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猛然的收緊手指,捏住雙指間的筷子,這個男人真是太惡劣了有沒有?有沒有?
心裡覺得不爽的童顏直接把筷子一擱,說道,“我不要在這裡住下去了!我要回家去住!”
童顏這話絕對是賭氣的話,是她對這糟心的一天情緒上的一種發泄,或者大家要稱之爲另類的撒嬌也不是不可以的。
所以,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從男人的口中聽到那樣的話。
藍擇說,“好,你什麼時候走?”
童顏一下子就怔住了,她沒有想到男人會這麼說,她傻傻地望着近在眼前屬於枕邊人的俊美臉龐,腦海中立時一片空白之色。
不管是四年前合約結束,因爲郭敏敏施加的壓力,還是不久前因爲無法接受跟她同牀共枕了四年的枕邊人因爲另一個女人,讓她做晴婦,甚至還明確的告訴她別妄想跟小言比。
因爲這種種的原因,童顏鬧着要離開的次數算下來真的不少,可是每一次都都被男人用各種強硬的,卑鄙的,無賴的手段把她強留下來。
讓她除了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之外沒有另一種選擇,雖然偶爾的時候她也會想象一下,如果她沒有在十八歲那一年童家沒有破產,她沒有遇到藍擇,日子過得應該是多麼的滋潤。
但,想想也僅僅地是想想而已,就如同假設永遠都只是假設不會成真一樣。
可是現在,她明明是帶着氣故意說的話,內心的本意不過是想男人安撫一下她內心因爲曹言而起的惶恐。
童顏想要的是一種來自與男人認同她的支柱,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藍擇居然答應,還問她什麼時候離開。
童顏的脣瓣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在這種狀況下她應該怎麼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呢?
可能是童顏在這一瞬間的臉色實在是太過於的蒼白跟難看,惹的藍擇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還有其他什麼問題嗎?”
“沒有——”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童顏的嗓子擠出來的,似乎有種乾渴到極致的沙啞。
這樣其實也很好吧。
就如同那個不討喜的張律師說的一樣,她還年輕,再加上手裡攥着大把的銀子,往後的日子不論怎麼過都應該是舒服無比的,又得到了四年前久盼不到的自由,她應該是歡樂的幾乎要跳起來的。
只是,爲什麼她心口的地方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一頓遲來的晚餐在帶着彆扭的愉快氛圍中開始,卻在極度的壓抑中結束。
有那麼一瞬間,童顏甚至是恨着自己的口不擇言的。
不要輕言放棄,不要輕言離開,不要輕言分手。
這句三不要,童顏都不知道自己曾經讀過多少遍,又曾經分享給過多少個人,甚至用它也挽救不少覺得愛情,友情走到盡頭的小夥伴,幫助他們找回曾經的那種感覺。
然而,真正的輪到了自己,她竟然那樣的就說出了要離開。
不是已經跟自己說好了嗎?
無論如何都要等到屬於她的那個藍擇回來。
這一晚上童顏幾乎是一夜未眠的,她一個人躺在主臥寬大的牀上,整個人如同一張需要被烙熟的餅一樣翻來覆去的久久不能成眠。
這幾日裡原本怎麼都趕不走的瞌睡蟲,似乎在這一刻集體的啞火了一般,任憑她怎麼呼喚也不肯出來。
還有如同瞌睡蟲一樣討厭的男人,明明在以前的時候,無論她怎麼抗議藍擇總是固執的把她緊緊地鎖進懷抱裡,任憑她如何掙扎也不肯放開,最後還是她無奈至極的讓自己習慣了那種像是被緊緊捆着般的力道。
偏偏等她已經習慣了,已經適應了,那個骨子最爲邪惡的男人,卻裝起了正人君子,童顏簡直恨不得直接衝進隔壁的房間裡胖揍藍擇一頓。
讓你裝!
讓你裝!
當然,到了最後童顏也沒有這麼幹,她做的是躺在被黑暗籠罩的大牀上,暗地裡對藍擇咬牙切齒,一直到天亮。
一夜未眠,直到天亮的絕對不只有童顏一個人。
如果說,是誰比童顏更加的糟心百倍,千倍的話那絕對是非曹言莫屬的。
她從翠竹園一路開車回到天御城之後,並未在客廳裡停頓一下就直接進了二樓的主臥,一直到了晚飯過了很久都沒有出來,當然也沒有送飯菜上去。
得知了這一狀況的雷冰十分的不滿,他含着沉怒的眸光直接從女傭的身上掃過,“你們就是這樣怠慢主人的?”
女傭立時就被雷冰含怒的樣子給嚇住了。
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用着一雙凌厲的雙眸,在他生氣,發怒的時候周身的氣息都跟着陰冷起來。
當然跟藍擇那種幾乎能讓空氣凝結的氣勢還差的太遠,但是對付幾個普通的女傭還是沒有問題的。
幾個正好運氣不好被雷冰堵住的女傭嚇得一張小臉都刷白了,明明是曹小姐自己說,不要讓人去打擾她。
晚餐的時候去請教雷管家應該怎麼做的時候,雷管家很是直接的說道,“要是餓了她自己會下樓吃飯,不下來就是不餓。”
所以,纔沒有人去找叫曹言。
可是,這種解釋雷冰會聽嗎?
顯然是不會的。
他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這些人怠慢了言姐。
只要想到這一點雷冰就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而,那個幾個可憐的女傭更是被嚇的抖成了一團。
最後還是雷管家趕過來的解圍的。
與其說解圍倒不如說,雷冰跟雷管家之間有過一次未成型的碰撞,之所以說是未成形是因爲有個比較機靈的女傭見情況不妙,溜到廚房請廚師快速的做了幾個小菜出來,這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噹噹噹——
曹言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音之後,直接揚聲道,“請進。”在聽到腳步聲之後,她頭也不轉的道,“小冰你回來了。”
“嗯。”雷冰用托盤端着幾道纔出鍋不久的小菜向曹言的方向走過去,說道,“言姐的聽力還是那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