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渙毫不留情地將人推開,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你還不明白?你對本王而言,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利用蘇清淺氣你?你不配!”
上官雲端錯愕地看着男人,她搖頭,不肯相信這是裴渙心裡話。
她再次上去拉男人的手,卻被無情地推開,“渙哥哥,當初我那麼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也要想想我當時的處境。”上官雲端邊哭邊訴,神情哀婉,悽迷動人,“我也是被我哥哥利用了,你的佈陣圖真不是我偷走的。”
男人眸低只剩下厭惡,那表情彷彿是在看一個苦苦糾纏的街邊惡婦。
“你說完了嗎?說完出去。”
書房門打開,兩個小廝躬身請上官雲端出去,“公主您請。”
一連說了三遍,上官雲端恨恨地望着裴渙,“秦王當真這麼無情無義嗎?”
男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看公文。
上官雲端決絕地點點頭,很好,敢如此踐踏我上官雲端的感情,裴渙,蘇清淺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從書房出來,上官雲端回頭再看了一眼,眼裡只有無盡的恨意。
江南的稅有問題,去年派了一個大臣暗訪,那個大臣還沒到地方,人不明不白死了,到現在還是一樁懸案。
三月,江南的官員上奏摺說,江南一個小城爆發了瘟疫,向朝廷求援助,除了大夫,主要的還是要銀子。
元啓帝派去的大夫和大臣又是莫名其妙被人暗殺,要說這裡面沒貓膩,誰信?
論醫術,大楚還找不出比蘇清淺更優秀的人,於是,封裴渙爲監察御史,往江南調查三個大臣死因,順道暗示了裴渙,帶上蘇清淺。
蘇清淺走之前還是和林若曦商量一下,畢竟是她們是姐妹。
“聽說江南的姑娘不錯,溫柔似水,你給我帶兩個回來。”
蘇清淺滿頭黑線,這畫風不對。
“想什麼呢!”林若曦白了蘇清淺一眼,“給我堂哥,咱家大夫人的親哥哥,從前大嫂沒少欺負我,就和咱家大房夫人欺負你那樣,所以我也學你。”
好傢伙,現在都流行給敵人夫君送小妾了麼?
“行,你都開口了,我能不幫這忙?”
蘇清淺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是江南最美,宅鬥能力最強的姑娘。
姜氏姐妹一個留在家中,一個要跟着去。
這姐妹倆在家裡存在感相當的低,每天在蘇清淺房裡請安,之後回到自己房裡。
要不是每天露個臉,蘇清淺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麼兩個人。
跟着去,無非就是監視他們,這個沒辦法拒絕。
蘇清淺只帶了花語和芍藥跟去,芍藥最近在仁濟堂學習,能幫着打個下手。
裴渙和蘇清淺窩在馬車裡,四匹純白色的汗血寶馬拉着馬車,後面跟了十幾輛車。
大姜氏抱着月琴,低低地唱着歌,一路上歡聲笑語,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哪個紈絝子弟出遊。
元啓帝得知後,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這個秦王也太不着調了。”
“這不是還帶着三夫人麼?夫人從未出過遠門,自然要好生照顧。”身旁的人解釋道。
京城誰不知道,秦王殿下最寵自己夫人。
“罷了,能解決江南的事兒就好。”
坐了一天的車,蘇清淺被顛的要吐了,跑的慢,還難受。
真想念現代的飛機和火車,這麼點路要是在現代飛機兩三個小時就能到,哪像現在這麼受罪。
“明兒我要騎馬,不坐車了。”
客棧的掌櫃的一聽,連連擺手,“這位夫人,最好別騎馬,咱們這裡最近鬧採花賊。”
採花賊?
正好,他們出來就是爲民除害的,順道把這個採花賊拿了。
裴渙和蘇清淺扮成放外任官老爺家的少爺和少夫人,舉家搬遷到父親上任的地方去。
本來想扮成商人,但裴渙這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商人,所以扮成要隨父上任的公子和夫人。
“無妨,咱們帶的家丁下人多,真來了爲民除害,也是一件好事。”
掌管的見不聽勸,嘆息一聲走開。
蘇清淺在來的路上才知道裴渙的差事,竟然是查案。
元啓帝好算計啊!如果裴渙能抓到兇手,江南貪污案順便也能解決了,抓不到除掉了裴渙,也是元啓帝的心腹大患。
裴渙揉揉女人的頭,安撫她,“不用擔心,你男人沒那麼容易被算計了。”
蘇清淺面色凝重,起身將一串鈴鐺把門窗圍一圈掛上,再在窗前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牀上的用品和簾子都換了他們自己用的,幾層簾子隔開,就算用迷煙吹進來,也起不到作用。
睡到半夜,裴渙聽到門口有動靜,正準備起身,蘇清淺拉着他的手臂,搖搖頭。
她早做好了準備,窗外的黑衣人戳破窗戶紙,朝裡面伸進來一根管子吹迷煙,管子一進來,一股刺鼻的味道嗆了外面那人,只覺咽喉裡像是燒起來了似得。
蘇清淺聽到咳嗽聲,緩緩地穿好衣服,起身解下鈴鐺,再開門。
就見窗前蹲着的黑衣人正費力地咳嗽着,蘇清淺倚着門,冷靜地看着他。
那黑衣人知道自己被算計了,舉起刀朝蘇清淺砍了過來,蘇清淺輕鬆躲過,用憐憫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惹不起的人就不要惹嗎?”
中招了明明可以躲掉,卻還不等着被抓,那就是自尋死路。
“夫人的藥粉裡有什麼?”
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肩膀上,剛剛看過那個窗紙戳破的地方和粉末的地方隔着一段距離,粉末是死物,怎麼讓這個小毛賊中招呢?
蘇清淺笑了,問那個小賊,“有沒有感覺到有活物爬進了你的嘴裡。”
那黑衣毛賊手捂着咽喉,重重點頭。
“那不是藥粉,只是木屑粉而已,裡面放了只懷孕的母蜘蛛,母蜘蛛喜歡夜裡捕獵,看到一個小洞,以爲是蟲洞,所以——”
話還沒說完,那個小賊嘔吐了起來。
“他嗓子疼是蜘蛛咬的,不是藥。”
初五等人早在暗處等着,沒拿人,也好奇這個笨賊到底是怎麼中了陷阱,聽完蘇清淺的解釋,只覺毛骨悚然。
往後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