，爲什麼他殺了那些特工，還會再回到這裡？”葉玄十分不解的說道。
“我分析他是什麼？”李雪蓉問道。
“變態，固執。”葉玄嚴肅的說道。
李雪蓉沒好氣的說道：“那麼，變態是怎麼想的，怎麼思考的，我怎麼知道？如果他們的邏輯思維和正常人一樣，那麼他們就不是變態，而是正常人了，他們會做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行動，當然，也不排除那個人已經猜出了我們今天要來這裡私自調查了，所以纔在這裡狙擊我們，準備把我們殺了。”
李雪蓉十分慶幸自己今天來的時候帶着葉玄。
如果她沒帶着葉玄。
那麼她得承認，現在的她已經死了，換做另外一個人保護她，她的下場都不會有所改變。當她看到葉玄與那個怪物交手的時候，她的身份與兩人的身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只有與那個怪物交過手，方纔知道那個怪物的可怕。
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也很難相信，葉玄是怎麼做到，跟上那個怪物的節奏的？
“那個人猜出了我們今天要來？”葉玄一頓，旋即跟着已經朝着門外走的李雪蓉說道：“那豈不是代表着我們今天的調查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根本沒有像我們所想的一樣暗中調查，不知不覺麼。”
“你也明白這一點麼。”李雪蓉瞥了葉玄一眼。旋即咆哮道：“你沒聽到我一開始說的話嗎，我說已經沒有再調查下去的意義了，就已經把話挑明瞭，你到現在才發現，你該有多蠢。”
“——”
葉玄想了一會，道：“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人猜出我們今天會來到這裡調查，就肯定是盯上了我們，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李雪蓉笑意盈盈的道：“我怎麼知道。”
“——”
葉玄看了一眼李雪蓉的笑容，他現在知道什麼叫女人變臉的速度了，李雪蓉典型就是一個，他和這個女人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深有體會。經常前一刻這個女人還在咆哮的訓斥你，下一刻就笑的甜甜的，彷彿都能酸到你的骨頭去了。
……
當葉玄和李雪蓉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們兩人出來的時候無人知曉，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人知道，葉玄和李雪蓉都是偷偷摸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的行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葉玄算不清楚美國的時間。
他只是感覺睡的差不多了，就自己醒了過來，當他醒來的時候，天還早。像是太陽還沒升起的樣子，再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顯然都在睡眠當中，葉玄是起的比較早的。
如果是平時，葉玄起不了那麼早，但在美國葉玄不敢放鬆警惕。
不放鬆警惕，就會導致他以前在他師傅那訓練時的全盛狀態。
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不會鬆懈。
葉玄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站在樓層邊，看了一眼樓下，卻是發現樓下竟然有人，而且這是一個女人。
不。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穿着黑色皮靴和皮衣，只是對方這身打扮在寒冷的冬天裡似乎完全不覺得寒冷。
這個女孩在樓下的空地上跑着步，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跑了多少圈。
蕭錦月這是晨練跑步。
葉玄看到蕭錦月在樓下跑步，微微一愣。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自己師傅白千秋的時候。
那個時候，大冬天下着雪，葉玄和蕭錦月兩人穿的單薄，在雪地裡跑着漫長沒有終點的路。
自己作爲師兄被白千秋命令跑在前面。
而自己師妹，則是流着鼻涕，可憐兮兮的抱着她那個布娃娃，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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