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坐在車頭聽到裡頭兩人的爭吵,不禁搖搖頭,女人真是麻煩。
蘇清淺吸了吸鼻子,用哭腔說道:“你以爲我願意的嗎?是太后讓我不要阻礙你的前程,要我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我又不是你,有人庇護,要是我不答應說不定我早死在宮裡了。”
男人擡起的手緩緩地放下,心裡的憤怒轉爲驚喜。
他小心翼翼地將女人扶了起來,將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注視着女人的眼睛,“你說的都是真的?”
女人眼角還有淚水,男人伸手替她擦去,寵溺地捏了捏女人的臉蛋,“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讓你單獨進宮,更不會讓人欺負你。”
這一勸,女人反倒哭的更兇了。
蘇清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將所有的不滿和害怕還有傷心都宣泄了出來。
裴渙伸手輕輕地拍着女人的後背。
哭夠了,蘇清淺才鬆開男人,看着他肩膀上溼了好大一塊,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男人看着女人紅腫的眼睛,她永遠那麼灑脫,那麼堅強,活的像個太陽,其實她是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以後有心思了可以告訴我,別什麼都一個人扛着。你不是一個人,別活的那麼累。”
蘇清淺睜大了眼睛,第一次,她覺得心裡暖烘烘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裴渙,你真不娶公主嗎?她出身高貴,還可以讓你得到你應得的親王之位......”
“囉嗦!”男人將女人摟的更緊,如果他想娶公主,再說娶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回來,他寧願孤獨一身。
“裴渙,你藏了什麼東西,頂的我有點難受。”蘇清淺掙扎了兩下,伸手就要去摸。
男人一把抓住她亂動的小手,一臉嚴肅地看着女人,“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你別再亂動了。”
蘇清淺突然秒懂,小臉漲的通紅,趕緊從男人腿上下來。
打開車窗,等到臉上的溫度降到正常的時候,不禁罵了一句:“裴渙,你個臭流氓。”
“爺樂意流氓你。”
初五起了一聲雞皮疙瘩,瘋了,真的要瘋了。
回裴家,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女人賭氣似得越走越快,根本不理後面的男人。
“夫人,你不能走在三爺前面,公主知道了會說您沒規矩。”
蘇清淺纔不管,先回了房,將門關上。
“淺淺,爲夫錯了還不行嗎?快把門打開,外面好冷,你忍心看我在門外凍着嗎?”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敲門,引得不少人躲在暗處偷看。
屋裡的蘇清淺感覺自己是隻單純的小白兔,外面的大灰狼正用花言巧語哄騙她開門,然後一口吐了.....
林若曦聽見外面動靜,走出房門,不禁氣紅了眼圈,她出身比蘇清淺好,自問相貌也比蘇清淺美,爲何男人對她就視若無睹呢?
萱草在房間裡替蘇清淺鋪牀,聽到外面的聲音,覺得不妥,趁蘇清淺喝水趕緊將門打開。
蘇清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你——”
“淺淺,我們好好談談。”
蘇清淺張了張嘴,沒說什麼。
男人打了個響叩,外面傳來初六的聲音,“主子放心,不會有人聽到一個字。”
“相信太后已經告訴你我的身世,她說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我並不是當今皇帝的兒子,我的父親是先帝纔對,母親櫻蘭公主並非細作,北域內亂,她逃到了楚國,恰好先帝微服出巡。當時先帝嫡後過世多年,先帝的女人中懷孕的只有我母親,當今太后只是妃嬪,先帝有了立我母親爲後的想法,便有人陷害我母親通敵。母親逃走一路遭人追殺,生我當天殺手圍攻,不得已將我藏起來,她逃回了北域。”
“這鞭子並非當今皇帝賞賜,是先帝賜給我的,他知道我的身份,但大局已定,但苦於沒有證據。我就成了裴家二房遺孤,由懷慶長公主養大。”
算起來,裴渙和長公主應該是姐弟,因爲這層關係,裴渙成了晚輩。
“我三歲回到了先帝膝下,別人只當先帝憐惜將臣遺孤,先帝臨終時曾囑咐了當今,要善待我,等我成年以後讓我享親王之尊。”
男人冷笑了兩聲,現在他這個樣子,就算元啓帝肯封,只怕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
蘇清淺一下子全明白了,裴渙這雙腿會這樣,怕也是因爲裴渙的身份,還有他房裡被人算計下的藥。
以爲他囂張跋扈,仗着懷慶長公主和國公府的勢力,原來只是爲了讓人鬆懈對他的監視。
“淺淺,我的前程需要斬荊披靡,你可願意陪着我?”
蘇清淺想也沒想,張口就來:“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我怕什麼!”
男人聞言滿意頷首,他就知道沒看錯人。
等到蘇清淺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她憤怒地指着裴渙,“你,你剛纔的話幾個意思?”
男人好生得意,慵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蘇清淺勾起的丹鳳眼裡流轉着淡淡的光,“好說,合作嘛!要不咱再結拜個異性兄妹?”
男人擡起眸,一雙清澈如星的眼睛裡似是醞着無盡的嘲諷,眸子裡的笑意凍成冰霜,一雙冰冷的眼直直地盯着她。笑容冷冷的說:“比兄妹更親密的關係還有,聽人說女人爲了孩子可以什麼都敢做?”
蘇清淺搖頭,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被孩子拖累。
“爺,你這腿打算什麼時候做手術?我覺得還是越早越好。”
裴渙擺手,此事不急,需要做得隱蔽些才行。
“三爺,三夫人,晚膳好了,那邊小夫人說過來一塊兒吃。”
不等兩人答話,就聽見林若曦微弱的聲音。
蘇清淺眯了下雙眸,吹了吹手中的茶,這御賜的茶都不香了。
兩人出來,林若曦在飯桌前站着,衝着兩人福了福身,“見過三爺,姐姐。”
蘇清淺看了下桌子上,慢慢一大桌子的菜,比往日精緻不少。
“以後沒事不用來這屋,好好在你自己個房裡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