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他們打架的時候,我拿枕頭只砸他的事情來。
“不說話,你是默認了?”他烏黑深邃的眼瞳一轉,朝我露出一抹凌厲的目光。
“我默認什麼?我和文翰清清白白。你不要隨便誣陷我們。還有,文翰動手打你,是因爲你說話太難聽了,不僅是他,我都想動手打你。我秦可兒還沒有低賤到任憑你侮辱的地步!我是逸晟的女人,你侮辱我,可就是在侮辱他。說到底,你是不尊重他。”我說這話,就是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和逸晟胡說八道。
“你這張嘴可真會說。不錯,確實是我故意當着文翰的面侮辱你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他對你厭惡。不然,他一直糾纏你,你和他都會有厄運的。你懂我意思吧?”俞川拿起筷子,漫不經心的夾起桌上一顆“心太軟”放進嘴裡,吃完擦了擦嘴又道,“甜過頭了,就會苦。物極必反啊!”
物極必反?他這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俞川,我是不會背叛逸晟的,這一點你不要操心。至於,文翰對我的心思,我也知道。可現在我沒法遠離他,畢竟我們要拍戲。等拍完戲,我就和他保持距離。”我認真道。
“不用和我說這麼多,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逸晟。兇靈兇靈,脾氣自然兇。你自己看着辦。”俞川隨後再不說話,而是有滋有味的吃着桌上的飯菜。
我已經吃完了,也沒有興趣欣賞他吃飯的畫面,所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拿出劇本,準備背點臺詞,洗手間裡就傳來滴水的聲音,難道是我沒關好水龍頭?
早上走的好像是挺匆忙的……
這樣一想,我就沒當什麼事,就走到了洗手間,將外面的燈開關打開,可奇怪的是,怎麼摁,裡面的燈都沒打開。
現在是白天,而且還是在酒店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怪東西吧?
可想到剛纔在拍攝基地看到的女鬼,我還是有點顧慮的,所以,沒有一下打開洗手間的門,而是走到窗邊,將最後一層白紗窗簾拉開,讓太陽光透了進來,這讓我纔不那麼恐懼了。
我拉開窗簾之後,洗手間的門上就也照到一點陽光,裡面的滴水聲就聽不到了。
難道我剛纔是幻聽?
最近我估計被邪祟纏怕了,一有點小動靜,我就覺得不正常。其實,應該沒什麼事,畢竟大白天的,而且我牀頭還放着那串桃核手串,除了逸晟,應該沒其他邪祟敢進來。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了一下,就拿起劇本繼續背臺詞。
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下來,我也困了,就放下劇本,躺下睡了。
睡夢中,我的臉上總傳來癢癢的感覺,我伸手撓了幾次都不管用。最後就翻了個身,可鼻尖突然傳來濃烈的酸味,讓我一下睜開眼,“什麼味兒……啊……”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和我面對面躺着一個翻着白眼,舌頭伸出來的女人,並且,她的頭髮還被我壓在枕頭上!
我嚇得從牀上跌到地上,而此時,這個女鬼慢慢從牀上起身,直到半懸在空中,還是歪着頭看向我的。
“你……你是片場那個女鬼!你爲什麼要纏着我?”我認出她來了,確切的說,我是認出了她脖子上那根紅綢。
“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這個女鬼本垂下的兩隻手,突然伸起來,往我這邊飄過來,嘴裡還不斷的發出憋悶的聲音。
“啊……你別過來!什麼孩子?我不知道!”我嚇得用手亂揮,閉着眼睛不敢看她。
“孩子……嗚嗚嗚……還我孩子……”女鬼說着說着,就傳來哭泣的聲音,那種悲切的哭泣聲,讓我心中一軟,也就不怎麼害怕她了。
我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她歪着頭,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處,抽泣着。
她沒有了剛纔猙獰的恐怖模樣,有的就是那種失去孩子的痛苦表情。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孩子!”我大着膽子和她對話。
哪知,前一刻她還一臉可憐的表情,這一刻就突然伸出手掐住我脖子,艱難的用憋悶的聲音道,“是你……是你!還我的孩子……”
我被她掐着脖子,呼吸頓止,我的身體也動不了了,眼睛直往上翻,難道,我就要這麼死掉了嗎?
可這個女鬼爲什麼偏偏纏着我呢?
我並沒有搶走她的孩子,如果被她掐死,我就真的冤枉了!
“救……救命!”我最終喊出這兩個字。
“可兒?”也是這時,外面傳來俞川的聲音,不等我再開口,門就被俞川擰開,隨後,他走了進來。
等他的身影一出現在我眼前,那個女鬼就瞬間消失了。掐我喉嚨的力量也沒有了,我恢復了行動能力,這會伸手撫摸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陰氣好重,而且,這次的氣味不像是傀鬼……”俞川來到我身邊,沒有及時拉我起來,而是環顧了四周一圈,自言自語開口道。
我喉嚨難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但,他這句話讓我聽到了心裡。什麼叫做氣味?之前他說他有陰陽眼,這會又能嗅出味道,就判斷出是什麼鬼,他還說他不會法術,如果不會道術,爲什麼每次鬼都被他嚇跑了?
俞川這個人,太深不可測了!
“咳咳……”我過了好一會,才咳嗽了幾下,發出沙啞的聲音來,“是個吊死鬼……是片場那個女屍變得鬼!”
“片場?”俞川這會才蹲下身,將我給拉了起來。
“對。咳咳,今天片場發現一個女人吊死在風扇下面。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我問道。
“我知道,那個女設計師。據說,她還懷孕了。等於一屍兩命。”俞川淡淡的說道。
懷孕?
我腦海裡涌現出之前發現她時,地上的那攤血跡,再是剛纔她朝我要孩子的畫面來。她爲什麼要纏着我要孩子?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
“這個女鬼也奇怪,你和她也並沒什麼交集,怎麼會冒險跟你來有驅邪法器的屋子呢?她不怕魂飛魄散?”俞川納悶道。
“你怎麼知道我和她沒有交集?”我忽然抓住重點,見他臉上劃過一絲懊惱,我眯了眯眸,“俞先生,你好像很瞭解我麼!”
“逸晟一直都有跟着你,我知道你的事情,不足爲奇吧?”俞川平淡道。
我看着他無波的臉龐,笑道:“你和逸晟還真是無話不說呢!好的,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可以這麼說。有時候,逸晟會附在我身上,做一些兇靈做不到的事情。”俞川轉過頭,朝我意味深長的一笑。
我聽說過鬼附身,可據說,被附身的人,很傷身體。
等等……
“兇靈做不到的事情?那麼,比如上牀呢?”我呼吸又開始不穩了。
“秦小姐,你是多麼想和我沾上點關係啊!”俞川笑的更加邪魅,伸手擡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道,“你太不瞭解男人了!”
我拂掉他的手,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男人就算是死了,變成兇靈,也不會附身到別的男人身上,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做那種事情的!”俞川拍拍剛纔捏我下巴的手,一臉嫌惡道。
“可我不明白,逸晟明明是兇靈,爲什麼還有心跳聲,還有溫熱的體溫,就和大活人一樣?”我說出心中的疑惑。
“那你聽到他呼吸了嗎?”他問道。
呼吸?
對啊,我沒有感覺到他的呼吸!
“看你的表情就是沒有了?”俞川嘆口氣,“逸晟是怕你感受不到他,特意做出假象給你感受的。也正因爲如此,他的力量越來越弱,以至於白天都出現不了了。”
“原來如此……他好傻!”我心痛道。
“是啊,逸晟無論是生是死,始終對你都那麼傻!”俞川說到這,目光幽怨的瞪着我,“希望你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對他不離不棄,願意爲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