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就算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這些年來對你並不薄,你怎麼能置他於死地。”
摟着程涵蕾的手鬆了些許,未立刻回答,只是側眼看向懷裡的程涵蕾,在看到程涵蕾已經睜開雙眼,眼底雖然還有些未睡醒的惺忪,但是卻因聽到電話外音裡熟悉的聲音時略帶錯愕的看着雷辰逸。聽不到電話裡究竟說什麼,但許佩芬的聲音卻很是熟悉。
“什麼事?”
見雷辰逸的臉色有些沉凝,程涵蕾手不由的收緊。能夠讓他面色凝重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
知道雷震東上班時間的,還能安排的那樣好在半路上,加上雷辰逸跟自己的那一段談話,腦中除了雷辰逸,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醫生們進去了一會兒,便見有護士往外走,接着又面色凝重的走了進去,很快,主治醫生,也是這家醫院的金牌醫生走了出來。
程涵蕾表情有些呆呆的,看着雷辰逸沒有點頭也沒有反應。雷辰逸伸手抱起程涵蕾往浴室裡走,在清洗好彼此的身體後,程涵蕾這纔像有些回過神來一般,跟雷辰逸一起換好衣服,然後坐上了雷辰逸的車,去了醫院。
在許佩芬無裡頭的字眼裡,挑出一些重點,然後淡淡的一個嗯字便結束了電話。程涵蕾從一開始的靠在雷辰逸的懷裡,接着翻了個身,一手撐在雷辰逸的肩膀上,一手撐在牀上,整個人半趴着擡頭看着雷辰逸,在看到他掛了電話後,輕咬着脣瓣問道:“出事了嗎?”
“辰逸,你說給我時間的。”
“這個小賤人究竟哪裡值得你這樣做?”
“已經搶救過來,現在在加護病房。”
雷辰逸的臉色未變,而站在雷辰逸身後的程涵蕾面色卻變了。在外人眼裡,雷震東是雷辰逸的爸爸,而現在血缺少,做爲子女一定會主動的抽血。但如果當着這些人的面抽血,那麼雷辰逸的身世就會揭露。
“我來。”
雷辰逸的目光看着程涵蕾,見她醒了,沒再避及,摟着程涵蕾靠在牀頭。
側過雷辰逸,然後走向醫生。裡面的情況緊急,醫生也沒有多話,立刻點頭,讓小護士帶着程涵蕾去穿無菌衣。雷辰逸看着程涵蕾嬌小的背影,然後跟着走過去說道:“許醫師,能一起進嗎?”
雷辰逸的眉頭蹙的跟小山一樣,看着許佩芬,眼神有些冰冷。大手不着痕跡的扣住程涵蕾的手,未反駁許佩芬的話。如果是以前,小賤人這三個字,足以掀起他的冰冷怒意。此時,只是冷掃了許佩芬一眼,然後拿起電話……
簡單的幾個字,解釋了他爲何接到許佩芬的電話忙前忙後。
會出這小。電話那邊的馮禎禎顯然已經無主了,她的確是在拖,不敢告訴雷震東,但卻沒想到雷辰逸的動作這麼快。他就那麼想要跟程涵蕾在一起嗎?那個小賤人究竟哪裡配的上他。爲了那個小賤人,真的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嗎?
“可以。”
程涵蕾向前邁了一步,在雷辰逸的身後,一直是衆人忽略的對象。即使一張美麗的小臉,但在雷辰逸的強大存在感裡,一直被忽視着。許佩芬在聽到程涵蕾的話時,雙眼震驚的看向程涵蕾,不敢想象自己耳朵聽到的。
“你可以不管的。”
怎麼可能?
雷辰逸似乎是在聯絡着人,請一些權威過來這邊醫院,許佩芬聽着雷辰逸打電話,然後慢慢的滑坐下身體。雷震東上班後,她失眠了一晚,一直在想應該怎麼跟雷震東坦白。而一早好不容易睡着,便接到雷震東出車禍的電話……
小護士慌張的跑出來,戴着手套的手上染滿了鮮血。許佩芬的臉色早已經慘白一片,雷震東的噩耗,加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身體不由的如柳絮般的顫抖着,脣瓣一片鐵青的哆嗦着。衆人都以爲是擔憂的關係,卻不知她爲何。
“雷副市長,令尊大出血,因爲血型特殊,一時間血液調配不過來,你看……”
程涵蕾在聽到雷辰逸的話時,緊繃的身體微微的放鬆……
她怎麼可能會願意……
雷辰逸的眼神不着痕跡的看向程涵蕾,在看到程涵蕾眼底閃過的那抹情緒時,眼神裡染上了一抹只有程涵蕾纔看得懂的情緒。只聽見程涵蕾說道:“沒時間了。”
許佩芬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氣勢,那天在醫院裡,雷辰逸已經說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讓她跟雷震東坦白,而關於後續的事情,他會處理。而過了一個星期,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雷震東說。對雷震東,她是有感情的。如果讓雷震東那麼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知道了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出軌,而且他引以爲傲的兒子並非他親身,她都不敢想象,他會有的反應。
“醫院?”
程涵蕾接受着許佩芬的眼神逼視,視線卻不着痕跡的看向手術室。
警察過來了解情況的時候,聽到警察說是有人刻意撞過來的,那輛是失車,車是空車,裡面並沒有人,直接在下坡的地方直接撞了過去。就在雷家開向市區的半路上,如果不是正好有車經過,雷震東可能就會失救的當場死亡……
一路上,雷辰逸先讓左澗寧立刻封鎖消息,接着車直接開進了醫院,把守在外面的記者堵檔在外。因爲雷震東的身份,醫院對此很是重視。當雷震東推進手術時,立刻已經有人開始清場,整個樓層只有許佩芬坐在那裡。
內心的感覺很是複雜……
程涵蕾被雷辰逸拉起,聽着雷辰逸的話,程涵蕾都忘記了自己是赤.裸的被拉起的。
雷辰逸大腦在斟酌着,衆人的視線都投在雷辰逸的身上。包括程涵蕾……
“說完了?她需要休息。”
雷辰逸見程涵蕾寫滿複雜情緒的小臉,聲音平靜的開口。
許佩芬那無神的雙眼看向程涵蕾時,突然迸裂出一股子恨意。這個從進了雷家開始就讓她看不順眼的女人,到現在,更是如她的眼中釘。
“他是你爸爸。”sxkt。
再醒來的時候,程涵蕾隱隱的聽到耳邊傳來許佩芬和雷辰逸的對話,是關於這場車禍的,許佩芬一個人在說,雷辰逸只是沉默的不說話,最後聽着許佩芬的聲音:“辰逸,放過他,當媽求你了。”
當病房門合上的時候,程涵蕾這才睜開雙眼。看進雷辰逸的眼裡,雷辰逸走了過來,看眘臉色有些蒼白的程涵蕾,眼底難掩一抹深邃。
雷辰逸在打了電話之後,沒過多久,左澗寧身後跟着幾名看起來很專業的醫生走了過來。跟雷辰逸打了招呼後,便往手術室裡走去。
“去醫院。”
“醫生,病人的心跳已經急速下降,血壓越來越高,快撐不下去了。”
雷辰逸似乎是懂程涵蕾的想法一般,在程涵蕾的眼神看過來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問的時候,已經主動的開口告訴程涵蕾。
程涵蕾抿了抿脣……
程涵蕾是跟在雷辰逸身後的,看着他挺拔的身體,一副可以肩負一切的模樣。在聽到走廊的腳步聲時,許佩芬立刻擡起頭,滿臉的淚水,臉憔悴的整個凹了進去。披頭散髮的,失了一慣的優雅。在看到雷辰逸的時候,許佩芬身體在輕顫着,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兒子……
“雷震東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
現在,如果讓雷辰逸去抽血,真正的血型一驗便會出來,到時候,紙就包不住火了……
許佩芬聽到醫生的話時,臉色也跟着變了。當時爲了隱瞞雷辰逸的真正的身世,所以他的血型一直都是她當年買通了醫生而造的假。在外的血型都是與雷震東一樣,當年熙雯身體有事,全家做過體檢,當時雷震東需要血型一樣,但是抽入骨髓卻不適合,而雷辰逸因爲她的關係,也不適合,所以纔會讓程涵蕾進了雷家的門。
逐客令,下的很明顯。許佩芬看着雷辰逸,是她自己的兒子,她很清楚他的姓格。看着雷辰逸臉上的那抹不容置疑,用力的咬住脣瓣,眼眶紅腫的又默默的把話嚥了回去,轉身離開。
院方在聽到雷辰逸過來後,院長副院長立刻帶着一干醫生過來,寒暄,說着一些官方的話。程涵蕾站在雷辰逸的身後,看着雷辰逸跟着衆的周旋,接着以不着痕跡的方式讓衆人離開,走廊裡人流走後,又恢復了平靜。
喉嚨有些卡住,她複雜的心理他懂。即使她心裡怨恨着雷震東,即使對雷震東的種種表現方式恨的入骨,但是畢竟,他是自己的爸爸,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而不管不問。看着雷辰逸,程涵蕾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抽了太多的血,身體有些虛弱。微眯着雙眼,靠在那裡養神。雷辰逸也沒再說話,靠在一邊,兩個人只是安靜着。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只聽到程涵蕾突然聲音微顯虛弱的開口說道……
“雷辰逸,不是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