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着她的眉眼,心底竟然涌起強烈的期待之情,情不自禁,生平也沒有過如此柔軟的情懷。本以爲這一生註定就是這樣的孤獨了,可是,上天居然格外開恩,送來那樣可愛的寶貝,也幸好,她也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其樂融融——以前的奢侈品,現在變成了眼前的一抹現實。
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抓住!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機會。如果放過了,一生中,再也不會有如此幸福的時光。
“小麥……我們一起去接孩子放學好不好??小白見了我們,不知會多麼開心……”
”“!!!”
因爲她沉默,他忽然滋生了強烈的幻想:如果以後天天都能和她一起接小白,那該多好?
他的聲音溫柔得出奇,就像催眠一般:“小麥,我們走吧。”
我們——我們!
她猛然醒悟過來,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
一起給小白過生日?
這個男人。
眼前這張誠摯而溫情脈脈的面孔,真的就像是一個好父親,好男人。
呵,易向西!
他想得多好。
惡之花想結出善的果實?
當年何等的欺負和凌辱,他現在卻一副天倫之樂,父慈子孝,然後,自己還要配合他,讓他覺得完美無缺,營造一個溫情脈脈的虛幻世界——這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她的聲音迅速冷淡下去:“你就帶小白過這個生日吧。”
他急了:“小麥,你呢?”
“等過完了生日,我來接她。”
“小麥……我……我真不是爲了和你爭奪小白……我只是希望小白開心……我沒有別的任何意思,我永遠也不會跟你爭搶小白……”
他臉上的神情非常古怪。
她慢慢會意過來,想起自己對他的威脅——如果你再和我爭搶小白,我就把小白殺了。
呵,他是在害怕?
他易向西也真有害怕的時候?
她壓根就不理睬他,“我會給小白講清楚。我不會責怪孩子,這一次,是我答應她的。”
他喜上眉梢——她愛孩子,愛得勝過一切!她纔不會殺孩子呢!
他心裡的希望忽然膨脹起來:不夠,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她轉身就走,易向西追上去,從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小麥……就陪小白這一次好不好??我從沒跟她一起過過生日,我不希望她有了爸爸,又沒有媽媽……小麥,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希望你也能陪着她……如果你不陪她,她會傷心的……我也會傷心……小麥,求你了,我非常非常渴望你跟我們一起……”
她奇異極了。
原來,不是怕小白被殺了?
是他自己有需要?
“小麥……求求你,我知道你有空……只要你願意,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小麥,求你答應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心跳得咚咚咚的……如果讓小白過一個有父親的生日,卻沒了母親的陪伴,那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