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冰從病房離開之後,許久都沒有回來,曹言在把玻璃杯中的牛奶喝完之後,就起身下牀,拿着已經空掉玻璃杯直接進了病牀附屬的小廚房。
其實以曹言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適合下牀的,才被縫合,根本來不及癒合的傷口一不小心很容易崩裂開來,只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她並願意事事依靠別人。
曹言打開水籠頭水,冰涼的水立即就流了出來,在手指的洗刷之下,殘留在玻璃杯裡那層淺淺的乳白色立即就被沖刷下來,玻璃杯重新恢復澄淨。
曹言剛想把水籠頭關住就感覺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穿着醫生醫用長袍,身材高大的男人,戴在他臉龐上的淺藍色大口罩把他的整張臉都遮住了,留在外面的唯有兩隻眼睛和被剪的十分短的粗硬頭髮,她笑了起來說道,“小冰,你怎麼換了這麼一身回來。”
雷冰的心情絕對是與美妙無關的,他從曹言的病房出來之後,隨手拽過一個小護士塞給她錢,讓她去給曹言買葡萄。
儘管他知道曹言剛纔的話是用來轉移話題的,可是雷冰到底是不想委屈曹言的,哪怕只有一點點。
然後,他才直接掏出手機撥打了藍擇的電話,在他心裡始終是不相信藍擇會辜負曹言的。
如果當初的‘藍言’都能走到這種勞燕分飛的地步,那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套句之前在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在雷冰表達完自己的意思之後,他只聽藍擇沉默了一會說,“照顧好小言。”
之後,手機就被掛斷了。
雷冰聽着手機聽筒裡傳來的盲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藍擇居然掛了電話。
他不服氣的繼續撥打藍擇的電話。
另一邊的藍擇看着響個不聽,在屏幕上始終跳躍的同一個名字,就隨手把手機扔給陳逸飛。
陳逸飛對於藍擇這種把他當做小助理的態度十分的不滿,他是偉大的特助好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雖然很是不滿,他還是直接把手機裝進了西裝的衣兜了,只不過那隨身攜帶,不間斷的鈴聲讓陳逸飛很是惱火,他英明偉大的形象都被影響了好吧!
怎麼說呢,也是巧了,正好有個穿着十幾分公分高的高跟鞋的宴會服務生腳一崴,端的滿滿一托盤的各色酒水全數灑在陳逸飛的衣服上。
服務生當即嚇的花容失色,“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人家小姑娘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哪裡還說的出什麼斥責的話,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直接擺擺手讓小姑娘離開了。
衣服溼了自然不能在穿着了,陳逸飛就直接進了爲賓客準備更衣室,於是西裝的外套就被扔了下來。
雷冰簡直是恨不得直接把手機砸了纔好,從剛纔藍擇把手機掛斷之後就再也沒有接通過,一張黝黑的臉龐上涌現出顯而易見的怒氣。
剛纔跟他說什麼來着。
居然跟他說,照顧好小言。
照顧好言姐,這個他當然會了,可是這怎麼都不應該是他來做的事情吧!
在遙想,曾幾何時,別說讓他照顧了,就是他跟言姐說句話,藍擇都會拿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睛死命的瞪他,等到私下的時候狠狠地把他修理一遍,並且警告他不許接近小言,
可是如今呢!
雷冰覺得自己作爲一個局外人都無法忍受藍擇這樣的變化,他簡直不敢想,言姐本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會有多少的心寒。
想到會在言姐臉龐上流露出來的那抹不掉的憂傷,雷冰也對於童顏的存在越發的討厭起來,他想若不是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死賴着不走,橫在言姐跟藍擇之間,他相信即使藍言之間真實的存在了十二年的時間差距,也是永不分離的!
雷冰的新潮起伏不定,他甚至想着綁架把童顏綁架了,他倒是要看看這場婚禮上沒有新娘怎麼進行下去!
這個想法出現在雷冰的腦海中之後就像是瘋了一般的滋長起來,攥着在掌心裡手機的堅硬邊角直接隔痛了他的掌心,如果不是他還有一點理智,恐怕真的就要開始着手安排了。
讓他理智殘存的不是倒不是其他的,而是婚禮現場的嚴防死守。
昨天言姐因爲意外的身受重傷,她又在清醒過來之後提醒過他們,傷她的人是一個身手十分強大的男人。
今天的婚禮雖然沒有取消,但是現場的警戒一定提高到sss級,這種情況,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童顏綁架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
雷冰想,他綁架不了童顏,他可以綁架言姐,他不相信,藍擇在得知言姐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有心思去結什麼婚!
在心裡做出決定之後,雷冰就開始着手安排,他雖然是藍擇調離了身邊,可是他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更何況當初跟着一起走到今天的兄弟們暗地裡早就對言姐被如此冷待而心生不滿了!
準備很快就做好了。
雷冰這才轉身回病房。
他想過言姐會反對,不會無妨,即使用強的他也要讓這件事進行下去,當然他這麼做言姐可能會怪他,可那也是事後的事情了。
而且他相信言姐也不會埋怨他很久,因爲他真的是爲了她好!
雷冰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切的情況的情況,也有把握可以應對,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
當雷冰走回病房的時候,牀上是空的,而廚房的地方是有着嘩嘩的水聲傳來的,他忍不住搖搖頭,言姐不應該這麼隨意走動的。
在他考慮着安排一個女傭貼身照顧的同時,邁動的雙腿已經帶着他走向了廚房。
跟病房相連的小廚房不是開放式設計的,經過特殊處理的玻璃門半掩着,雷冰擡起手直接推開門,失去了遮擋廚房裡的一切就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而廚房裡是空的,曹言並沒有在其中。
吸引他過來的水還嘩嘩的留在,應該是他剛纔用來裝牛奶的玻璃杯子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的,最刺激他眼球的是那一灘的殷紅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