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古神盟這次輸定了。
中下層的修士直接罷工，自我湮滅墮落，成就了蜚廉這麼一個獨特的生命。
而上層的修士，大多都是被氣運體系薰養得神志昏聵的神靈們，一個個孽力纏身，因果深重，如今又被蜚廉這麼一一撲殺。
就以古神盟中那些古神的罪惡，說不得要被蜚廉一個個撲殺乾淨。
畢竟，蜚廉的誕生，與祂們之間，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后土看着肆意穿梭於億萬裡之遙，揮動無情利爪，道域鎮壓古神，一爪破滅真靈循環，一尾掃破時空，攪亂了古神盟的蜚廉，有些頭疼。
她此時也發現了，蜚廉自身的存在並不和諧，如果任由祂發展下去，結果很可能就是祂斬殺了所有古神，了結了因果之後，自身陷入寂滅，湮滅於天地之間。
“伏羲道友，這蜚廉於我，有大用，我想救祂一命，還望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葉昂眼皮一擡，看了身旁的女媧一眼，見後者微微點頭，這才說道：“不知道后土道友打算怎麼做？”
后土纖纖玉手中，墨玉玄黑的輪迴盤浮現手中，只聽她淡淡地說道：“很簡單，這蜚廉此時心中兩方天人交戰，只不過是憑藉復仇彌合矛盾罷了。”
“這兩方的想法，嚮往自由，欲要加入萬族聯盟那方，可以切割出去，任由伏羲道友處置。”后土侃侃而談，“至於另外一部分，自然是歸於本座。”
“可以。”女媧點頭贊同。
葉昂白眼一翻，有些不滿地說道：“蜚廉此時的自我意識才有了一點點苗頭呢，你們這樣直接把祂切割了，以後出了問題，誰負責？”
“這樣一分爲二，以後兩個蜚廉遇見了，不打得你死我活？”
“你們這樣一來，只怕是讓這傢伙的大羅之路，徹底斷絕。”
后土臉色有些尷尬，女媧也低頭沉吟。
“那不知伏羲道友有什麼辦法？”
“好的辦法……”葉昂搖搖頭，“也不算什麼太好的辦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祂先有一個自我意識，然後不斷鞏固。”
“不然祂現在這種模因生命信息統合體，近乎去中心化的信息體系，很可能被你們這麼一切割，直接崩潰，再也沒有彌合的可能。”
后土瞭然，她自然是知曉，此時的蜚廉，還不能說是一種正常的生命形態，祂的認知是一種去中心化的信息統合體，“我”的概念還十分朦朧和模糊。
“想要讓祂鞏固自我認知，也不是沒有辦法。”后土說着，隨手發出一道訊息，看樣子是直接叫人了。
葉昂心中大致明白她的打算，卻也沒有說什麼，他此時還在關注下方。
蜚廉在肆意穿梭，擊殺一尊尊古神，這些至少是太乙金仙的古神，原本都是燭照萬古，神威赫赫，永恆不滅，已經走過了壽元大劫，踏入了時空領域，上觀自我過去，俯察自我未來。
祂們原本都是永恆不滅，傲視衆生，一舉一動，天地色變。
但是此時在擁有一縷大羅特性，混元境門檻實力的蜚廉面前，往往連幾個呼吸都撐不過去。
這是古神的劫難，有神靈在哀嚎，有神聖在喋血，古神之中，那些頂尖的存在，生命及其頑強，被打破了神軀，依舊浴血奮戰。
古神們也不蠢，開始迅速聯合起來，對抗這位古怪的存在。
蜚廉雖然擁有混元境門檻的實力，但是無奈祂的自我意識都還十分模糊，更不要說什麼戰鬥意識了。
說白了，祂是億萬生靈被古神剝削壓迫直至毫無希望後，反抗的模因信息統合共生，體量上極其可怕，但是戰鬥經驗和戰鬥意識，是真的沒有。
因此，這些太乙金仙七轉八轉的古神聯手，堪堪能夠抵抗一下，如果有太乙金仙九轉的加入，還能偶爾反擊一下。
肉眼可見，蜚廉收割古神生命的速度下降了下來。
但是神靈相繼隕落的動靜依舊十分驚人。
古神盟統治的這片大地上，時不時有一個個驕陽升空，億萬華光綻放，緊接着是恐怖的悶雷碾過大地。
這是一個個古神的自爆。
大地板塊被掀起，神山被一片片夷平，河流被迫改道，古神們的交手，在大地上掀起了可怕的劫難，千萬裡方圓，如同發生了最可怕的天災一般。
那些原本隱藏在虛空中，由古神開闢的世界，被這樣的破壞掀了出來，也是殘破不堪。
一眼看去，如同末日一般。
古神盟最頂尖的那些古神，那些太乙金仙九轉的頂尖大能，都沒有心思和蜚廉纏鬥，一個個全都極速趕往古神殿集合。
而萬族聯盟的諸多頂尖神聖們，此時也是極速趕往古神殿。
只不過萬族聯盟的神聖們待遇要稍稍好一點，蜚廉似乎並沒有攻擊他們跡象。
……
此時，正在極速飛遁的帝俊，忽然臉色一變，在他手中，河圖洛書一起浮現，一道道刺目的紅芒正在其中閃爍。
“果然，據比開始衝擊混元境界了。”帝俊臉色一沉，“諸位，加快速度。”
言罷，帝俊直接不顧消耗，強行遁開空間，速度更快了一分。
在他身後，一位位神聖紛紛跟上。
……
另一邊，十一位祖巫身上氣機雄渾，個個都是太乙金仙九轉，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大恐怖。
這時候，跟在帝江身後，身影修長，面容沉靜，彷彿神遊天外的燭九陰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帝江帝服華冕，身形魁梧高大，不知怎地，他如今更多了一種不屬於太乙的壓迫氣息。
“小妹那邊，似乎有什麼要事，讓我去一趟。”燭九陰面容白皙，頗有幾分白面書生的意味，加上他觀覽時光，使他自有一種沉靜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增色不少，不再是當初那般陰沉沉的模樣。
帝江微微頷首，“去吧，古神殿那邊，我們也不過是去暗中看看罷了。”
……
當燭九陰來到后土這裡的時候，險些掉頭就走。
如果說天地之間真有他不想遇見的存在，那麼伏羲女媧算一對。
這其中的因果，可以追溯到鐘山之神燭龍和衆星之主鬥姆元君時代。
不過後來有後土在其中斡旋，雙方對於這點因果漸漸放下了，雖然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許不舒服，但是至少不會發生最初那種拳腳相加的畫面了。
既然來都來了，燭九陰也不好現在真的轉身就走，后土雖然現在是小妹，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依舊是祖巫中的老大。
畢竟，祖巫們內部，也是拳頭說話，誰特麼管你排名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