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痛苦的聲音從口中吐出,好似是無意識的在喊着程涵蕾的名字,程涵蕾的心在這一聲蕾蕾裡,瞬間就軟了,握着電話的手,幾乎是立刻收緊。她從來沒有聽過雷辰逸這樣虛弱的聲音,也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聲音叫過自己……
“雷辰逸?”
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聲響,程涵蕾等了好一會兒,除了偶爾粗重的喘息聲外,沒有任何迴音。
“難受……”
咕噥了一聲,聽不太真切,好似很是不舒服。但在咕噥了一聲後,接着電話那邊再怎麼叫都沒了聲音。
心不由的緊了,看了一眼手機,確定究竟有沒有切斷,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覺間,程涵蕾發現已經握着電話靠在這裡半個多小時了。走廊上的寒氣有些逼人,手腳冰冷的,不知道是因爲真的冷,還是因爲擔心那邊的雷辰逸。
又叫了雷辰逸幾聲,他還是沒有反應,電話那邊的氣息倒是越來越微弱了。程涵蕾心神不靈的回到牀上,躺下,拿起手機準備給左澗寧打個電話問問,看了看天色還未明……
他不可能會生病,應該是故意騙自己的……
跟他生活了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雷辰逸生過大病。感冒都好像跟他絕緣似的,一定是自己的那個短信讓他又開始想着方法在試探自己,讓自己主動妥協,他是那麼好面子的男人。都在自己面前放了話了,說離開了就是真離開了,這一次,他不會再折回頭。一個多月,已經說明了他的決心。
程涵蕾放下手機,閉上雙眼,說服自己。
其實,她根本就不用擔心。
閉着雙眼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程涵蕾突然睜開雙眼……
消毒藥水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着,充塞在鼻息間,雷辰逸在傍晚的時候睜開雙眼。白色的天花板,s市最有名的醫院,只有一些**和重要的大人物才能入住的。這間病房更是特級病房,雷辰逸睜開雙眼,在看到是醫院的時候,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他怎麼會在醫院。
身體一向健康,除了因爲別人而來醫院,一般來說他很少來醫院。
挪動了一下身體,頭疼的厲害。胃更是在痙|攣着。
點滴正在一滴滴的輸入身體裡,雷辰逸知道最近兩三天有些不舒服,有些輕微的發燒,但卻沒放心上。一個大男人,溫度稍微高點也沒事。沒想到昨晚喝了酒後,躺在牀上,竟然突然胃絞痛難當,準備起來拿胃藥吃,竟然不能動彈。
他好像打了個電話……
雷辰逸眉頭的褶皺更深了,想到電話,大腦裡隱隱約約在很痛的時候,有聽到程涵蕾的聲音。手機被放在一邊,雷辰逸伸手拿起手機,正在這時,病房外的門被推開。雷辰逸剛準備擡頭時,聽到傳來的聲音:“哥,你醒了?我給你熬了白粥,你胃出血,吃些清淡的對胃好。”
雷熙雯的聲音溫柔的傳來,見牀上的雷辰逸沒有反應,也沒介意。把碗拿起,手中的粥倒了進去。粥香立刻在病房裡飄蕩着,雷辰逸拿着自己的手機,去看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當看到真的在大半夜的時候給程涵蕾打了個電話,通話時間竟然將近一個小時……
該死的。
“哥。”
雷熙雯把粥放在碗裡,?端到雷辰逸的面前。見雷辰逸不說話,不由輕聲開口。那軟軟的聲音,放若是天籟一般。
雷辰逸在看到通話記錄裡真的有程涵蕾的時候,怒氣已經完全的籠罩了。低垂的眼瞼裡寫滿了陰鶩,狂風暴雨掩藏在他的自制力裡。一觸及發。
當聽到雷熙雯的聲音時,鼻息裡聞着雷熙雯身上的香水味,心口的怒火更爲熾烈,滿是怒氣無處發泄。
“滾。”
手一揮,一手揮開雷熙雯手中捧着的粥,雷熙雯一驚,手中的粥就這樣的脫離她的手,碎了一地,濺到她的腿上,驚的雷熙雯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哥。”
雷熙雯被嚇到了,都說生病的時候是男人最脆弱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挑了這個機會,就是想在這個時候讓哥可以對她的印象好一些,第一次親手熬粥,就是想表現自己對他的感情。看着地上自己第一次的成品,雷熙雯的聲音裡染上了一抹盈然欲泣,
“我說滾,別讓我說第三遍。”
雷辰逸心口的怒氣更是燃燒的旺盛,滿腦子都是程涵蕾竟然知道自己生病而不管不問。該死的女人,他在最難受的時候,想到的就是打她的電話。而她竟然不顧他的死活。
多在看辰。身體的挪動,手上的點滴的針管稍微的脫離開來。雷熙雯看到那開始往外倒血的手背,立刻緊張的往後退,說道:“哥,你別生氣,我走。我去叫醫生。”
快速的轉身往外走,拉開門便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左澗寧。左澗寧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牀上滿是怒氣的雷辰逸,他很少這樣把情緒完全的表露出來。昨夜半夜他剛到家,殷恪伽便過來了。強行的進了他的家,之後……
手機被扔在了客廳,根本就沒有接到電話。而晚上殷恪伽太過於瘋狂,一直做到天微亮才放過他。導致睡的過了頭,到下午才醒來。等出來才發現未接電話,知道了雷辰逸胃出血住院的事情。
“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而不是發怒。雷,很少見你這樣失控。”
左澗寧走了進來,平靜的開口說着。雷辰逸不說話,只是把手上的手機往一邊一扔,胸口的怒氣實在難擋。
的確是他開口說的離開了就離開了,也是他說的別弄些小動作,但是該死的,沒見過她這麼聽話過,這次,倒是聽話的夠嗆。
該死。
越想臉色是越來越難看,護士頂着高壓力幫雷辰逸換了點滴,然後又快速的離開。本來是一件好差事,大家都搶着的好差事。誰不知道新上任的雷副市長魅力非凡,住進了這裡。簡直是讓一些小護士們個個都躍躍欲試,平時只能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這會兒可以在這裡看到,興奮的不行。可是沒想到……
小護士在一羣人的羨慕眼神裡走進來,當看到小護士苦着臉走回的時候,聽到小護士的話後,再沒人敢羨慕了,頂着那種臉色壓力,誰撐的住。
雷辰逸住院,知道他醒來後,過來看的人絡繹不絕。本來很寬敞的病房裡,很快就被來來往往,有交情,沒交情的都過來表示一下關心。這個時候,不拉關係,何時拉關係。
雷辰逸因爲住院臉色並不好看,衆人也只當是因爲工作太過於勞累,太盡心盡責而住院,都紛紛的說着客氣話。
像是走馬觀燈一般,來了,打個招呼,客套幾句,接着左澗寧便送着離開了。
來來往往的人,一直折騰到夕陽西下,二個多小時,才讓那羣人都離開,世界也都安靜了。
花籃,水果。雷辰逸不收其他的,帶來的也都帶走了。聽到風聲的最後也只敢送些花籃水果以示心意,導致房間裡充滿着各種花香味。因爲是雷辰逸住院,院方的院長親自慰問。
直到晚上七點多,雷辰逸一天未吃東西,左澗寧早在人都離開後,去買了一些粥和清淡的食物過來。
左澗寧也沒多問,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最後的結果雷辰逸不願意說的,他一定不會願意說。
本來想給程涵蕾打電話,但自從那次之後,左澗寧還是未多事。
病房安靜了,雷辰逸靠在那裡。身體還有些虛弱,心火難消。那股子怒氣一直在心口裡來回的竄着,閉着雙眼,身體其實很累。閉着雙眼,腦裡就滿滿都是程涵蕾默然的臉。該死的。
終還是身體太虛了,雷辰逸撐不住,意識漸漸的迷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病房的門,無聲無息的推開。一道身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藉着病房裡的燈光,程涵蕾站在病牀前,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雷辰逸。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如此虛弱的模樣,想到昨天自己還是忍不住自己心底的擔憂簡單的拿上包,便去了機場,買了最早的機票,很快便來到了s市。
其實,她就是想看一眼,確定雷辰逸沒事就離開。
知道雷辰逸跟個鐵人一樣,生病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人食五穀雜糧,也吃不準會真的生病了。再加上,最近剛上任,有很多應酬,如果喝多了,真的讓身體免疫力變差生病了也說不定。
終是還是不安心,當人站在門口的時候,程涵蕾想撤退已經來不及了。
一路趕的匆忙趕過來,站在門前的時候,反正已經來了,就看一眼。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如果他沒事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出門了,也不會遇到。如果有事……
不會有事……
還是打開了門,當走進黑暗的房裡的時候,一路都是滿滿的煙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難聞的要命。
當看到躺在牀上,打開燈都沒反應的雷辰逸時。一直覺得雷辰逸像是個無堅不摧的超人一般,此時看着躺在那裡的雷辰逸,燈光下,那蒼白的臉色,皺緊的眉頭。薄脣沒有一點顏色,那副模樣,彷彿沒有了生氣一般。
還好,他沒事了。
程涵蕾想到送他來醫院後,因爲害怕讓他又看到自己,又說自己做小動作。又顯得她想跟他扯的不清不楚,也因爲害怕被人看到了她的出現,上次的事情她還心有餘悸,各方面的原因。所以在送雷辰逸來醫院後,就讓他們聯繫他的家人,自己在確定他沒有危險後偷偷的離開了。
下午過來醫院的時候,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戴着帽子。走在醫院也沒有人認出來,知道他醒了沒事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程涵蕾就一直等着。直到人都走了,直到過了探病時間,程涵蕾偷偷的溜了進來。看一眼他就走。
其實是要確定他真的沒事,聽醫生說沒事了,終不如自己親眼看到好。
她擔心他,不言而喻。
睡夢裡的雷辰逸眉頭還在緊鎖着,而臉色比早上看到的好很多。呼吸也均勻了許多,胃出血只要以後注意便好,看着雷辰逸打開的被子,程涵蕾輕手輕腳的幫雷辰逸拉好被子,然後小心的把被子按好。
“程涵蕾……”
雷辰逸似乎是在沉睡着,當程涵蕾轉身的時候,雷辰逸口中突然吐出咕噥的三個字,明顯還夾雜着怒意。
程涵蕾以爲雷辰逸醒了,退開的身體一個不穩,手一下子碰到了牀頭櫃,上面的杯子立刻被程涵蕾手揮的落到地上,哐啷一聲,程涵蕾不由的悶嘆了一聲,眼睜睜的看着還在地上滾着的杯子,然後無力。
“慌什麼?”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病牀上傳進程涵蕾的耳裡,那聲音裡還夾雜着怒意,與剛剛喊程涵蕾三個字是一樣的頻率,他是故意的……
“來這裡做什麼?來看我死沒死?嗯?”
雷辰逸的聲音難掩怒意,那字字都帶刺的飄進程涵蕾的耳裡,程涵蕾突然後悔自己過來了。醫生都說他沒事了,她還多事的跑來看,可是大腦就是管不住雙腿……
“你沒事我回m市了,買了十點的機票。”
程涵蕾依然背對着雷辰逸,不敢去看他的雙眼,是她要離開的,現在分開了又跑來表示關心,的確顯得很虛僞。不想跟他牽扯的是自己,受夠了這種關係的是自己,現在又來,究竟算什麼?
擡腿,剛走了兩步,便聽到病牀上突然傳來雷辰逸冷到極點的聲音:“程涵蕾,?你敢走出去試試?”
那聲音夾雜着狂風暴雨,程涵蕾沒轉頭也知道身後的雷辰逸此時臉色有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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