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要留在這裡,留在石頭的身邊,照顧他.”
“想都別想!”
上官睿面色繃的緊緊的,對於上官萱口中說的十四年,完全不能理解。
從小到大,她在自己面前接近透明。這個石頭是從哪個縫裡冒出來的,他完全不知。他只知道,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允許。
“爸爸,我已經決定了。”
上官萱的目光更是堅定,跪在牀上看着上官睿,哭過的雙眼,那麼明亮。
“上官萱,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跟我回家,然後乖乖的去做手術,再聽從我的安排去法國,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關心的。”
上官睿拔高的聲音,理智在極速的消散。又氣又心疼,太陽穴側的青筋都有要爆開的跡象。
上官萱心中一痛,每次爸爸叫自己全名的時候,就是他極度生氣的時候……
她又傷了他的心了嗎?
“爸爸,笑笑已經成年了。能夠爲自己的人生做決定,我不知道今天的選擇對還是不對,我只知道今天我要是跟你離開了,我會後悔。爸爸,請尊重女兒的選擇,未來的路是女兒自己要走的,女兒選擇了再艱難都會自己堅強的走下去。就算跌的傷痕累累,就算最後一無所有,起碼女兒努力過了,便不會後悔。”
上官萱看着上官睿,自己選擇了一條多麼艱難的路,心裡很清楚。明明知道,卻還是義無返顧的要去走這一條。再痛,再苦,心中只有這唯一一個答案。陪在他的身邊,不管他對自己是什麼態度,不能在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離開他的身邊。
“很好,十九年的父女情,不敵一個周磊。上官萱,你真是好樣的。我就是這樣教你的,教了你這樣一個好女兒。”
上官睿後退了一步,上官萱的話,刺的上官睿心一揪一揪的,快要窒息。
上官萱不再說話,低着頭。一邊是爸爸,一邊是石頭,這個時候,最需要她照顧的人是石頭……
上官睿雙眼裡的怒意已經無法遮掩,要緊緊的握住拳頭才能剋制住伸手搖醒上官萱的衝動。盯着她低着的頭,努力的壓抑着快要瀕臨爆/發的怒火。
“跟我回家,我就算是打斷你的腿也要把你帶回去。”
“我不回去。”
上官萱揮開上官睿的手……
“爸,我不要回去,爸,求求你了,讓我留在這裡,只要石頭恢復了自信,只要石頭度過了這一關,我答應你,真的,我立刻回去。我會聽你的話,再也不違揹你的話。好不好?爸爸,你最疼我了,求求你。”
上官萱扯着上官睿的手臂,哀求着。
上官睿不再說話,直接扣住上官萱的手臂,不費力的把上官萱從牀上拉起來,接着就要往牀下拉。理智的弦已經繃斷,上官睿繃的緊緊的臉無法剋制那極速在飆升的怒意。
“爸爸……不要……”
上官萱掙扎着,不停的往後縮。
被扯着的手臂,上官萱掙扎不掉。人已經被拉着往外走,眼見已經要走到病房的門口,上官萱突然痛苦的蹲下去,然後從懷裡摸索着藥然後吸着,緩和着氣息。
“笑笑……”
上官睿緊張的蹲下,看着又發病的上官萱。上官萱在用力的吸了幾口後,稍微緩了自己的氣息蹲在那裡看着上官睿喃喃的說道:“爸爸,別讓女兒恨你。”
上官睿雙眼裡的沉痛更甚,看着上官萱的眼睛,有沒有發病,他比誰都清楚。這些年小心翼翼的疼愛照顧有病的上官萱,她是真發病還是假髮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看着上官萱的眼睛,她並沒有發病。因爲從小就有這病相伴,演起來上官萱如此順手。
上官睿突然間覺得悲涼……
慢慢站起身,看着蹲在那裡仰頭看着自己的上官萱,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氣,而是無限低沉的問道:“上官萱,你現在要去照顧姓周的那小子,你用什麼照顧?你今年十九歲,吃,穿,用哪一樣不是我供着你。你用什麼去照顧姓周的小子,你這個身體怎麼去照顧姓周的小子。”
“開口閉口就是不能放任他一個人,他稀罕嗎?上官萱,你究竟要爸爸怎麼說你才明白。你這樣子根本就不值得,姓周的小子哪裡值得你這樣。就算你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又如何,只有你守着,他呢?他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了,他喜歡的是另一個女孩子,不是你!”
“你自己這樣犯賤的貼上去,能夠得到什麼,你說,你可以得到什麼?更別說,你現在還懷着孕,你不做手術,要等肚子大嗎?你才十九歲,你有沒有想過,你未來應該怎麼辦?”
上官睿的聲音滿是沉痛,言詞間過於嚴厲,上官萱的面色是越來越白……
“安然阿姨當年爲你,當年的你值得嗎?”
上官萱的一句話,掀起了上官睿的驚濤怒氣……
“你……”
擡起的手,看着那仰起的臉,卻沒有辦法真的落下。上官睿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看着上官萱怒極後是極度的冷笑聲……
“好,很好。你要留在h市是嗎?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一意孤行是嗎?那麼,從現在開始,你上官萱就憑着自己的能力去照顧你的石頭,有本事就別用家裡的一分錢,別依靠家裡任何。”
“好。”
上官萱含着眼淚,把一邊的包拿過,慢慢站起來。從裡面把自己帶的卡和錢都遞給了上官睿,上官睿看着上官萱手上握着的東西……
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接過。
冷漠的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被丟下的上官萱慢慢蹲下來,聽着上官睿的腳步慢慢的消失,直到再也聽不到。上官萱的眼淚,啪啪,一滴滴往外滾。嗚咽的抱住自己,她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錯的事情……選擇了一條最不應該選擇的路……
安然和程貝貝在家焦急的等着,在聽到外面停車聲時,程貝貝立刻衝過去開門。
“上官叔叔。”
看着上官睿走在最前面,立刻讓開身子,然後不停的向後張望……
“笑笑呢?”
看着上官睿身後沒人,而車門也沒再打開。程貝貝手扣在門上,問着正換拖鞋的上官睿。
“留在h市。”
面無表情的回答,然後直接往書房走去。程貝貝不敢再問,小聲的關上門,看着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安然,抿着的嘴,慢慢的噘起。
“你給小澤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我進去看看你上官叔叔。”
安然摸摸程貝貝的小腦袋,安撫的看着她。
“嗯。”
程貝貝點頭,然後向沙發邊走去,而安然則解下圍裙,拿起一杯水,跟着往書房裡走。
書房的門合上,程貝貝也拿起電話給安澤拔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程貝貝窩在沙發上……
“臭安澤,你怎麼還沒回來,上官叔叔已經回來了……”
程貝貝抿着嘴脣,想着剛剛上官叔叔的表情,好不對勁……
“還有一會兒就到家了。”
“真的嗎?我到門口去接你。”
程貝貝興奮的掛了電話,也沒等安澤後面讓她乖乖在家等的叮嚀,便把手機扔下,跑到玄關處換了鞋子拉開門就跑出去。
走到院子外,看着小鎮那條長長的路,還沒有看到安澤車的影子。程貝貝被太陽曬的臉紅撲撲的,從裡面出來就熱的厲害。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樹蔭下等着安澤。
安澤的車速在加快,很快車便轉了彎進了小鎮,然後向前,程貝貝在看到了一輛車開過來的時候,越來越近在確定了裡面是安澤的時候,程貝貝立刻揮舞着小手,然後一臉笑容的看着安澤開到自己的身邊停下。
“臭安澤。”
車剛停好,程貝貝就衝到了安澤的身上,整個囚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臉上忍不住的吧唧一口。親了後這才發現這是在外面,而正好跟在車後面一個住在不遠處的熟人看到,程貝貝臉一紅,立刻把同埋進了安澤的頸窩處……
羞澀極了……
安澤心中的陰霾在看到程貝貝燦爛的笑容時,有着一刻的融化。
伸手抱緊程貝貝,雙臂輕鬆的就負擔了程貝貝的重量。
“爸和笑笑回來了?”
安澤抱着程貝貝一邊往裡走,問着。
“上官叔叔回來了,笑笑沒有。上官叔叔說,笑笑留在h市。”
程貝貝提到這個,脣瓣抿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斂起。
扣在程貝貝臀上的手緊了些許,眸色裡閃過一抹深邃。
步子只是微頓,便繼續往屋裡走。打開門,一股涼意席捲而來。程貝貝在門口已經從安澤的懷裡滑下來,手挽着安澤的手臂,兩個人一起走進屋裡。
“喝點水,解解暑氣。”
安然把手中的水放在上官睿的桌前,兩手放在上官睿的肩膀上,手指上的力道微微的收緊,用着舒適的力道爲上官睿放鬆着緊繃的肌肉。
上官睿靠在椅背裡,在安然體貼沒有立刻追問裡,嘆了口氣。
拿起水,喝了幾口,壓下那焦躁的怒意。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都在想上官萱的話,一路上都在想和慕容雪的婚姻,更加想到那一個悲劇的結局。想着自己和安然的錯過,想着這一路的曲折,一路上幾個人有多痛苦。
卷在三角戀裡,傷的豈會只是一個人。
他深刻的體會過這樣的痛苦,他親眼看到了心愛的女人如何痛苦,也清楚的明白,處在一段無愛的婚姻裡,不被愛的那個人有多痛苦。
他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女兒走這樣一段艱辛的路。
就算,現在她會恨自己,他也要逼的她放棄。
安然不着痕跡的看着上官睿放在一邊的東西,那是上官萱的卡,而卡邊還有幾百塊零碎的錢。手上的力道不由頓了頓,爲腦中閃過的那個想法而有些震驚……
“笑笑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讓她留在h市照顧那個姓周的小子。甚至不惜用裝病來要挾我,用會恨我來逼我。最後,便把身上所有的錢和卡都還給了我,寧願如此身無分文,寧願不要我這個疼了她十九年的爸爸,不要我們這個溫暖的家,她也要留在h市,留在那個臭小子的身邊……”
上官睿手握着杯子,隨着話語,杯子也越握越緊。臉上的痛苦難遮掩,安然眼眶紅了。對於上官萱這份癡狂堅定,她一直以爲善良的上官萱一定會走一條很平穩的道路,畢竟良好的家世,疼愛她的家人,她的人生路會走的很穩很穩……
只是,上天給了你無憂的生活,硬要讓她在愛情的路上跌跌撞撞。
“睿,你沒收了笑笑的卡和現金,留她一個人在h市,她從小就沒有在外生存的能力,更加別說缺錢賺錢了……”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離開了我的保護,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在這個殘酷的社會裡生存。我要讓她知難而退,想要留在h市,想要照顧姓周的小子,也要她有本事。沒有錢,舉步爲艱,她根本就走不下去。更別說還要照顧姓周的,我倒要看看她難堅持一天還是兩天。到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有多錯。”
透石顧頭。上官睿說的冷漠,可是那臉上卻寫滿了心疼……
“睿,不是不支持你這樣做。但是笑笑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有哮喘病,如果……”
上官睿剛剛放鬆的身體又繃的緊緊的,眼底閃過矛盾掙扎。逼着自己要走這一步,要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最寶貝的女兒,他下這個決定太困難。但除了這樣讓上官萱知難而退,離那個姓周的小子遠遠的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媽,爸,笑笑那邊我會讓人盯着一些。”
安澤明顯已經在書房門口聽了一會兒,推着微掩的門走進來,沉聲說着。
“除非她主動回來認錯,否則不許任何人出手幫她。”
上官睿的目光看向安澤和程貝貝,這話是對安然說,也是對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說。程貝貝站在安澤的身邊,手悄悄的握緊了安澤的手。
上官萱從醫院裡走出來,眼睛哭的腫成了核桃。身上只剩下一點零錢,剛剛數了數才幾十塊錢。站在醫院門口,準備伸手攔車打的,按了按包包想着裡面只有幾十塊錢,又默默的放下手。
之前是直接打車去了周磊那裡,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去想那是哪個位置。對h市是完全的陌生,站在醫院門口也不知道這裡離周磊住的地方有多遠。上官萱仰頭看着灑下來的陽光,此時陽光正是熾烈的時候。
眯着雙眼,對着熾烈的陽光,微微一笑。
自己選擇的路,要堅定的走下去。不管結果如何,起碼她努力過了。她的目的只是想讓石頭振作起來,如此簡單而已……。
問了路,知道周磊住的小區離這裡只有三站路。
三站……
上官萱幾乎想都沒想的便直接順着別人指路的方向走去,過紅綠燈,再過紅綠燈。走的並不是很快,烈日下,上官萱渾身被汗水溼透,臉更是被陽光曬的紅通通的。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如果太過快,雖然可以早點到石頭那裡,但是如果病再發了就沒辦法了。
現在,她要更加小心翼翼,不能夠再讓自己病發。只有照顧好了自己,她纔可以照顧石頭。
等上官萱走了三站路,站在周磊門口時,上官萱臉已經有些曬傷,汗水不停的往下流。上官萱隨意的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伸手按着門鈴。
一聲又一聲,一聲又一聲……
沒有反應……
“學長,學長……”
手拍着門,堅持不懈的拍着門。周磊的門沒開,反面是住在對面的人打開了門。在看到上官萱的時候,看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善意的問道:“你是不是那個叫煙兒的女孩子?他現在不在家……”
上官萱愣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笑笑看着那人……
“你好,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上官萱一愣,因爲病發被爸爸直接帶走,根本就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擔心小澤當時的一腳會傷了石頭,很怕後來她被送進醫院後,小澤還會再來教訓石頭……
“他暈倒在門口,我正好回來就把他送進了仁和醫院裡,現在應該還在醫院。你可以去醫院找他,他住在502病房裡。送他去醫院的時候,昏迷還不停叫着你的名字。年輕人有口角是必然的,但是過了就好,我看得出來,這個小子對你挺上心的。年輕人,要學會珍惜。”
“謝謝你。”
上官萱也顧不得解釋,一心只想快點到石頭身邊。暈倒,該是多麼嚴重……
今天五千字更新,明天見。
推薦老文《致命婚姻:女人,你只是棋子》很虐的文,喜歡虐文的親不容錯過。《粉粉老婆:女人,你要負責。》輕鬆小虐心文。歡迎大家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