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愷煜一直站在一邊，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不要上前、不要上前，可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程斯年的態度很惡劣，一直以來他對待女性雖然不像周彥非一樣溫柔、友善，但也絕對是彬彬有禮的，可是今天他竟然爲了鄭品言對她手，是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初在半山別墅的時候，不也是嗎……
程斯年看着鍾愷煜走過來，先一步扯過顧語萱。
“你又幹嘛？”顧語萱冷冷看她一眼。“放開！”
“跟我談談！”他說着扯起顧語就走。
“程斯年，你放手！”顧語萱掙扎，他的手剛好抓着她手腕上的傷，她疼得發抖。“我要你放手！”她大吼着，用力甩開他。
纔剛剛結痂的傷口有些微微地滲血，顧語萱疼得冒汗，許久都緩不過來。
程斯年站在她的對面，怒氣正盛的他並未發現異常。就那麼瞪着她，好像她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顧語萱緩緩地擡頭，迎上他的目光。一直隱忍的怒火，此刻也終於再也壓制不住。
“你想談什麼？”
她的態度冰冷、傲慢，氣得程斯年想要直接掐死她。可是一時間他竟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覺得自己的內臟好像都扭到一起，他要被氣死了。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她竟還能這樣理直氣壯，連起碼的歉疚都沒有嗎！
“怎麼？又沒話說了？”剛剛不是還一副恨不能生吞她的模樣嗎！“那好，你沒話說，我有！”
“……”她有？她想說什麼！她還好意思說。
“程斯年。昨天的事情我有愧疚，但不代表我要事事承受你的怒火！”
程斯年呼吸一窒。愧疚？她有愧疚的樣子嗎！他還以爲她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可是她的態度，明明理直氣壯的很嘛！
“是，當初結婚是我強迫你，我有錯，但你不是也利用我逃避你奶奶給回安排的婚姻嗎？既然是互相利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扮演受害者！”她的聲音不高，帶着一絲顫抖。“既然是互相利用，互不干涉，你又憑什麼羞辱我？”
“我扮演受害者？哼！哈哈……”怒氣反笑。他一把抓過顧語萱。“顧語萱，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跟我大呼小叫？”他狠狠地瞪着她，明明做了錯事，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我今天再告訴你一遍，離我的朋友遠點，也離品言遠點！再敢讓她受傷，我……”
“你弄死我？”顧語萱不屑地冷笑，隨手撥開他的手。“程斯年，留着的威.脅，去嚇唬別人吧！”
程斯年氣急，好像內臟都絞到一起，扭着疼。
“看不慣我？那就等你有本事弄死我再說！”她冷冷地從他身邊撞過去。
“……”程斯年緊緊都握着拳。弄死她？呵！如果可以，他現在就就想直接掐死這個女人，看她是不是還敢這樣處處跟他作對！
胸中壓抑的怒火無處發泄，他揮拳打向牆壁……
顧語萱從周彥非兩人身邊經過，甚至招呼都不打就走開。
“語萱！”鍾愷煜擔心地叫她。
“愷煜！”周彥非拉住他。“別去了，那樣只會讓事情更麻煩！”
鍾愷煜微微握拳，胸口異樣的不快越積越多，但是也不得不贊同周彥非的話，他去，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程斯年慢慢的走回來，可三個人都不再說話，看着兩個好友沉默的樣子，他忍不住苦笑。從小到大從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他們的關係，可是現在卻因爲那個女人而變得亂七八糟，顧語萱，你厲害！
從醫院出來，顧語萱和楚辭去了她的公寓。楚辭一直沉默着，卻緊緊抓住她的手。
“楚楚，你不要這樣嘛！”顧語萱扯出一絲笑。“其實我沒關係！”
“騙人！”楚辭瞪她。忍不住鼻子的酸澀。“明明在乎，爲什麼裝作無所謂呢！”她心疼地抱着顧語萱。“我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以爲你可以幸福了的！”
幸福？那是什麼？
“你傻不傻啊！”顧語萱笑。“我現在就很幸福啊！文軒的身體康復了，很快就能簽約出道，我還有你這個好朋友！”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楚辭跳腳。“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楚楚，我真的沒事！”
“沒事的你手腕怎麼回事？”她直接揭穿。
“……”顧語萱閉眼，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
“那就簡單了說！”楚辭不依不饒。“我要是沒發現，你還想瞞我多久，嗯？”
“其實真的只是小事！”她有些無力地躺下去。“那些話……聽過就算了！其實，我沒多放在心上。”
聽這個顧語萱的話，她反而覺得沒轍。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沒胃口，其實在出事前，剛剛吃過！”她懶懶地躺着。
“那我幫你擦藥。”楚辭微微哽咽，她平日裡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見顧語萱這個模樣，她的心好像被揉.捏着一樣難受。
“楚楚，如果是程斯年的話……其實，你不用放在心上。我雖然不是完全不在意，可也沒多在意。”
這，就是不愛的好處啊！如果是她愛的人，她會痛死吧！
“其實，想想我好像也能理解他。”左航，如果是她受傷了，當年的左航也會這樣焦急的。
“……”楚辭的手頓了一下。
“這次的事情，和當年還真有些像！”她側臉枕着楚辭的腿。“記得我們第一次跑出去喝酒的事情嗎？”
“……當，當然記得啊！”楚辭頓了一下。
那是她們剛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她帶着顧語萱翹晚自習跑出去喝酒，被人欺負，那次左航也是那樣發火的，她第一次見溫柔的左航那樣生氣。她一點也不懷疑，若是那天顧語萱才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會殺了她！
“怎麼了？”顧語萱擡頭。
“沒事！”楚辭笑笑，藏起眼中的黯然。“萱萱，你還愛左航嗎？”
“……”除了林天宇，已經有很久沒人跟他提這個名字了，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起身。“愛不愛，又能怎麼樣呢！”她笑。“好像真的還沒弄清楚這個問題。”是愛是恨，好像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離開了，而我也已經結婚了，縱使不是因爲愛，可現在確是名副其實的程太太！”
兩人沉默了一陣。
“楚楚，這件事不要讓文軒知道，好嗎？”她和程斯年的‘交易’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放心吧！”楚辭點頭。“我不告訴他，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遇到事情，不要一個人扛，好嗎！”
“嗯！”
楚辭揉揉她的頭髮。“那我們休息那！高中之後，我們就沒擠在一張牀上說秘密了！”
“哦？那你是有秘密告訴我？”顧語萱盯着她。“有喜歡的人了！我看周彥非挺不錯……”
“少來！”楚辭白眼。“那種公子哥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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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看不上週少爺呀！”顧語萱調笑。“莫非，你還惦記着你的小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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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語萱你又胡說，看我不收拾你！”她說着撲過去，兩個人鬧成一團，她們笑着，可是卻無法掩蓋各自心中的酸澀……
夜，漸漸深了，窗外很安靜，可卻註定了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對於在小餐館的事情，顧語萱並沒多想，雖然最近發生的的事情太多，她也有些無暇去顧及那些東西。她沒想到程斯年會這麼快找她，或者……是根本就沒想到他會找她。
黑色的賓利停在林氏外，程斯年靠在車身上，一.夜沒睡，他的精神也很差，同時也很煩躁，昨天的事情，鄭品言有跟他說，周彥非也跟他說了一些，而事情的結果就是證明，他從頭到尾都是錯的那一個！
顧語萱走到程斯年身邊。突然僵持的關係，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那麼一直沉默着。
“你專程來這，就是爲了發呆的？”顧語萱打破沉默。
看着她面無表情的的模樣，程斯年突然覺得不適應。
“上車吧！”他打開車門。
顧語萱坐進去，然後綁好安全帶，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
林氏大樓上，林耀傑負手而立，看着那輛黑色的車子在視線裡消失，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