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回到墨言堂後,神色無虞,反而是杜若錦愈發急切起來,問道,“綠意,你究竟是去了哪裡?”
綠意沒有料到杜若錦早已識破她的謊言,本來平靜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些驚慌,說道,“二少奶奶,我……”
“你是不是去了桑家?”杜若錦斬釘截鐵的問道
“是。”綠意有些瑟縮,說完便咬着嘴脣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杜若錦氣怒攻心,正要喝問桑菱如何了,難道她真的傷了桑菱嗎?
就在這時,文謙卻找上門來了,
文謙一進門,就帶着一臉曖/昧的笑意,坐在椅子上,手撫着肚子,慢慢說道,“弟妹手腳可是真快呀,令我都當吃一驚。”
杜若錦的心沒來由的揪了起來,難道說……
“你什麼意思?”
文謙“哎喲”一聲,作勢站起,繞着杜若錦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說道,“弟妹越發有長進了,做了那樣的事,竟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如初。我這做嫂嫂的可是自嘆不如喲。”
“有事便說事,無事便走人,我墨言堂的人明人不說暗話,不喜歡這樣彎彎繞繞的說話。”杜若錦雖然是朝文謙說的,可是卻狠狠瞪了綠意一眼,綠意見狀更是忐忑,額頭上竟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桑菱死了,難道你敢說,不是你殺的嗎?”文謙好整以暇得望着杜若錦,說道。
杜若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回身瞪着綠意,大驚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綠意瞪圓了眼睛,急忙擺手,嘴裡低低念道,“不是我,不是我……”
文謙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主僕兩人就別在這裡做戲了,如果不是你殺死了桑菱,現在又有誰能對那麼個可憐的人下毒手呢?”
杜若錦明白文謙的話,竟是要逼着自己承認這一切,可是畢竟是綠意爲自己才殺的人,她怎能置之不理?再者說,就算是她告訴別人,不是自己指使綠意所做,誰又能相信呢?
杜若錦儘量平靜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你想怎麼樣?拿此事作爲要挾嗎?”
文謙聽出了杜若錦話裡的妥協,面上不禁一喜,笑道,“弟妹不要將話說得那麼難聽嘛,什麼要挾不要挾的。我就是要弟妹答應助我離開高家,我就會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保持緘默。”
杜若錦暗笑,說道,“你這是哄幾歲小孩的話?先不說你到底會不會守口如瓶,那桑家女兒被殺,會善罷甘休嗎?難道不會順藤摸瓜得查到這裡來嗎?到時候,你守口如瓶也罷,保持緘默也罷,難道都能使我拜託困境嗎?”
綠意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兩人的對話,急道,“二少奶奶,你誤會了,桑菱真的不是綠意殺的……”
杜若錦喝道,“住嘴,綠意,你收拾東西快走吧,墨言堂沒有你這種丫鬟。”
文謙“嗤嗤”笑了起來,說道,“真是主僕情深呀,難爲你竟然怕連累這個小丫鬟,趕她走,也是爲了保全她的性命。”
綠意此時,急得淚珠直落,說道,“二少奶奶,真的不是綠意所爲呀,你要不信,就去問桑睿,綠意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杜若錦聽見綠意的話,倒有些半信半疑起來,文謙卻咬着牙說道,“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訴我,還有誰有理由殺了桑菱?”
雖然說杜若錦和綠意都認爲文謙的話過於霸道而無理,但是兩人卻齊齊啞口無言,對呀,誰會殺死桑菱呢?
文謙面上現出幾分得意,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裝蒜到什麼時候,放心,我不急,我會慢慢陪你們玩……”
杜若錦聽見文謙的話,厭惡之極,隨即皺起眉頭,要逐她出墨言堂。
文謙倒也不惱,只不過面容上卻閃現過幾分狠毒,說道,“我給你一夜時間考慮,如果實在不肯答應我的要求,那麼你們主僕兩人就在黃泉路上作伴同行吧。”說罷,便離開了墨言堂。
待到文謙離開,綠意又反覆重申,自己決計沒有殺桑菱。因爲自己找了桑睿,一直和桑睿在一起,所以綠意卻是連進府都沒有。
杜若錦心裡雖然疑惑不已,可是最終選擇相信了她,主僕兩人也進行了細密的分析,未果。
高墨言回來的時候,已是夜深,臉色有些凝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杜若錦知道他肯定也是得知了桑菱的死訊。
杜若錦沉吟了片刻,本想說些什麼,卻終是不知如何開口。
“桑菱死了……”高墨言許久才說道,擡起頭時,看着杜若錦的眼睛裡,竟然眼眶也有些紅了。
杜若錦心裡一緊,絞着生痛生痛的,說道,“我知道了,可是,可是這真的就是我們的錯誤嗎?如果那一晚,是我爲此而受傷,是不是就是理所當然的了?沒有人去指責,沒有人去非議……”
高墨言坐在椅子上,環抱住杜若錦的腰,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感受到那份溫熱和柔軟,低低說道,“沉香,我好後悔,如果那晚沒有出那樣的事……”高墨言止住話語,擡起頭,堅定而認真地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勇敢去面對,只不過這份良心上難以逾越過去的重擔,我寧願一個人去承擔。”
“墨言,我……”杜若錦不由得感傷起來。
“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那麼便是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高墨言的深情凝望,慢慢揉碎了杜若錦那顆彷徨無助的心。
今天衝鮮花榜最後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