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故意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臉上卻笑眯眯地。
“好嚇人啊,我晚上可不敢跟你睡,要不你重新開一間房間吧!”
她自顧自地說道着直接走到櫃檯,對那個早在一旁假裝磕着瓜子其實看了半天戲的女服務員道:
“這位漂亮女同志,幫她再開一間房間吧,她身上有毛病,不習慣跟別人一起住。對了,賬就記在之前那個軍官何清的身上,我住的那間就是他的軍官證開的,應該有登記。”
女服務員聽她叫“漂亮女同志”,嘴裡的瓜子都差點噴出來。
這可是個談戀愛一口一個“同志,讓我們共同經營革命事業”的年代,追求美麗那是資本主義作風,夸人漂亮那是耍流氓。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大喇喇的“漂亮”二字,夏初一看見那女服務員雖然面上假裝不樂意,嘴角卻已經上翹了。
“本來按道理說是不可以的,但是……”服務員看了眼夏蘭,憋着笑,“既然這位女同志身上有毛病,那就破例吧,”
“謝了啊,漂亮女同志!”
三言兩語,二人就幫夏蘭重新訂了一間房,還是掛在何清賬上。
夏蘭愣是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服務員已經手拿鑰匙遞過來。
“初一,我沒有……咱們不需要另外開房!”
夏蘭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反對,夏初一卻懶得理她,從服務員那裡接過鑰匙。
“你不需要?可是房都開好了啊!”夏初一順着她的話,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那這樣吧,你住之前那間,我住這間。”她揚揚手裡的鑰匙,坦然地笑笑,揣進兜裡。
夏蘭咬咬脣,想再說什麼,夏初一已經轉身走了。
嘔死夏蘭吧!
她可不願意再跟蛇蠍心腸的“好姐姐”一起住。
而夏蘭睡過的牀,她噁心。
拎着行李,夏初一無視夏蘭的咬脣欲泣的“可憐”表情,進了新開的房。
包袱往牀上一扔,她整個人直接躺下去,閉上眼,手不由自主地摩挲起頸子上的玉墜。
玉墜上傳來熟悉的溫暖,眼角微微溼潤。
一切沒有像當年那樣發展,真好。
這一世,霍時謙不會再因作風問題被下放,不會因她平白蹉跎了幾年的歲月。而她,也不會再因爲失貞問題被流言蜚語,以至於連累死舅舅和母親……
未來,不管前方有多大的阻礙,她都會勇往直前。
緩和了一會兒情緒,她猜睜開眼。
眼神迷茫了一瞬,瞳孔猛然放大。
不對,周圍的場景不對!
潔白的天花板,高大的櫥櫃,案板……這裡是她店裡的後廚,她死去的地方!
身下硬邦邦的,她竟然躺在地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根本沒有重生,而是臨死前做了一個美夢?
臉色瞬間蒼白,她翻身爬起來。
等等,有什麼不一樣……
她努力保持鎮靜,清晰地分析。
如果她只是做了個夢,那她後腦勺應該有傷,她立即伸手去摸,後腦勺沒有疼痛也沒有傷口。
仔細地打量周圍,櫥櫃裡的東西還整整齊齊的,地上也沒有任何血液和碎片。
這是她沒出事前的廚房模樣。
冰箱的金屬外殼光潔如鏡,反射着她的樣子:身穿大紅花襖子,扎着兩根粗粗的馬尾辮,小巧的臉蛋兒充滿着膠原蛋白……
站在這裡的她,的確是十八歲的她。
她的重生,是真實的,那麼這間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