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小喬?”
門外敲門聲不斷,楚喬有氣無力的睜開雙眼,卻見牀頭櫃上被調成振動的手機一直在閃。
她懶懶的從牀上坐起,只覺得頭昏腦漲得厲害,鼻子發堵咽喉乾澀,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耷拉着腦袋光着腳跑去開了門,又立馬鑽回了被窩裡。
“大清早的,怎麼了這是?”
“還大清早呢,這都要吃午飯了,傭人們上來喊了你好幾次都沒人答應,還以爲你出啥事兒了呢。”
奕少衿將手腕伸到她面前,朝她指指腕上的表,“睡糊塗了吧你。”
“怎麼回事兒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奕少衿仔細一瞅,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她的額,“我的天,燒得這麼燙你就沒感覺?”
“怎麼沒感覺,頭昏腦漲的。”
楚喬抽來幾張紙巾揩了揩鼻子,“如無意外應該是感冒了。”
“趕緊起來,我陪你去看醫生,你這額頭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嗯,我換個衣服就起來。”
楚喬一轉身,又鑽進被窩裡昏昏沉沉的睡去。
奕少衿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靈機一動,掏出手機給蕭靳打了個電話。
“少衿小姐。”
“請叫我奕助理,謝謝。”
“好的,奕助理。”
“……”奕輕宸手底下的人,腦細胞果然跟他一樣,都是直的!
“趕緊來一趟老宅吧,你們家夫人得了重感冒這會兒都燒暈過去了,死活就是不肯去看醫生,我們都沒轍兒了。”奕少衿狡猾的勾起脣角。
“好好好,我這就來!”
等那頭掛斷電話,蕭靳忙給奕輕宸發了一份電郵:夫人病重。
也就三兩分鐘時間,他的手機立馬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帶着明顯的緊張。
“少衿小姐剛打電話來說是得了重感冒,這會兒都燒暈過去了,我得趕緊去一趟老宅,聽說夫人不肯看醫生。”
一陣急促的掛斷音過後,電話那頭再無動靜。
蕭靳握着手機,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繼續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起公事來。
此時正是午後,奕家一家子基本就在午休,整個老宅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奕輕宸剛上二樓,卻見奕老爺子正好拄着柺杖從臥室裡出來。
“到我書房來一趟。”
“我晚點兒再去書房找您,現在我得去看我老婆。”
沒等奕老爺子開口,奕輕宸已經拐進了自己房間。
老爺子站在走廊裡,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前只覺得他們小夫妻倆感情深厚就是好事兒,可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也許未必真就如同想象中的那麼好,凡事都有度,物極必反。
奕輕宸輕手輕腳關上房門,看着牀上那抹安睡的小身影又是心疼又是思念。
這才幾天功夫,竟就好似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時間亢長得可怕。
感知到身上突如其來的溫暖,楚喬緩緩睜開雙眼,正好對上那雙深情而溫柔的眸。
“你回來了!”
她欣喜不已,只是高燒後的疲憊令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力。
“嗯,回來了。”
他摟了摟她,垂首欲去吻她的脣,卻被她一把推開。
“離我遠點兒,我現在重感冒呢,傳染給你就麻煩了。”
“那就一起感冒好了,什麼事情我都想陪着你一起經歷。”
“你蠢不……唔……”
綿長的吻帶着久別重逢的柔情,那般的用盡全力,似乎只一次便夠刻骨銘心。明明他們倆分開到現在總共加起來不超過三天。
許久,他終於將氣喘吁吁的她鬆開。
“不生氣了你?”她忽然想起這茬兒,語氣裡多了些沒好氣。
“氣的,剛纔是溫存,現在是懲罰。”
語罷,換上一個霸道而具有侵略性的吻,狠狠的啃咬着她的脣,欺負着她的舌,直到她雙脣發紅發腫這才心滿意足的再次鬆開她。
“你還好嗎?”
“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你的心可以感受到,我好嗎?你好端端發了脾氣,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這麼多天,你居然還問我好不好,奕輕宸,你再不回來我也要離家出走了!”
“跟蔣少修?”
楚喬驀地一愣,隨即笑開了,“是,就是跟他!”
果然,蕭靳還是將她的話給傳達到了,可是縱使這樣也沒能把奕輕宸給唬回來,這不免讓她心裡覺得有些憋悶,小心眼兒裡滿滿都是報復意味。
“你敢!”
奕輕宸壞壞的將腦袋埋進她頸窩中,貼着她的耳畔緩緩舔舐而上,“如果你敢跟他私奔,我保證從此世界地圖上看不到他那座小孤島的標註!”
他忽然驀地在她耳垂上用力一咬,楚喬吃痛,低呼一聲。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既然你能狠得下心來將我和寶寶們丟下不管不顧,我就敢給他們倆換個父親換個姓!”
“欠收拾了?嗯?”
楚喬第一次把“纏人”這個詞兒用在男人身上,可是此時此刻的奕輕宸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男人欣長的身姿緊緊的纏在她身上,彷彿一條壓抑了怒火卻又曖、昧迭起的巨、龍。
“感冒了卻不去看醫生,是在等着我回來給你治病對不對?”
他忽然身子一沉,身下的女人嬌、吟一聲,整個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旖旎之中……
等楚喬再次醒來,奕輕宸已經不在牀上,如果不是渾身的痠軟提醒着她不久前發生的那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這會兒她怕是真會覺得剛纔看到奕輕宸只是她重感冒後出現的幻覺。
坐起身,身上依舊輕鬆不少,完全沒有之前的頭重腳輕。
“小喬!該吃晚飯了。”
門外忽然傳來奕少衿的聲音。
她忙起身去開門,“輕宸在樓下嗎?”
“一張嘴就問他,你也未免太重色輕友了,難道你忘了那傢伙是怎麼拋棄你的了嗎?”
“我……”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還別說,你看看你立馬氣色好了許多,頭不暈了吧,渾身上下也有力氣了吧。”奕少衿說着伸手去探她額頭,“果然,連燒都退了。”
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說得楚喬面紅耳赤,尷尬的扯過衣服換上,躲進了浴室裡。
“好啦好啦,告訴你吧,你們家奕輕宸出門兒前特意交代過的,等你醒了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
▲ TTKдN▲ C○
“又出去辦事情?”
楚喬微微擰眉,“很快是多久?”
“就是今天啊,瞧你捨不得那樣兒,他說了今晚給你帶驚喜回來。”
“驚喜?”她驀地眸中一亮。
奕輕宸說的驚喜,該不會是指……
十數公里外的僻靜院落內。
急促的電話鈴聲不停的響着,將寂靜的空氣劃出一道殘缺的口子。
蔣少修不耐的擱下手中的書。
他是最煩有人在他看書的時候打擾他的了。
“哪位?”
號碼十分陌生,但既然能知道他書房電話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很多人都習慣叫我老斯圖亞特,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老。”
電話那頭的男聲溫和優雅帶着幾分自然的笑意,在剛剛聽到他的聲音那一刻,蔣少修已經猜到其身份。
“您好,斯圖亞特老先生。”
他的態度,立馬變得十分恭敬。
雖然有傳聞老斯圖亞特已經失去了斯圖亞特家族的掌控權,但是在蔣少修心裡清楚,老斯圖亞特絕對不止這點兒手段,如今他主動找上門……
“年輕人,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啊!”老斯圖亞特輕笑着,明明隔着千山萬水,卻彷彿他就在身旁,時時刻刻注意着這兒發生的一切。
握着聽筒的手驀地一顫,“謝老先生提醒。”
“比起你的提醒,我會更希望見到你智慧的成長,手段上你並不輸任何人,是個可塑之才,只是你要記住,人最終喜愛的是自己的慾望,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斯圖亞特一番話,意味深長。
蔣少修心下細細一琢磨,忙道:“晚輩明白了。”
“去處理吧,我會再打電話給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您放心。”
那頭電話掛斷,蔣少修握着話筒,開始細細的琢磨起來。
依着老斯圖亞特這話的意思,他算是隔江跳上了他的船,雖然他是不屑跟狄克合作的,但是如果對方是老斯圖亞特那就兩說了,誰都知道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跟奕輕宸過不去的人就是他的親生爺爺!既然現在對方這麼有誠意,一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禮,他也不能不接着。
沒一會兒,助理小夏叩門而入。
“蔣先生,咱們被擺了一道,奕輕宸根本不在寶島,現在正帶着人去了郊區。”
“嗯,我知道了。”
蔣少修的臉色沒有絲毫的驚訝或者其他的什麼的表情,平靜得讓小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苦心策劃這麼久,沒幾天就能成事兒了,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意外,難道蔣先生就真的一點兒都不難受嗎?
畢竟,他可是心心念唸的等了楚小姐這麼久。
“父親慘遭奸人毒死,是時候該回去親自主理大局了,安排安排,明早就動身吧。”
蔣少修不急不緩的重新將書端起,似乎注意力又再次回到了書上。
“是,蔣先生。”
小夏無奈,也只能恭敬的點了點頭。
……
此時的京郊,寒風呼嘯,一片圍着高牆的白色建築羣被極好的掩蓋在夜幕下,坐落在這偏僻空曠中,偶爾傳出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大門口左手側,京都市精神病院幾個大字在車前燈下赫然醒目!
十數輛黑色的商務車整齊的在該建築羣大門口排成一條筆直的線,爲首的是一輛醒目的黑色邁巴赫。
蕭靳在接受了奕輕宸的指示後快速的從副駕駛座跳下車,帶着一衆持槍保鏢朝門內衝去。
沒一會兒,建築羣便被通明的燈火給完全點亮,怪異的叫聲終於從偶爾的一兩聲變成了大片的不間斷,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直叫得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奕輕宸靜坐在後車廂,直到身旁的手機忽然一響,這纔打開車門朝大門內走去。
黑衣保鏢井然有序圍繞着他四角跑開,警惕的保持在一米範圍內,從大門口到該建築物內部,一路上幾乎每隔兩米就是一名手持槍械的專業保鏢,院子裡十數名值班的醫護人員彷彿受驚的小雞兒似的驚恐的圍成一團,手着抱頭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
“先生,我們的人已經把這裡裡裡外外都搜了個遍,沒有任何收穫。”
很快,蕭靳揪着一名身着睡衣的中年胖男人從不遠處走來。
四周都是持槍的黑衣人,因爲恐懼,那中年胖男人雙腿不住打顫,連走路都顯得不利索。
蕭靳不耐的踹了他一腳,直接將他踹入那堆蹲着的人羣中,那羣醫護人員最後一根緊繃的弦終於被扯斷,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兒,沒一會便集體哭喊着求饒起來,他們的巨大動靜惹得周圍病房內的精神病人不停的發出怪異的叫聲,一時間吵鬧聲不斷。
奕輕宸被吵得心煩意亂,拔了槍直直指向那名身着睡衣的中年胖男人。
後者頓時雙腿一軟,好不容易站直的胖大身軀直接跪了下去。
“大哥饒命,子彈不長眼吶大哥!”
“人呢?”
“你要找什麼人吶!您說,只要在我這兒的,我一定能幫您找出來!”
奕輕宸朝蕭靳遞了個眼色,蕭靳接過他手裡的槍,一面繼續指着那中年胖男人,一面衝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飛到他眼前,“這個男人,見過沒有?”
“沒……沒有……”
“誰給你的膽子撒謊?”
蕭靳擡起就是一腳,直接踹向那中年胖男人的胸口,後者當場被踹翻在地,捧着胸口“啊呦”“啊呦”的只喊疼。
“兩天前,你們這兒不是接收了一個新的病人嗎?人呢?”
“你們說他啊!”
胖男人一聽有戲,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得胸口的悶痛,忙對身旁的幾名醫護人員道:“快去把505房3牀的病人帶來!”
“是是是!”
兩名小護士連滾帶爬的起身朝院子那邊走去。
沒一會兒,她們便領着一個身着藍白條病號服的年輕男人朝這邊走來。
雖然此人在身形和容貌上與溫以安都有着幾分相似,但根本就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先生。”
蕭靳轉而望向奕輕宸,等他的定奪。
然而奕輕宸卻在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後,便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蕭靳很快便帶着人跟了上去,整齊的豪華車隊緩緩駛出郊區,一絲不苟的行進在深夜冷清的公路上。
安靜的車廂內,正副駕駛座上的兩人皆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蕭靳覺得懷裡一重,一低頭竟是奕輕宸的手機。
“先生……”
“把裡面的視頻轉發給蔣少修,告訴他,如果半個小時之後我看不到溫以安,就讓他給他的小助理收屍吧!”奕輕宸的語氣顯得有些不悅。
原本出門前他是交代好了的,一定會帶着驚喜回去,誰知道蔣少修在這兒又多防備了一手!
總之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在楚喬面前食言!
“是。”蕭靳心下不由得佩服起奕輕宸的未雨綢繆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能把蔣少修的助理給綁了,在此之前他可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收到。
信息發出去後很久手機都沒有半點動靜。
蕭靳等得有些心慌,因爲夫人的重感冒先生打亂了全盤計劃,如果溫助理再沒了下落,先生那兒估計得別悶死。
“不用這麼緊張,回Brittany莊園吧,待會兒你去派人把夫人給接過來。”
“可是先生,萬一蔣少修不買您的賬呢?畢竟小夏對於他來說只是個普通的助理,但溫助理那就不一樣了。”
“你以爲培養一個忠心耿耿各方面能力齊全的助理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尤其這個助理還知道他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好的,我明白了。”
車子緩緩駛入Brittany莊園大門,事實上正如奕輕宸所料想一般,幾乎跟他們同時抵達的是一輛黑色的沒有牌照的奔馳車,還沒等奕輕宸的車子停下,那輛奔馳車忽然後車門一開,從裡面推出一個男人,砰的一聲摔在路旁,而後便揚長而去。
蕭靳忙找人將溫以安擡進屋,安排了家庭醫生幫他做檢查,而後便親自開車將楚喬接了過來。
一聽說找到了溫以安,楚喬這一路又是忐忑又是欣喜,兩隻眼眶憋得通紅,一下車,直接便朝二樓客房衝去。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遠遠便瞧見家庭醫生從溫以安房內走出,她忙疾步上前,擔憂道。
根據之前那視頻推測,溫以安最近一段時間應該被打了不少的鎮定劑之類的藥物,這些藥物可是非常傷身體的。
“夫人放心,沒什麼大礙,溫助理雖然注射了不少鎮定劑,但照情況來看被護理得不錯,只是有點兒虛弱,休息幾天就能恢復過來了。”家庭醫生恭敬的讓到一旁,站在距離楚喬正好四十五度角的範圍內。
“這就好這就好......”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揚起的脣角卻是一抹會心的笑。
總算是找到了,總算是回來了,她也總算能安心的。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溫以安房間的門,房間內,兩名小女傭正在幫溫以安做肌肉按摩,呂管家則在一旁整理桌上那一堆的藥物。
“夫人,您來了。”
“嗯,你們繼續,別管我。”
楚喬進浴室擰來一把熱毛巾,親手幫溫以安擦拭面頰,昏睡中的男人看上去溫和不少。
輕笑的着搖了搖頭。
這個傢伙平時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現在總算是老老實實的有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她輕輕將他的劉海拂到一旁,看着那張思念已久的臉,心裡又激動得覺得好似在做夢。
刀刻般的面部輪廓略有幾分消瘦,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着,小麥色的肌膚因爲很長一段時間沒曬太陽而失去了光澤,蒼白的脣緊緊的抿着,看得人心疼不已。
在房裡呆了好一會兒,再三確定溫以安安然無恙後,楚喬這纔出門去尋奕輕宸。
她很開心,奕輕宸幫她把溫以安找回來了,可是之前他莫名發怒的事情她還耿耿於懷,如果那件事不問個水落石出,恐怕今天晚上她又是要失眠了。
“輕宸。”
她輕聲叩了叩房門,推門進去後才發現,原來蕭靳還在。
“先生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奕輕宸。”
“嗯?”
他笑看着她一把撲入懷中,這樣的感覺他十分享受。
“謝謝你。”如果沒有他,恐怕她非得要把自己送到寶島去才能將溫以安換回來吧,論手段智商她根本比不上蔣少修,差一點兒又做傻事兒了。
“感冒好點兒沒?有吃藥嗎?我叮囑了少衿在晚飯後提醒你,不過那丫頭可能有點兒缺心眼,不一定記得。”
“吃了,人家幫你做的面面俱到的,反被你說缺心眼兒,她得多傷心?”
“吃了就好,只要你沒事我就踏實了,今天看到蕭靳發的那封電郵,可把我擔心壞了。”
楚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蕭靳通知你的,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又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又千里眼順風耳呢!你說,你前兩天到底爲什麼好端端的發脾氣?你這一走倒是輕鬆了,害得我擔心了一整宿沒睡覺。”
“因爲我生氣了。”
他的話,直白到令她想笑。
“爲什麼生氣?”
“醫院地下停車場那件事……”
楚喬心虛的擡眸,“你都知道了?”
“你覺得呢?”
她忽然又垂下眸。
她沒想到奕輕宸是因爲這件事而發怒的,事實上這件事發生後她也一度擔心過,這個意外肯定會讓奕輕宸生氣,可後來時間一長她也就忘了,原本以爲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想不到卻再一次被提及,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的確是她欠考慮了,她不該在那樣的時候去冒那樣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