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發生了什麼事嗎？”東崑崙，三清殿中，卡在混元境界的慈航道人問元始。
廣成子眉頭一動，想要說什麼，想了想，還是閉嘴。
元始看着這個運氣不好的弟子，天資不錯，可惜運氣不好，否則早就是大羅了。
“慈航，你聽到了什麼？”元始問道。
慈航道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回老師話，弟子聽到了天地在慟哭。”
元始搖搖頭，“再聽聽。”
慈航道人凝神又聽了一會兒，發現依舊如此，遂道：“老師，的確是天地在哭。”
元始搖搖頭，卻沒有立刻作答，卻見通天搖搖頭，“傻小子，這鬼哭神嚎的動靜，可不是天地在慟哭，而是天道在慟哭。”
天道在慟哭？
慈航道人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話。
元始似乎有些不滿通天打斷了自己教導弟子的節奏，瞪了他一眼，通天擺擺手，示意是自己多嘴了，自己閉嘴。
元始道人這纔對慈航道人說道：“這是天界妖庭的哭嚎。”
妖族？
慈航道人有些詫異，“適才祂們還在恭賀女媧娘娘成聖呢？”
說起這個，元始和通天頓時都嘆了口氣，兩人又同時看了一眼太清道人，見後者閉目養神，彷彿睡着了一般，根本沒理會外界的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都萬分無奈。
女媧都成聖了，他們鴻鈞嫡系，似乎目前還沒什麼頭緒。
雖然說能夠以女媧娘娘積累深厚來安慰自己，可是他們卡在太初境界巔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繼續下去，真的只能繼續積累了，對於境界修持，肯定是沒啥進步了。
元始收起心思，對弟子解釋道：“這並不衝突。”
“女媧娘娘成聖，衆生同賀，但是妖族慟哭，卻是因爲人族立下。”
人族立下，所以妖族慟哭？
慈航道人一時間竟然沒有弄明白這其中的邏輯。
元始道人又說道：“妖族沒有那哭，哭的是妖族的血脈法則秩序天道。”
見慈航道人還是有種迷茫，元始也不賣關子，解釋道：“妖族統治衆生的法則根基，便是這血脈天道，上下有序，尊卑有別，而錨定這一切的標準，則是血脈高低貴賤。”
“然而適才天機流轉，吾等這才知曉，原來女媧娘娘所造化之人族，形法效仿盤古，血脈根基統合億萬生靈，上至於先天神聖，乃至盤古，下至後天生靈，皆在其中。”
“這等生靈，明明孱弱無比，卻無任何銬制，也就是說，他們雖然弱小，卻潛力巨大，雖然求道艱難，卻頗具慧根，這等存在，完全是挑戰了妖族血脈法則秩序天道的根基，你不覺得妖族天道的威壓弱了一分嗎？”
“這等情形，妖族天道不該哭泣嗎。”
慈航道人聽完了元始的話，略微思索，然後說道：“可是老師，我沒有感覺到妖族的天道威亞減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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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笑道：“這便是你不是大羅，只能感應當下，感應不到其勢變化。”
“這麼說吧，以前大家都覺得，妖族坐擁天界，入主天庭是正當的，甚至在大家的認知之中，妖族是洪荒一股進步力量。”
“這些，都有妖族天道出了力量加持，而現在，妖族天道出了問題，如果妖族不盡快想辦法修補，或者另外尋找出路，那麼日後只怕在洪荒生靈心中，妖族這個正統，都要心有疑問。”
慈航道人倒吸一口冷氣，“竟如此可怕。”
多寶道人笑道：“自然，否則，何至於妖族天道泣血慟哭。”
多寶道人嘀咕道：“若我是妖族天帝，現在就去滅了人族，以穩固妖族天道。”
通天沒好氣地說道：“若你是妖族天帝，只怕妖族早就被巫族滅了。”
“也不想想，現在這關口，女媧娘娘因人成聖，適才聖人之威是什麼感覺不用我多說吧。”通天道人瞪了多寶一眼：“若妖族此時滅了人族，只怕女媧娘娘聖人威嚴之下，妖族都要出大問題。”
“女媧娘娘不是妖族聖人嗎？”多寶嘀咕道：“即便她同樣是人族聖母，可人族現在也太弱小了，權衡之下，還是妖族妖皇更重要一些吧？”
元始道人呵呵一笑，制止了通天準備動手的架勢，笑道：“對於如今的女媧娘娘來說，既已成聖，妖族還是人族的身份，對她意義不大，得看她更偏愛哪一方。”
“而且，女媧娘娘造人，妖族天道泣血，本就是爲妖族指明瞭自身缺陷，縱然是滅了人族，這個缺陷依舊是存在，並不會就此消失，所以滅了人族，對於妖族天帝來說，並無意義。”
“再說了，須知道第一位人族，便是你們無當師姐，如今她被羲皇安排，照顧新生的人族，誰要滅了人族，就得過了羲皇這一關。”
太清道人依舊閉目養神，似乎睡着了一般。
……
地仙界山谷之中，一身樹葉裹身的無當生無可戀地坐在地上。
就在剛纔，她開始教導這些人族修行，結果半天下來，只有十幾個坐的住的，其他的，沒一會兒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老師，您說，這人族有前途嗎？”無當忍不住問身旁的葉昂。
葉昂就站在她身旁，不過卻只有無當能夠看得到，其他人族是看不到的。
葉昂聞言笑了起來，搖頭道：“你呀，太心急了，急着現在就想將他們培養出來，這不太現實。”
“他們只有粗淺的靈智，即便是剛得了女媧聖輝照耀，靈智得了提升，也不過如此，畢竟他們認知還是一片空白，你得給他們時間，讓他們自己摸索，自己探索，自己學習。”
“所以我對你的要求，就是守着他們就是，避免因爲什麼大型猛獸或者大型災難，直接被滅族就是。”
此時山谷之中，十二萬九千六百人，學着無當的模樣，摘樹葉以爲衣，爬上樹木，摘取果子，或者追擊那些路過的小動物，獵殺爲食，場面相當混亂。
無當看了一眼面前十多個修行的人族，問道：“老師，那這些人族我還要繼續教他們修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