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方向盤,本想去Y•Jewelry,卻下意識地變成了反方向的香榭麗舍。
心裡莫名地竟想去看看他回去沒。
家裡一片冷清。
記得在巴黎那時,有一天晚上晨雪忽然渾身是血地跑回來,告訴她她剛纔救了一個很帥的混血男人,那男人還說以後會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當時楚喬還問了一句,“怎麼報答?”
應晨雪羞紅了臉,支吾了半天,“他問,中國人的習俗是不是該以身相許?”
“那你怎麼回答的?”
應晨雪朝她吐吐舌頭,卻緘口不提。
楚喬自嘲地揚了揚脣角,他們應該正在敘舊吧,說不定已經在培養感情了也沒準。
她本來就打算把奕輕宸介紹給晨雪的,不是嗎?
奕輕宸回來的時候,楚喬已經睡了。
靜靜地在她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楚喬,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地便起了,在桌上留下一份早餐,一個人打了車前往Y•Jewelry。
秦沫沫纔剛從馬爾代夫回來,明明是去度假,卻彷彿剛經歷過一場極大的悲情,小小的臉上有種不與年紀相符的沉寂。
見到楚喬進門,這才重新揚了笑臉,從抽屜裡拿出一隻禮盒遞給她,“喬姐,送你。”
“回來啦,讓姐瞧瞧,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秦小哥兒欺負你了?”
“沒呢,哪兒能。”一提到秦衍,秦沫沫的臉上立馬就蔫兒了,有氣無力道:“他永遠都是最疼愛我的秦叔叔。”
楚喬抱着雙臂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你還沒告訴他?”
“沒。”
“丫頭你蠢死算了。”她伸指戳了戳秦沫沫的腦門,“好好兒想清楚,別讓自己後悔。”
“Baby!”
楚喬回頭,見愛修正在她辦公室門口衝她招手,遂對秦沫沫道:“我先去下。”
“大清早找我,肯定沒好事兒。”
“怎麼會?”愛修驚呼,將手中的檔案袋遞給她,“公司馬上要舉辦新一屆珠寶設計賽,面向全世界設計師,資料我都幫你遞上去了!”
“OMG!你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當然不是開玩笑,機會難得,只要能在Y•Jewelry珠寶設計賽中脫穎而出基本就是在通往大師之路上打下了最牢固的奠基。”
楚喬將手中的文件夾顛來倒去看了幾眼,“好吧好吧,我有空再看,這幾天忙着呢。”
“Baby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哪兒有。”
“別企圖騙我。”愛修白了她一眼,“我那天在酒吧看到楚允了,和一幫兇神惡煞的男人在一起,其中一個人脖子上還紋了一隻黑色的蠍子,嚇死人了。”
“楚允?什麼時候?在哪個酒吧看到的?”楚喬擱下文件夾,饒有興致地望着他。
“一禮拜前,烈火。”
“愛修,你車借我,我出去一趟。”
事實上,楚允直接伸手從他口袋裡一掏,抓了鑰匙便走了。
烈火酒吧,京都最魚龍混雜的地方。
此時還是早晨,酒吧的大門只微微開啓這一絲縫隙,裡面點着幾盞微弱的吧檯燈,幾名服務員正在做昨晚留下的衛生。
“女士我們這兒晚上七點纔開始營業哦。”一名服務員見楚喬推門進來,忙迎上來客氣道。
“我昨晚上掉了戒指在這兒,這不就想趁着白天沒人的時候來找找,那戒指對我很重要,你給行個方便?”楚喬從錢包中掏出五百塊塞給他。
那服務員一把將錢塞進工作服口袋裡,笑道:“女士您客氣了,您昨晚上坐的位置還記得嗎?要不我幫您一塊兒找找?”
“我也不記得,昨晚上我喝得挺多的,只記得是跟幾個社會上的朋友來的,其中一個脖子上還紋了一隻蠍子,你有印象嗎?”
“脖子上紋蠍子?”服務員想也沒想,直接道:“你說的是坤哥吧,這一帶就他脖子上紋蠍子。”
“嗯,對對對,就是他。”
“坤哥昨晚上沒來啊!”
楚喬揚了揚脣,直接從包裡掏出一疊扎着腰條的人民幣拋給他,“我今天也沒來過,明白嗎。”
服務員忙點頭,“是是是,我什麼都沒看過,什麼都不知道。”
楚喬一出酒吧便先給宋奎去了個電話,他從前也是混也是道上的,那什麼叫坤哥的想必他不會陌生。
“楚小姐。”
“認識一個叫坤哥的嗎?經常在烈火酒吧這一帶出沒。”
“坤哥?你說的是大坤吧,怎麼不認識,當年還跟着我混過幾天,不過後來聽說得一大老闆賞識,這兩年混的風生水起的。”
“幫我弄把槍。”
不論如何,撞傷了奕輕宸,不可饒恕!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好半天才鎮定道:“好,三天後我聯繫您。”
楚喬這纔剛掛斷宋奎的電話,應晨雪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小喬你有輕宸的號碼對嗎?”
輕宸。
楚喬苦澀地抿脣,“有的,我待會兒發給你,正好他傷了手,你有空多去照顧照顧他。”
楚喬收起手機,直奔香榭麗舍,她要迅速消滅所有她留在奕輕宸家的痕跡,以便他給應晨雪留下個好印象。
奕輕宸聽到動靜下樓,楚家正在將客廳裡一切帶有女性氣息的東西收進一隻大紙箱內。
“幹嘛你?”他當下蹙眉,昨兒的事兒他還沒找她算賬呢,大清早的又抽的哪門子瘋!
“這些東西不適合你。”她頭也沒擡。
“那你說什麼適合我?”幽深的眸一黑,修長的手指已經扣上她的腕,“晨雪的,對嗎?”
晨雪。
楚喬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按捺下一切涌動的思緒,再次擡頭,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
“是,晨雪很適合你。”
“奕小喬!”
“叫我楚喬。”楚喬收起最後一件物品,抱着箱子望着他,“奕輕宸,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