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難得在語言上的交鋒中佔據上風,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因爲她說的是實話。
實話就是無論是她還是孩子都比不上曹言一個人。
這樣的真相她真的找不到開心的理由。
此時,童顏已經完全的忽視了藍擇根本不知道她還懷着孕,在她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的都是在兩車飛馳而來的時候,藍擇選擇了曹言。
玻璃水杯已經被童顏拿在了手中。
乾涸而裂開的脣瓣在被水裡涌過來的溫熱水淹沒的時候,被水蟄到的傷口帶來火辣而尖銳疼痛,好在嗓子被水滋潤後傳來一種很是舒服的感覺。
童顏這才一口接着一口的把杯裡的水完全的喝乾淨。
藍擇在童顏喝光之後又送來一杯溫度最適宜入口的水給她。
童顏也並不客氣,徑自的喝個痛快。
只是現在痛快了,一會可就是悲劇了。
喝水喝多了會有什麼反應,大家都懂的。
現在童顏就是這種反應了,她忍不住一再的擡頭看時鐘,頻頻的示意時間已經很晚了,而你該滾蛋了。
也不知道藍擇是沒有注意到還是遲鈍,總之是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童一直忍着沒有伸手去摸,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小腹一定是鼓鼓的,而且還脹的難受,她忍不住把臉龐埋進枕頭裡暗自的磨牙,要是她現在能夠動彈一定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就沒有見過這麼討厭的男人。
就在童顏暗自咬牙切齒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原本還趴在牀上的身體忽然的騰空而起了,她轉頭看到是藍擇那張俊美的臉龐,並且從行走的路線來講是去哪裡。
童顏的臉龐直接的爆紅,心底的羞澀讓她不顧一切的掙扎起來,“你放我下來!”
要是在之前,藍擇現在會做的肯定是雙臂用力直接把童顏給緊緊地困在懷裡,只是藍擇看過童顏衣服下面的衣服,那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他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童顏。
因此在童顏開始掙扎起來的時候,藍擇都有些慌了手腳了,“別亂動。”
如果說童顏現在最想做,最熱衷做的事情是什麼的話,那一定是跟藍擇作對,所以在聽到藍擇這麼說的時候,童顏很是乾淨利索的折騰的更加的帶勁。
藍擇無奈只得在把童顏摔倒之前先一步的把她放在客廳裡一張單人沙發上,他的手臂直接撐在沙發兩側的扶手上對着童顏怒聲道,“老實點!”
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一旦他不小心鬆了手受疼的還是她自己嗎?
童顏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寧願再疼一次也不願意被他抱着了,剛纔她一個人趕不走這個男人這並不代表她妥協了或者什麼的,被這樣深深地傷一次就夠。
於是童顏擡起頭仰視着這個跟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男人,語帶譏笑的說道,“藍先生,藍總,您喜歡的乖乖牌女人在哪裡——”童顏一揚下巴,“喏——”
藍擇聞言並沒有轉頭,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望着童顏,那目光太過於的複雜,在黝黑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時候,有種連人靈魂都吸進去的感覺。
儘管在這一次的意外中,童顏絕對是無辜的受害者,可是當被男人的視線那樣注視着的時候,她還是有種想要飛蛾撲火的感覺。
當察覺到自己這種堪稱危險無比的想法之後,童顏心中大驚,她連忙的把視線移開,然後以含着笑意的語氣說道,“讓你的‘女朋友’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姿勢如此曖-昧真的好嗎?”再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女朋友’還有‘別的女人’這兩個詞毫無疑問是加了中音的。
“我沒有想要打擾你們的聲音。”剛剛推門進來就被童顏給看到並且點名的曹言有些急忙忙的解釋的,本來她可以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但是從昨天的意外,尤其是在藍擇聽說了童顏肚子裡的孩子六點之後,她就總得男人看的她視線裡蘊藏着說不出的冷意。
聽到曹言的聲音,藍擇這才把視線從童顏的身上移開,直起身子來,轉過頭看着站在門口身形消瘦的女人說道,“你怎麼來了。”
藍擇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曹言的眼眸一暗,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口,跟着她一起來的雷冰就忍不住了,雷冰說,“言姐是擔心你第二天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纔給你送過來的。”
雷冰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氣憤難平的,他不明白爲什麼在言姐跟擇哥的感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言姐何須如此的小心翼翼!
曹言在聽到雷冰的問題之後先是愣了一下,才淺笑着說道,“在感情的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的,誰先認真誰先輸,誰愛的深誰輸的一無所有。”更何況她已經不確定藍擇對於小言的感情還剩下多少了。
“小冰!”曹言叫了雷冰一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揚頭對藍擇笑着說道,“我把乾淨的衣服放在玄關的櫃子好了。”說着她就直接把一個精緻的手提袋放在門口的櫃子上,又接着說,“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童顏在曹言轉身的時候忽然開口叫住,說道,“曹小姐,你似乎忘了一樣東西。”
曹言不解的回望着童顏,問道,“什麼東西?”她這會連病房都沒有走進去過,就是真的落了什麼東西也不應該是童顏發現的吧。
“男人。”對於曹言的疑問童顏很快的給出回答,她語帶輕笑的說道,“曹小姐,你把你的男人忘了!”
曹言直接愣住了,她真的沒有想到童顏會這麼說,她一時間摸不清楚童顏話裡的意思倒是沒有開口。
童顏纔不管在曹言心中翻滾的各種想法,她重新把視線移到藍擇的身上說道,“你走吧。”
藍擇聞言忍不住蹙起眉頭望着童顏。
童顏這一次沒有迴避男人的視線,而是以緩慢卻堅定的語速說道,“藍擇,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