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窩在家裡好多天了,懶得吃,懶的動,懶得梳洗打扮,大多的時候就是躺在牀上,睜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房頂發呆,那英的那首《明天過後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的歌曲,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就一直哀怨在這個房間裡,陪着她漫無思緒的憂傷一起氾濫。
門外又傳來媽媽的嘮叨聲,她煩悶的蒙着被子不想去聽,可是那聲音卻是那麼堅決的傳入了自己的耳中,她終於忍無可忍,掀開被子坐了起了,想了想還是出去透透氣的好,再繼續聽媽媽的嘮叨,她的耳朵裡恐怕就會有蝴蝶飛出來了,因爲耳朵都長繭了,不是說破繭成蝶的嗎?爲了不讓自己的房間變成昆蟲的集聚地,自己還是先飛出去的好,雖然心還疼着。
打開衣櫥,她想好好的打扮一下,好對得起外面的明媚陽光,找出自己平時最愛的那條白裙子,長長地一直及踝,飄逸的有些脫凡,晴雨就喜歡這種仙仙的感覺,純淨、不帶雜陳,映着她白嫩的肌膚更像一個仙子降落凡間。她是美麗的,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看着鏡中的自己,面色有些蒼白,倒更增添了一份病西施的美,她對着鏡子努力的擠出了一點笑容,想把煩惱留在鏡子中......揉揉昏昏沉沉的腦袋,打開房門,在爸媽驚奇的眼光中,她飄門而出.....
快到中午了,陽光有些狠毒,刺的晴雨一時睜不開眼睛,她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一切,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望着穿流不息的人羣,她竟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想了想她便來到了對面的那家新華書店。
今天是禮拜天,看書的人比平時多很多,也因爲是夏季的緣故,這裡成了避暑的好去處,晴雨徑直來到文學類的書架前,她是張愛玲的鐵桿粉絲,每當煩悶的時候,她就會來看看張愛玲的一些小說,讓自己沉浸在小說的情節裡,把自己幻化成故事裡的女主人公,那樣她就能忘記現實生活中給她帶來的種種傷痛,這種掩耳盜鈴的治療方式可以讓時間很快的滑過,心裡的傷口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癒合了。
她拿起了那本讀過很多遍的《半生緣》,又把她自己放在沈世鈞與顧曼楨那哀怨纏綿的愛情故事裡去了.....然而就在她的對面一個儒雅帥氣的男孩子手裡拿着書,癡癡的讀的卻是她,她卻渾然不覺……
一個甜蜜蜜的鈴聲突然把顧曼楨拉回來變成了晴雨,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一看,是同學阿倩打來的,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阿倩埋怨的話語:你還開機啊,我還以爲你消失呢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都急瘋了,”晴雨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安平,一個她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男人;每次找不到她,或聯繫不上的時候他就會去找阿倩,說一些不能沒有她的云云,但就是不給她一個家,而晴雨每次決定都不再和他來往的時候,只要聽到阿倩告訴他說的那些話,她的決定就會瞬間被她拋到南極去冰封了起來,而每當這時晴雨就會狠狠的煽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的優柔寡斷,覺得自己毫無骨氣。
“:喂?喂?....晴雨你在聽嗎?
“:我聽着呢?”晴雨狠狠的把思緒給拉到了和阿倩的對話中
“:我還以爲你掛電話了呢?馬上快到晚飯的時間了,你5點鐘的時候,到市中心一家小城故事的餐廳,我們有幾個同學很久沒見了,聚一聚,我都訂好了,你一定來啊?”還沒等晴雨說出拒絕的話,阿倩的電話便掛斷了。
晴雨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得立刻動身了,想想還沒看完的書,乾脆買下來吧,在家的時候想看的時候就看個夠,省的每次來麻煩,當她拿着書到收銀臺結賬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來沒帶錢包,只好無奈的把書又放回了回去。幸好餐廳離這兒不遠,步行10分鐘的路程也就到了。
雖然是下午的時間了,但太陽的火辣絲毫沒減幾分,好像要把人曬化了才甘心似的,晴雨最怕熱,恨不得立刻飛到餐廳的空調底下去,因此一路上也不管淑女不淑女的,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問清阿倩定的房間後,她推門直奔到了空調的面前,滿頭大汗的對着空調猛吹一陣,恨不得鑽到裡面去,立刻結成冰。
“:這樣對着空調吹,當心會感冒的,”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身後傳了過來,是安平,晴雨瞬間覺得自己真的結成了一塊冰,就連思維也被凍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她其實應該早就想到的,這是他的安排。她忽然間有些憤怒,想轉身離去,卻發現除了阿倩還有兩個陌生人也在。
安平太瞭解她了,知道這樣的場合她是不會讓好友還有這個讓她無可奈何的男人爲難的,只好簡單的和安平還有另外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又狠狠的瞪了阿倩一眼,坐在了她的旁邊,阿倩笑眯眯的裝作沒看見。
就在晴雨剛落座的時候,這時推門進來了一個人,一個儒雅帥氣的男孩子,帶着迷人的微笑,就在所有的人都疑惑他找誰的時候,他旁若無人的來到了晴雨的面前,交給了晴雨一摞的書,晴雨仔細一看竟然是張愛玲的全部作品。
他俯起身子,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雙帶着笑意加愛意的深邃眸子逼視着晴雨,柔柔的說“: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聯繫方式.”,語氣雖然很輕,卻帶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晴雨一時楞在了那裡,驚愕的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雖然他的笑容很有誘惑力,但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剛剛發生的一幕讓她有些莫名奇妙。思緒圍着地球轉了一圈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直到看見安平鐵青的臉,她纔有些慌亂的說:“我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告你你,你把書拿走吧,我是不會要陌生人的東西的。”
那個男孩子絲毫沒有生氣,笑意卻更濃了,說:“書送給你了,你不想告訴我可以,裡面有我的詳細資料,我等你電話!”最後那句說的那麼自信,好像知道晴雨就一定會打給他似的,晴雨不禁有些懊惱,剛想搶白他幾句,卻發現他已經轉身走了。晴雨拿起桌上的書起身追了出去,哪還有他的半個影子....
晴雨只好忐忑不安的回來,她不敢看安平,另外兩個人也只是笑而不言的看着她,她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阿倩卻在一旁笑嘻嘻的說:“好大的桃花運啊,快看看書裡他給你留的紙條吧,”晴雨只好從一本書裡找了出來,阿倩一把奪了過去,大聲的唸了起來:上官浩,男,27歲,某大學本科,現從事地產策劃工作,家住.......
晴雨也沒仔細去聽,只記得了最後一段:“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這是她最喜歡的張愛玲的一句話,她也曾經和安平說過。
晴雨這時偷偷的看了看安平,她生怕安平誤會,但是安平的臉上現在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晴雨卻覺得有些失望,心想他要是生氣倒好些,至少能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晴雨不禁產生了一種想要氣氣他的念頭,故作高興的說:“阿倩你掐一掐我是不是在做夢,我還沒遇到這麼會追求女孩子的男人呢?。”
阿倩就真的狠狠的在她的胳膊上擰了一下,疼的晴雨啊的叫了一聲,:“親愛的,你也用不着這麼狠吧,”看來這不是做夢啊,是真的,趕明個一有時間我就到書店裡看書,爭取把書店裡的書全部免費看到家裡去,”
阿倩說:“你就美吧你,當心有人掉醋缸裡淹死了。趕緊吃飯吧,別說話了。”然後朝安平努了努嘴。
晴雨看了看安平好像真的有些惱怒的樣子,因爲他剛剛把一杯酒一飲而盡了,不禁有些於心不忍,便說道:“呵呵!可惜我已經有人等了,偏偏啊送遲了,阿倩,反正你還單身,那張徵婚啓事就留給你了吧,書我留下了,只不過我可警告你啊,千萬別遇到了文痞,祝你好運嘍!”
:“文痞?什麼是文痞?安平旁邊的一個胖胖的人問道。
晴雨笑道:“所謂的文痞,就是有着文憑的地痞,或者打着文化人的地痞,專門騙一些喜歡文藝青年的女孩子的,手段啊特高明。”
那人哦了一聲,說:“我還是頭次聽說有這麼一類人呢?”他身邊的另一個人說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這就是我們70後和他們80後的區別,不是代溝的問題,那簡直就是地溝。”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席間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就連安平也微微的笑了笑,晴雨總算稍微有些安心,大家又逮着別的話題聊了一陣,期間晴雨接到了一位好友的電話,電腦出了點故障,晴雨學的是電子計算機的知識,多少懂得一些電腦維修方面的事情,然後就告訴他怎麼修理,但是說了半天,好友愣是就沒搞定,晴雨一氣之下問了他一句,:“你知道小豬爲什麼長着翅膀找馬克思去了嗎?你只要回答對了這個問題我就回去幫你修。”她的好友想了半天也沒有回答出來,晴雨只好說,別猜了,明天我去你家幫你修理好了。”
掛斷了電話,安平卻好奇的問了起來:“小豬爲什麼找馬克思去了,還長着翅膀,”晴雨撲哧笑出了聲,說道:“你真想知道?”:“嗯,真想知道!”旁邊的兩個人也在催促她快說,晴雨只好說道:“因爲它笨死了。”在安平身邊那個胖胖的那人一下子笑道:“安老闆,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有馬失前蹄到時候,”晴雨卻笑了笑,又悠悠的說道:‘你可說錯了,人家不正拿着杯子喝酒的嗎?你怎麼能說他失去了呢?”此時那人一口水沒嚥下全噴了出來,說:“你這個小丫頭的嘴也太損了,可還沒有人敢這麼說安老闆的,”晴雨笑道:“那我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了,再說下去啊,怕把你們都嗆着,”
這頓飯就在晴雨的幽默中結束了,走的時候晴雨上了安平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