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雪城擺擺手,不怎麼在意地:“我沒事。”
安妮堅持:“還是讓家庭醫生看看吧,否則,我現在就送你回醫院。”
她到底是練過的,綁也能把他給綁回去。
華雪城冷冷地看了過來。
--就算安妮是他請給穆曉晨用的,這種情況,也輪不到她來說話。
安妮卻半步不退:“你要出了事,我們負不起責任。”
華雪城也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才微微點頭。
好一陣兵慌馬亂之後,華雪城換了一身新送過來的睡衣,便又坐回了穆曉晨的牀前。
穆曉晨吐得黃膽水都要出來了,這會兒一點力氣都沒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華雪城伸手撫了撫她額前微亂的髮絲,有些移不開視線。
剛從浴室出來,再加上酒精的關係,她的小臉嘲紅一片。
華雪城注意到她的嘴脣有些乾裂,便過去倒了一杯蜂蜜水,扶她起來,半強迫地餵了下去。
穆曉晨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又很累,眼皮都沒睜就又睡了過去。
華雪城伸手按向牀頭櫃邊的開關,只留下一盞牀頭地燈,然後十分無恥地爬上了某人的牀。
……
凌晨,穆曉晨翻了個身,感覺有什麼擱到了自己,不像是被子柔軟的觸感。
迷迷糊糊的,她伸手摸了摸。
“啊--”
一聲尖利的驚叫劃破暗夜的寂靜。
--還有什麼,比一個少女一覺醒來,發現牀上多了個人更驚悚?!
穆曉晨急急忙忙開了燈,這纔看到牀上躺着的,居然是華雪城。
華雪城!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她都說了兩個人沒關係了,也不會給他什麼時間等他處理“事情”。
他倒好,居然地夜摸上了她的牀?
穆曉晨氣不打一處來,家裡養的一屋子管家保鏢是白吃飯的嗎?就這麼由着一個外人欺負她?
--她就不想想,在他們看來,華雪城就是她未婚夫……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未婚夫留宿,稀奇嗎?
而且,戀人鬧彆扭,哪裡能輪到他們這些下人管……
這就是沒有告訴他們真樣的後果啊,妥妥的引狼入室。
穆曉晨急急忙忙地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在還算整齊。
她十分火大地朝華雪城一腳踹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她驚怒之下力氣突然爆表,還是華雪城睡得太靠牀的邊緣了,總之某人居然順着蠶絲被,撲通掉下牀去了。
穆曉晨傻了一下,她剛纔驚叫、開燈,然後纔去踹他,某人居然一點預感都沒有嗎?
居然這麼輕易地被她給……
她是不是太彪悍了點兒?
她開始做應對暴走的華雪城的心理建設……
但是接下來,穆曉晨更傻眼--這都被一腳踢下了牀,某人居然沒有反應?
她十分意外地往牀的那一側挪了挪,伸頭看看掉落在羊毛地毯上的華雪城。
他的身子蜷着,像是一個剛剛脫離了母親溫暖懷抱的孩子,手臂上包紮的紗布露了出來,可能因爲剛纔的震動,居然正從裡面泌出鮮血來。
穆曉晨慌了神,她試探地叫了聲:“華雪城?華雪城?”
華雪城絲毫沒有反應。
這一驚非同小可,穆曉晨跳下牀,想要推推她。
觸手之處,隔着薄薄的睡衣料子,透着不正常的熾熱。
穆曉晨趕緊伸手撫向他的額頭,觸手的溫度,讓她心亂如麻--他這是被高燒燒昏迷了?
怪不得一腳踹下牀都沒有反應呢!
穆曉晨的心再狠,也不可能放着一個病這麼重的人睡在地上,她一邊叫着他的名字,一邊試着扶起他。
可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又豈是一個小女孩能夠負擔的?
穆曉晨急得起身就要去喊人,心裡又急又氣:整個穆家用了那麼多人,這一個個的都是死的不成?
她那一聲驚叫,居然都沒有一個人過去問問情況?還要她再去喊人?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起來,華雪城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大聲說:“不要走!”
穆曉晨連忙轉頭,卻發現他的眼睛似閉非閉,卻更加用力地拉住了她:“別走--”
“我去叫人。”穆曉晨見她沒事,語氣不由自主地就冷了下來。
趁着她酒醉,爬上了她的牀,簡直就是個登徒子啊!這種行爲,絕壁不能姑息!
華雪城卻很慌亂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穆曉晨正覺得有些心軟,可他下面兩個字,卻又將她打入了谷底。
華雪城死死地抱住她的手,喃喃道:“若若……”
穆曉晨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沒興趣當任何人的替身!
“我不是什麼若若!”她冷着臉,用力一甩,掙開了華雪城的手,大步過去拉開門。
正好安妮和管家太太都起身隨便穿了衣服趕了過來,她便沉着臉:“他怎麼在我房間裡!”
管家太太爲難地:“華少說要照顧你--”
實在輪不到她們趕人不是?
穆曉晨還是虎着臉:“是他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他!”
管家太太有些發懞,正不知如何是好,穆曉晨已經大聲說:“送醫院!”
“啊?”兩人這才趕緊進了屋子,等發現華雪城躺在地上,趕忙大步過去,把人扶到牀上。
安妮驚訝地:“怎麼發這麼高的燒?”
可不要出什麼事啊!她們可承擔不起責任!
管家太太無語了下,“他應該呆醫院的。”哪個手術過後的,不弔瓶裡抗生素滴着,怕傷口感染。
他倒好,不僅沒好好呆醫院,還亂跑,昨天晚上又被吐了一身污染了覆蓋刀口的紗布。
當時家庭醫生就說了,應該趕緊回醫院,不能這麼簡單處理。
無奈在這個家裡,某人就是大爺,他堅持的事情,沒人更改的了。
穆曉晨吩咐:“趕緊該送哪兒送哪兒去!”
華雪城被這麼一番折騰,迷迷糊糊醒轉了些,入耳就聽到穆曉晨這麼冰冷無情地吩咐,他的心一痛:“曉晨,你還生我氣?”
這話聽在穆曉晨耳朵裡,那意思就是:我都這樣了,你還忍心生我的氣?
敢情這人在玩苦肉計?
她可不吃這套:“生氣?是生氣!你這麼沒節操沒下限你爺爺知道嗎?趁着我醉酒爬牀,你也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