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三月天,桃花紛飛,陽光微醺。
察覺到遠處的異動,睡在桃花林吊牀上的女子睜開了眼,等待着來人。
“掌門,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年從遠處跑來,人還未到,嗓門卻開始嚎了起來。
“什麼大事?難不成鬼手婆婆將玄機子前輩給玷污了?拗”
這唐門之中,性子最鬧騰,最能惹事的,也就是那七老八十還一天到晚追着男人跑的鬼手婆婆了——
“不是不是——跖”
少年擺了擺手,然後將手中一明黃色的東西揚了揚。
“掌門,有聖旨到——”
聖旨?唐糖好看的眉皺了皺,面色中滿是疑惑。
“傳聖旨的人呢?”
四下望了望,除了唐一手裡明黃色的聖旨之外,不屬於這裡的東西,別說人了,連條狗都沒有——
“回掌門,聖旨是飛鴿傳書而來的——”唐一道。
飛鴿傳書?!
這一句話,驚得唐糖是直接從吊牀上跳了起來,直接一個手快就給了唐一一個腦崩兒——
“你這個缺心眼的,你見過誰的聖旨是飛鴿傳書的麼?再說了,鴿子如何抓住這麼大的聖旨?是不是你又調皮逗我?”
唐一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小男孩性子還很皮,所以唐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是唐一的惡作劇。
吃痛地摸了摸腦門,唐一委屈地說道:“掌門,我好像說錯了,是飛雕傳書。聖旨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只看見外面寫的是聖旨兩字,我們這裡唯一與皇室有關的就是掌門你了,我就給你拿進來了——”
這小子,倒是膽大,也不怕這聖旨上有什麼毒物——
唐門本就是以製毒和暗器而聞名於江湖的,在唐門中待了這麼久了,唐一怎麼還沒有點防範之心?
看來,作爲掌門,是該整頓一下門派了,就這一羣心思單純的門人,她看着都有些憂心。用小姐的話說就是:被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
“算了算了,拿來吧——”
說話間,唐糖已經拿過唐一手中那道傳說中的聖旨,小心地打開了來。
有毒無毒她自然能看出來,雖說她來唐門不久,但是鬼手婆婆將一生絕學都傳予了她,如今她對這些毒物倒也能輕易分辨——
這還真的是一道聖旨,只是這其中的內容,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唐門之女唐糖,靈敏淑德,儀莊態媛,出挑蘭芝,溫和周全,德行嫺靜,謹慎不虧。特此封爲皇后,欽矣。”
唐糖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越念眉頭是皺得越緊——
聖旨上面所寫的那個人,真的是她麼?
當然,不僅是她,唐一更是奇怪:
“掌門,靈敏淑德?這說的是你麼?唐門之中莫非還有另一個叫唐糖的——”
被唐糖一個兇狠的眼神瞪過來,唐一隻得訕訕地收回了要說的話,改說道:
“掌門,這是要封你爲皇后麼?可是,這當今聖上——是女的啊?”
這個還用唐一說麼,聖上是女人的事她自然是知道,女人又怎麼會讓她進宮爲妃,而且這一做,還就讓她做皇后?
若說是王爺已經謀反成功,她不可能還沒有耳聞。更何況,有小姐這個正牌王妃在,王爺怎麼可能會要封自己爲皇后?除非——
王爺又傻了——
“掌門,你看——”
正在思考的當頭,唐一突然湊了過來,指着聖旨的印章對着唐糖說道:
“這怎麼是嶽羅國的印章?”
嶽羅國?
這不是敵國麼?
這果然,只是個惡作劇——
連嶽羅國皇帝是誰她都不知道,這就要她去當皇后,真的拿她當三歲小孩子騙麼——
“行了,扔了吧——”
一揚手將聖旨扔給了唐一,唐糖躺回了吊牀上繼續她的午睡。清風拂面,陽光正好,這樣的好天氣不睡覺,那可着實有些浪費了——
“掌門,這可是聖旨啊?”
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唐一難以置信地問了一遍——
“管它什麼勞什子聖旨,本姑娘是說娶就娶的麼?燒了它——”
素手一揮,示意唐一退下,唐糖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這等無聊的事,這三個月來,發生的事太多,她已經身心俱疲,現在好不容易尋了這麼個時機偷偷懶,她可不想被這等瑣事給弄得心煩意亂。
見唐糖已經閉上雙眼,唐一也不敢再多言,將聖旨放在唐糖旁邊,便默默地退下了。這燒聖旨的事,他可實在是不敢做。
雖說是敵國的聖旨,但好歹頭上也是個皇上壓着,他家掌門膽大包天,他可不敢隨便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三月的風吹着着實舒服,但在外面待的
久了,也確實覺得有些冷了。睡夢中的唐糖不自禁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下一秒,卻感覺有什麼東西覆在了自己身上——
警覺地睜開眼,卻被面前的人的容顏給驚住了——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身淡紫色袍子穿在身上,高貴又顯神秘——
“冷——冷顏——”
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此刻就在眼前,她卻是連叫出他的名字都略顯艱難——
“大膽刁民,竟敢直呼皇上名字!”
突然有尖細的聲音響起,唐糖這才發現冷顏身後還站着一羣人。之前她的視線都鎖定在冷顏身上,竟忽視了來的不止是他一人。
“朕讓你說話了嗎?掌嘴五十下——”
淡淡地撇過頭看着身後跟着自己的小太監,冷顏冷冷地開了口。
心知說錯了話的小太監嚇得雙腿直打哆嗦,連忙跪倒了地上,狠狠地掌着自己的嘴——
呵——
皇上?
低頭看看蓋在自己身上的明黃色的外袍,唐糖的笑容開始變得苦澀——
她就說,怎的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同了——
平日裡的他,跟在二王爺身後,誰會想到那個不苟言笑的冷麪侍衛竟然會是皇上?
“你就是那個嶽羅國皇上?”
“你——”
正在地上瘋狂扇着自己耳光的太監又一次擡起了頭,翹着個蘭花指正欲訓斥唐糖,就被祁冷顏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止住了嘴——
“三番兩次對皇后無理,留着你這不長腦子的也是多餘——”
眼神往後一撇,身後兩個侍衛便領會了他的意思,將說話的小太監拖到了旁邊——
“皇上,奴才錯了,皇上饒——”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四濺的鮮血將地上的花瓣染得鮮紅,甚至有幾滴濺到了祁冷顏的衣衫之上,卻見他眼睛都未眨一下,依舊面不改色地與她說着話:
“唐糖,朕給你的聖旨,收到了麼?”
“你說這個?”
唐糖將旁邊的聖旨拿了起來,慢慢地打開,將它展示到祁冷顏的面前——
上面,卻是一片被腐蝕的痕跡,再也不見一個字——
見着這殘破不堪的聖旨,祁冷顏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接過聖旨瀟灑地扔到了一邊——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女人,本事倒是長了不少——
“你但毀無妨,朕都親自來了,聖旨也就不重要了,隨朕回宮吧——”
說話間,氣定神閒地看着唐糖,大手已欲牽上她的手腕,唐糖卻是往後一躲,掙脫了冷顏的束縛——
“你放開我!”
往後退了兩步,唐糖擡起頭,看着面前熟悉卻又陌生的人生說道:
“第一,我不認識你,我認識的,是王府上的侍衛冷顏,他雖冷漠但絕不會像你這般殺人不眨眼——
第二,你是嶽羅國的皇帝,你的聖旨在七夜國根本就不起作用,所以我不會跟你走。
第三,你還記得一個月前,我回七夜國找你,你牽着如夢的手讓我滾麼?”
一字一句說完,她發現自己有些想哭。還好這些日子的歷練讓她變得堅強了不少,纔不至於在冷顏面前落了淚。
嶽羅國皇上?他倒是騙得她好苦——
之前編出來的那些悽苦的身世,只是爲了證明她這個人有多愚笨麼?
“呵,你倒真是變了——”
祁冷顏冷聲道。
眼前的人,冷靜理智,伶牙俐齒,再不是以前王府上那個衝動莽撞,唯唯諾諾的丫鬟了——
這樣的她,更是讓他移不開視線。之前他還在擔心,她那麼迷糊的性格怎麼在深宮之中生存,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多慮了,這幾個月的歷練,讓她變得自信出彩,絕對是他的皇后的不二人選——
只是,他沒想到,她竟會這麼拒絕自己——
“變了?”
咀嚼着冷豔的話,唐糖的笑容有些悽苦,她要是不變,現在的她,早已成爲別人的刀下亡魂了——
“要說變,怎麼比得過你,侍衛變皇上,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
“這些事,朕稍後再向你解釋,你先隨我回宮。”
見着冷顏的手又要伸過來,唐糖往左躲閃了一下,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打暗器——
“皇上你身嬌肉貴,我勸你可別過來,要不我這沾染了致命毒物的暗器一飛出,可不敢保證你和你的侍衛們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你——”
自己三番五次對這女人低聲下氣,她不但不感恩戴德,還敢威脅自己?!
“很好。不跟朕回去是嗎?沒關係,朕相信,你會改變主意的,畢竟這
昔日情意,又怎是你說忘就忘的——”
盯着唐糖看了片刻,祁冷顏墨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一絲色彩,隨即大手一揮,轉身帶着一羣侍衛就往園子外面走去——
昔日情意?一個從頭到尾都在騙她的人,也好意思和她談什麼昔日情意?
心裡冷哼一聲,唐糖一腳踹向祁冷顏離去的方向,背後做着各種抓狂的小動作,卻不想,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唐糖的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莫不是被發現了?
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緊張的不行,直到她發現,他停下來,只不過是因爲面前攔了一個人。
“皇上,我們騎上山來的馬,全都死了——”
侍衛跪在地上,看着遠處地上人頭分離的屍體,全身都在打哆嗦,自己辦事不利,會不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全都死了?
祁冷顏眉頭微微一皺皺,卻是緩緩回過了頭,對着唐糖意味深長地一笑:
“這件事,不知唐掌門是否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還是說,你比較希望朕留下來?”
這唐門之上山路崎嶇,地勢險峻,就算是騎着馬上山,也是費了很大的勁的,要是這麼走下山去,恐怕天黑了還未走到山腳之下——
“我有什麼好解釋的——”
收起臉上那抹僥倖,唐糖大步走到祁冷顏面前,不卑,亦不亢。
“這山上遍是毒花毒草,你的馬亂吃了些什麼東西也不爲怪。正好此事也能提醒你,唐門,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是嗎?”
祁冷顏微微閉着眼說道,眸子裡竟是危險的氣息,身後的衆人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不被這強大的氣場所波及到。
邪魅地一笑,祁冷顏走到唐糖面前,輕挑起她的下顎——
“可是朕的馬是在你這唐門之上被毒死的,你做爲掌門,是不是應該給個交待呢?”
“我交待個屁——”
一手將祁冷顏的鹹豬手拍開,唐糖言語粗魯地說道。
就是她讓人毒死的又怎麼了?有本事找到證據再收拾她啊?!無憑無據就想讓她負起責任,想得美!
“這麼粗魯的話你都說得出口?做爲掌門,難道沒人教你,怎麼做一個言辭得體,舉止優雅的女子麼?!”
想到這個女人將來要母儀天下,祁冷顏就忍不住有些頭疼。
“老孃就這麼粗魯了,要你管?!又沒讓你娶我,真是皇上不急急死——”
話還沒說完,就已被祁冷顏霸道地封住了嘴,然後全身僵直,再也無法思考。
唐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鄙視自己——這不是他第一次吻自己了,爲何自己還是這麼沒出息,他一吻上來就臉紅心跳呼吸不穩思考無力。
呆愣中,祁冷顏已經是撬開了她的貝齒,向她靈巧的舌頭髮起了攻擊。
唐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又是被佔了便宜,連忙一把將祁冷顏推開。
“你做什麼?你還要不要臉?!沒看見這麼多人看着嗎?”
想到剛纔這麼糗的一幕被這麼多人看見了,她就覺得自己是沒臉見人了,也不知道現在挖地縫遁走還來得及不?!
“做什麼嗎?”
輕輕地用食指抹過嘴脣,祁冷顏邪魅一笑,似乎對剛纔那個吻還意猶未盡。
“朕只是想告訴你,究竟誰纔是皇帝。你是朕的女人,朕吻你又怎麼了?莫非這還有誰還敢阻止朕不成?!”
“微臣不敢——”
話剛說完,身後衆人已經是齊刷刷地全部跪了下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們都不敢,但是我敢!”
唐糖坐回了鞦韆上,看着祁冷顏有些紅腫的嘴脣,得意地說道:
“想來皇上是不知道,做爲唐門的掌門,全身上下都是毒!希望你這幾天身體奇癢難耐的時候,還能像現在這般得意!”
“你什麼意思?”
看着唐糖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祁冷顏心中頓時感到了不妙。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比較喜歡在嘴上塗千蟻蜜而已!”
千蟻蜜?
那是個什麼東西?好像光是一聽,就覺得百蟻噬心,瘙癢難耐。
“解藥。”
祁冷顏修長有力的大手隨意一伸,居高臨下地看着唐糖。
“沒有,反正又死不了,癢個三天而已,你能隱忍這麼久才爬到皇帝的位置,難道還忍不了這小小的千蟻蜜嗎?”
唐糖毫無畏懼地看着祁冷顏,雙手一攤,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
雖然祁冷顏不急,但身後的一干臣子卻是急得不行。想說些什麼,卻又考慮到剛纔那個小太監的下場,全都選擇了識趣地閉嘴。
“皇上,要不要將她給抓回去,嚴刑逼供,讓她將解藥給交出來?”
開口的,是祁冷顏最信賴的
人,平北王祁然。
別人不敢說話,但他一定要說。當年,他拼死將皇上和大皇子從火海中救出來,三人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多年,才終於是重奪了帝位,他怎麼可能讓皇上龍體受到半點損失?
“皇叔,無妨。朕就不信,偌大一個嶽羅國,會沒人解得這小小的毒!”
不同於對其他人的冷漠,祁冷顏對着祁然很是恭敬。
“皇上儘管試試,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也許哪天靈感以來就爲你製出解藥來了。”
也不等祁冷顏反應過來,唐糖便一陣風似地溜走了。再待下去,要是他來搜身,發現了自己身上有解藥怎麼行?!
“皇上,這毒?”
眼見着唐糖越走越遠,而皇上只是看着她離去,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祁然忍不住提醒道。
“沒事。如果真找不到人解這毒,朕就忍着。那麼多辛苦的日子都過了,難道朕還忍不了這小小的千蟻蜜麼?”
至於唐糖,他自然有辦法讓她跟他回宮去。只是現在,時候未到。
“下山,回宮。”
聽到祁冷顏的命令,衆人是面面相覷,猶疑不決。本來興高采烈地來迎接皇后回宮,卻不想這準皇后不僅不領情,還擺了皇上一道。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可憐他們這羣缺乏鍛鍊的官家少爺,要是這麼走下山去,恐怕會丟掉半條命吧!
“平北王,你快幫忙說說話吧!”
衆人皆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祁冷顏,只能偷偷求助於最得聖寵的祁然。
“大家就這麼走下山去吧,權當鍛鍊身體了!”
說完,便緊跟在祁冷顏身後,往山下走去。
下山之路,崎嶇無比,除了祁冷顏和祁然依舊是風度翩翩之外,衆人是手拉着手步履蹣跚地往山下走去,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天黑之際,衆人總算是筋疲力盡地趕到了山腳之下。
“好了,先進去吃點東西吧!”
行走到客棧之外,考慮到衆人的情況,祁冷顏總算是大發善心地說道。
“來來來,各位客官裡面請。”
唐悠悠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門外站着的一羣人氣度不凡,連忙是熱情地邀請着衆人進去。
做爲客棧的掌櫃,這眼力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雖然眼前有着這如花似玉的老闆娘的召喚,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挪腳進去。
知道自己不挪步,這羣人是沒人敢動彈的,祁冷顏是大步就走進了客棧之中。
衆人這才順着唐悠悠的指示走了進去,分散在幾桌坐着,卻唯獨祁冷顏坐的那張桌子沒人靠近。
這下,唐悠悠就更覺得奇怪了。
“我來坐這裡。”
察覺到唐悠悠的視線,祁然走過去,與祁冷顏同桌而坐。
“各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將菜單分送到各桌,唐悠悠等着衆人點菜。
“吃……吃……吃……”
衆人拿着菜單,視線卻是看向了祁冷顏。皇上都不開口,他們哪敢點菜啊?!
“你們都是結巴嗎?!說不出來就寫吧!”
唐悠悠道。
噗!
唐悠悠的一句話讓本來在悠然自得喝着茶的祁然一個沒憋住,直接就將茶水噴了出來。
幸得他反應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將頭偏開,纔沒噴得祁冷顏一臉。
就算皇上再重視他,他也不可能做這種大不敬的事來自尋死路。只是可憐了隔壁那桌的衆人,結結實實地享受了一道人工淋浴!
“你們喜歡吃什麼就點吧!”
輕輕瞥了一眼隔壁桌的臣子,祁冷顏嘴角抽/動了一下,繼而面色平靜地說道。
“掌櫃,這裡要個蒜泥白肉,西湖醋魚,還有……”
“東坡肉,醬排骨,魚香茄子……”
“來個豬肉燉粉條,再來幾盤驢肉……”
“……”
得到皇上的首肯,早已經餓瘋了的衆人開始了瘋狂的點菜。這羣嬌生慣養的年輕人哪捱過這種餓,差點就把菜單上的菜全搬下來了!
親自伺候完這羣貴公子點菜後,唐悠悠坐到了一張空桌上,有意地偷聽隔壁桌的衆人說話。
這些人,個個都身份不凡,卻又只聽那個高貴清冷的人的指令,這本就讓她感到奇怪了。
更何況,她可是看見了,這羣人,可是從唐門下來的!
果不其然,偷聽是有效果的,隔壁桌的人已經開始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了。
“你說那個唐門掌門是不是有病,讓她當皇后她不當……”
“就是就是!皇上都親自跑來迎接她了,她居然還使眼色……”
“還把我們的馬毒死了,害得我們要走下山來……
”
……
接下來的話,唐悠悠沒有再聽,而且起身繞到了廚房……
“掌櫃的,你怎麼來了?”
廚子老張一回頭,就看見自家掌櫃站在自己身後,眸子裡閃着算計的光芒。
“來給飯菜里加點調料。”
唐悠悠狡黠一笑,拿出懷中的瓶瓶罐罐,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老張的背脊忍不住一陣發麻,看來,又有人得罪掌櫃的了。老張忍不住在心中爲此人默哀了三分鐘,願此人安好。
“這藥是要給誰下?”
“你先等等,讓我先選一個最適合的藥——”
唐悠悠道。
笑忘散?
這是受了輕傷之後用的,排除!
千蟻蜜?這個可要塗在自己嘴上兩人雙脣相接纔有效果,她纔不會爲了懲罰他人而讓自己被白佔了便宜。
更何況,她好像看見,來人中身份最尊貴的那人,估計就是那個皇上,已經是中了千蟻蜜,看來,唐糖果然是沒有給他們好果子吃,也總算是沒有辜負她的調教!
思量再三,唐悠悠將視線最終鎖定在了一個瓷瓶上——迴腸蕩氣!
“好,就這個了!就剛剛點菜的那些人,除了單獨坐一桌的兩人,其他桌,都給我加點這個藥!”
說完,唐悠悠拍了拍手掌就走出了廚房,留下老張是欲哭無淚——
他只是一個廚子,爲什麼每次下藥的活都是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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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廚房,唐悠悠依舊是坐到了老位置繼續偷聽。
這幾人也真是不怕死,到現在還在議論,只不過話題從唐糖,又轉換到了另一個女人。
“我覺得唐糖根本就比不上如夢姑娘,要說母儀天下的那種氣質,還真只有如夢姑娘有——”
“聽說如夢之前在七夜國是個qing樓女子,一個煙花女子怎麼能做皇后?”
“但是當初皇上在七夜國的時候,如夢姑娘可是捨身替她擋了一劍,差點連命都沒了——”
……
衆人是越議論越激動,但依舊是將聲音壓得很小。
唐悠悠心中忍不住想到,幸得你們坐得離那位所謂的皇帝遠,聽不到你們的議論,否則,私自議論皇家的事,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菜來了,各位客官請慢用!!”
小二端上可口的飯菜,一一擺在幾張桌子上,擺放完畢後,還不忘對着唐悠悠調皮地眨了眨眼。
“皇上,且慢。”
祁冷顏正欲動筷子,祁然及時地阻止了他,然後掏出一根銀針,將每道菜驗過之後,才示意祁冷顏可以用膳。
唐悠悠嗤笑一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且不說那桌飯菜根本沒毒,就算是有毒,也根本就驗不出來!
唐門的毒,一向是無色無味,不然,怎麼讓人聞風色變?!
祁冷顏慢條斯理地吃着菜,腦中卻在想着,該怎麼把唐糖給拐騙回宮去。
他說的不是非她不可,完全就是氣話。之前和如夢之間的事,也完全都是誤會。
他的皇后,只能是她。
他千辛萬苦奪回帝位,但若身邊沒有她的陪伴,就算是坐擁江山,餘生也是空留寂寞。
只是,他傷她太深,還能挽回嗎?
“皇上,今晚還繼續趕路嗎?”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祁然的一句話拉回了祁冷顏的思緒。
“吃完飯繼續趕路,不要誤了明日的早朝。”
祁冷顏道。
明天還要早朝,他自然要在今晚趕回去。
剛剛登上帝位不久,在朝中的勢力本來就不穩,他可不想因爲女人而失了這江山。
“好。”
得到祁冷顏的首肯,祁然轉過頭對着衆人說道。
“大家快吃吧,吃完加緊趕路。”
一語完畢,周圍只餘下拼命扒飯的聲音。平北王的話就等同與聖諭,不聽,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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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衆人是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差點直不起腰來。
看着衆人將加了特別調味料的飯菜吃了個精光,唐悠悠是站起了身來,準備去算算今天的盈利有多少——
“掌櫃的——”
卻不料,屁股剛離開板凳,就被祁冷顏給叫住了。
唐悠悠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是下毒的事被發現了?不可能啊,這世上,能辨別出她的毒的人,超不過五個,她就不信就這麼冤家路窄,讓她給碰到了!!
“什麼事?”
心裡雖是緊張,但好歹闖蕩江湖多年,
唐糖回過頭巧笑焉兮地說道。
“這附近可有馬?”
“馬?”
原來是問這個,唐悠悠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指着自家後院說道:
“我這裡就有,不知客官需要多少?”
上午的時候,她明明看見一行人騎着馬往山上走去,下山卻是個個走到虛脫,看來此次唐門之行,他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二十匹。”
“好!這就去爲客官牽到前院來!”
不用多說,這二十匹馬,唐悠悠自然又是狠狠宰了他們一筆。雖說心知被訛了,但實在是不想再走路的衆人也只能是乖乖掏了腰包,敢怒不敢言。
“各位客官慢走——”
數着手中大把的銀子,唐悠悠臉上是笑開了花,然後輕聲說了句:
“還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
路邊的草叢邊,蹲滿了人——
拉肚子的聲音猶如炸彈般在草叢中響起,就連平日裡教養甚好的祁冷顏也忍不住是皺了眉。
這麼濃烈的味道,有如糞坑爆炸,讓他永生難忘。
迴腸蕩氣,果然是——
迴腸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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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微風拂面,唐糖坐在院中,看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發呆。
即使那顆星星那麼亮,可是在如此皎潔的月光之下,也會被淡忘。是不是世上,真的沒有忘不了的東西呢?
曾經,她那麼喜歡冷顏。可是在被他如此傷害之後,那份情也漸漸地被淡忘。或許時間,真的能沖淡太多東西,包括回憶,包括愛情。
“美人兒,在想什麼呢?”
身後突然傳來輕佻的男聲,唐糖不由地回過頭看向來人,只一眼,驚爲天人。
眉如遠山,雙眸如星。丹鳳泣血,脣點桃花。一身紫色衣袍在月色中飛舞,只輕輕一笑,便顛倒衆生。
只是,這男子,她壓根就沒見過啊!
“你是誰?”
這麼一個絕世出塵的美男子出現在這裡,不是天上掉餡餅,那就一定是陷阱。
想到這,唐糖不禁是握緊了袖中的暗器,隨時準備先發制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來看看,這嶽羅國皇上千方百計想要娶回宮的女人,究竟是何等地美若天仙!”
察覺到唐糖袖中的動作,男子卻無半點懼怕的意思,反而在唐糖的旁邊坐了下來,陪着她一起瞭望星空。
“現在看完了吧,該走了吧!再見!”
雖不知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是現在男子給她的感覺就是——
有病!
雖然是個美男子,但偏偏,她看過了太多美男,除了第一眼被震懾之外,還真的是沒有多餘的情感了。
“姿色平庸就算了,還這麼粗魯?這皇帝老兒莫不是眼瞎了,竟然會看上你?!我看見你長這樣,可是連採的***都沒了——”
紫衣男子瞥了唐糖一眼,話語是雲淡風輕,卻讓唐糖氣得跳腳:
“你說什麼?我姿色平庸?!好歹我也算是個美女好不!你眼——等等!!”
偶爾少根筋的唐糖終於是意識到了男子話中的重點——
“你是個採hua賊?!”
唐糖是一個激靈,就往旁邊閃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三丈遠。
“怕什麼?我雖然是個採hua賊,但也是個有原則的採hua賊。你這樣的姿色,我要是採了你,那就是你佔了我的便宜!”
對於唐糖的躲避,男子很是不屑一顧。
“我擦!來人啊!將這人給我捉起來!”
本來還想着饒了他擅闖唐門的罪名,但聽見他這麼貶低自己,這口氣怎麼能這麼嚥下去!
“你還是自己來吧!畢竟,你門中的人,已經全部被我用藥給迷暈了——”
男子輕輕一語,笑得諱莫如深。
“我去你大爺!吹牛也不打草稿!”
唐糖此刻也顧不得男子是什麼採hua賊,直接是跳到了他面前,指着他英挺的鼻子說道:
“你要是說是被你的美貌給迷暈的,我還相信。唐門是什麼地方,要是這麼輕易地就被一個外人所制服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真是給他三分顏色就開染房,對他客氣點,他還真以爲唐門都是軟柿子任他捏了!
“你要是不信,儘管叫人試試——”
不管唐糖是如何的激動,男子依舊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世間之事,皆在他掌控之中。
“我爲何要叫人?!難道我還制服不了你一個小小的採hua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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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男子話語中帶有幾分真假,唐糖卻不想自亂陣腳,讓男子看出自己心中的那一絲慌亂。
更何況,唐門秘術她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她倒不覺得自己會對付不了此人。
“不知小妞兒你要如火如何對付我?我還真的有點怕怕哦!”
男子說着,竟做作地扭動起身體來,臉上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整個動作一字記之曰:
賤!
“你真的不是一般地變態!”
說話間,唐糖已經擡起了右手,袖中的暗器發動,直直逼向男子的左肩!
“小樣兒!”
男子卻是不慌不忙,只是輕鬆地將身形往右一閃,就成功避過了唐糖的攻擊。
“還給你!”
唐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見自己剛發射出去的暗器從男子手中飛出,沿着原路返了回來!
“真是見鬼了!”
真要被這暗器擊中,雖說不會致命,但身體十二個時辰之內都不能動彈,唐糖是想都沒想就往旁邊躲去——
“啊!”
卻不料,未注意到腳下的石塊,直接一腳踩了上去,身體也控制不住地往旁邊倒去——
條件反射地,唐糖閉上了眼。
片刻之後,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反而落入了一個結實地懷抱——
唐糖倏地一下睜開眼,近在眼前的,是男子一張帶笑的桃花臉,咫尺之間,彼此的呼吸都在鼻尖縈繞,她幾近迷失在他深邃如墨的眼眸中。
“我好看嗎?美人兒?”
男子輕輕撥了一下唐糖遮住眼睛的一縷頭髮,動作很輕,卻總算是拉回了唐糖的一抹理智——
她剛剛,是被男色所迷惑了嗎?!
“色胚!”
一把推開男子,唐糖極力想掩飾自己臉上出現的紅暈,卻不想這嬌羞,在月色下卻更加迷人,男子竟一剎那失了心神。
“嘶——”
男子左肩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的麻木感,隨即,全身僵硬,再不能動彈。
“你——”
男子這才驚覺到自己竟然中招了,不由得心中懊惱!
他怎麼會被此等姿色平庸的女子所迷惑,竟然忽視了她袖中飛出的暗器。
“讓你吃老孃豆腐!讓你笑老孃姿色平庸!你拽啊!你拽啊!”
使勁戳了戳男子僵硬的身軀,唐糖笑得很是得意!
此次,唐糖總算是扳回一局,一洗自己的恥辱!
“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剛纔要不是我好心救你,你早就摔倒在地了。現在你居然還反咬我一口。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男子雖然是動彈不得,但是面上卻沒有一絲懼怕,反而悠然自得地和唐糖說着話。
“唐門本來就是以毒著稱,我要是不毒,怎麼做這掌門之位?!”
男子的一番話,對於唐糖根本就起不到絲毫作用,甚至,她不以此爲恥,反而是以此爲榮——
“讓我想想,該怎麼收拾你好呢?”
唐糖託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男子。這探究的眼光,讓原本鎮定異常的男子是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可千萬別亂來——”
男子沉聲說道。
“你還沒看清局勢麼?現在是我爲刀俎,你爲魚肉,要怎麼處置你,我說了算!”
對於男子這囂張的態度,唐糖很是不滿。本來她只是打算小懲大誡一下他就算了,現在她仔細一想,對於這種趾高氣昂的人,好像只能用特別的懲罰方法!
想到這,唐糖也不再含糊,一臉壞笑地往男子走去,素白的小手開始脫起了男子的衣服——
“你做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竟然——”
“大哥,天都黑了,你就被說瞎話了,聒噪!你不是個採hua賊麼?辣手摧花不是你的長項麼?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白了男子一眼,唐糖掏出自己的手帕,成功地堵住了男子的嘴,然後麻利地褪下了他的上衣。
“唔唔——”
由於嘴被堵上了,男子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唔唔的抗議聲。
他這麼多年來都是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這一次,竟然栽了,還是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難不成他這麼多年的清白之身,就要這麼不保了嗎?!
“嚎什麼嚎?!知道的以爲老孃在非禮你,不知道的以爲老孃殺豬呢?!”
嫌棄地看了男子一眼,唐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臉上綻放出賊賊的笑容。
這瓶子裡,裝的,是她昨兒剛研發出來的毒——心亂如麻。
效果嘛,試了就知道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唔唔——”
看見唐糖嘴角邪惡的笑容,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裡也含糊不清地說着話。
“算了算了,讓你說話!!”
雖是有些嫌男子聒噪,但若只有自己一個人自說自唱,好像是少了些樂趣,唐糖總算是大發善心地將男子嘴裡的手帕給拿了出來。
“我並不是怕你,只是不要毀了我的這張臉,本公子可是靠臉吃飯的——”
對於唐糖的行爲,男子並不是很畏懼。以他多年看人的眼光,自然看出了唐糖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最多,就是一些惡作劇罷了。
只要不傷害到他傾國傾城的容顏,他也想看看,這丫頭究竟想做些什麼!
“這是當然,要是毀了你這張臉,你還怎麼去爲禍人間!放心吧,姐姐我雖然不會好好疼你,但會讓你好好疼的——”
拍了拍男子柔滑嫩白的臉蛋,唐糖將瓶中的粉末倒在了手帕上,然後均勻地撲散在男子身上。
“好了!”
唐糖放下瓷瓶,然後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現在,萬事俱備,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男子身上卻沒有出現任何不適。就在他以爲,唐糖只是免費爲他灑了一層爽身粉的時候,奇怪的事,發生了——
剛開始,他只是感覺自己的腿有些酥麻,卻奈何身體動彈不得,看不見究竟是何情況。
直到那酥麻的感覺開始向上遊移,他眼角的視線瞥見一片黑壓壓的蟻羣正有序地爬滿自己chiluo的上半身。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剛開始,只是癢。他皮膚本就細嫩,這成片的螞蟻在身上爬行,更是讓他感到奇癢無比,想撓卻又動彈不得,差點是笑得背過氣去——
“哈哈哈哈哈——”
笑得比他還誇張的,自然是坐在一旁的唐糖。看見男子憋屈的臉,她就覺得解氣!
“這樣就受不了了嗎?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還沒明白唐糖話語中的意思,男子就感覺到一種又癢又疼的感覺在從血液中傳來,就像是數千根細針在血液中游走一般——
“啊哈哈——嘶——呃——哈哈——”
縱使男子見過很多大風大浪,但是這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卻是素手無策,只能硬生生承受這痛苦,不多久,全身都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這件事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很不巧,我是個女人,更是個小人!”
這心亂如麻,是用她特質的毒粉加上蜜糖研製而成,起初,體溫將糖味蒸發,會引來許多螞蟻。然後,螞蟻身上的粘液與毒粉混合之後,會滲入到皮膚和血液之中,那感覺,絕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呃——哈哈——記住——哈哈——”
男子本想同她說些什麼,卻奈何這心亂如麻毒性太強,竟是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想說你記住我了嗎?我還以爲我平庸的外貌入不了你的眼呢!”
心中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唐糖走了過去,在男子身上撒上另一層粉末,螞蟻終於是散了開去。
男子總算是得以喘上一口氣,只是顯得有些狼狽,哪裡還瞧得出剛剛玉樹臨風的樣子。
“我現在可能有些明白,那嶽羅國皇帝爲何對你情有獨鍾了!”
這女人,吸引人的,絕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那古靈精怪的樣子和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法,着實是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
並不理會男子的話語,唐糖開始在周圍搜索了起來。最後,視線鎖定在了一個酒桶之上。
這大小,應該差不多吧!
男子也不再說話,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究竟要做些什麼!
唐糖將酒桶搬到了男子旁邊,讓後看着男子,深吸了一口氣,對着男子狠命一推!
只聽“咚”的一聲,男子便倒在了地上,微微皺了皺眉。
他好像知道,這女人要做什麼了!
“你——”
男子還未來得及說話,就又被唐糖用手帕堵住了嘴。
“我決定,還是不要讓你有呼救的機會比較好!”
說完,唐糖便抱住男子的上身,將他的腳往酒桶裡塞去。
男子上身本就是chiluo的,此刻與唐糖靠得這麼近,甚至能感覺到她胸前的柔軟在自己後背上摩擦,他不禁有些亂了心神,就連自己是怎麼被裝進酒桶裡面的都沒察覺。
“沉得像豬一樣,累死我了!”
最後將酒桶蓋封好之後,唐糖長吁了一口氣,便將男子往門外推去。
“好了,就這裡了!”
唐糖道。
這裡,是唐門的後山。坡度剛好合適,周圍也沒有什麼樹
木遮擋着,絕對可以順利地滾下坡去!
“再見了!”
雖然知道男子看不見自己,唐糖還是對着酒桶裡面的人揮了揮右手,然後,飛起一腳!酒桶便順着那斜坡開始快速地往下滾去,被困在裡面的男子是欲哭無淚。他果然,是小看了這女人!
“帥哥,祝你好運!我們有緣再見啊!”
在滾動的木桶中,他依稀聽見了她調皮的笑聲。
有緣再見?!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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