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上次的咖啡廳,胡慶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看到坐在角落裡的一個黑色身影,他情不自禁的提了一口氣。
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霍祺年眼神也下意識地收斂了一些。
上次也確實是他太過簡單而明目張膽了,對上胡慶這種老狐狸,確實不能夠掉以輕心,到時候要是被對方反咬一口的話,還真是得不償失了。
“霍總,不知道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首先開口的還是胡慶。
在對方進門的那一瞬間,霍祺年不動聲色的將對方打量了一遍,他看上去比上一次憔悴了許多,頭上多了一些白髮,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之前那般意氣風發了。
看來高健翔這次闖出的簍子確實不小,不然也不用讓胡慶這般費力。
他輕輕的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胡部長,哦不,胡副部長,我想你這麼精明的人,今天我來這裡目的是什麼?你想必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不然你來猜一猜?”
胡副部長這個稱呼一出來,胡慶臉色就不由自主的沉了沉,雖然他已經極力剋制,但是還是被霍祺年看到了。
因爲高健翔的事情,胡慶也連帶着一起受到了懲罰。
像他這樣的人,是因爲胡慶的提攜才坐上了副部長的位子,自然也算得上是他的失職,所以如今,因爲着一個錯誤,他做了那麼多年都不長的位子,卻不得不拱手讓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霍祺年的父親,霍磊。
當時霍磊升職的消息傳到他這裡來的時候,霍祺年只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天理輪迴。
如今直接從一個部長降成了副部長,以前的手下還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無論放在誰身上都沒辦法覺得好受。
他之所以一上來就直接戳對方的痛點,也是對胡慶的警告。
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胡慶原本心情就十分不佳,現在被對方這樣一刺激,隱隱的有些怒意,“霍祺年,你的手段確實要比你爸高明許多。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年輕人就應該做年輕人該做的事,說話的時候也應該多注意些分寸,不然什麼時候得罪了人,說不定有一天就會被對方拉下來!年輕氣盛,總歸是讓我吃點虧的。”
這相當於一個長輩對於晚輩的數落的話,絲毫沒有被霍祺年放在眼裡,他如今能夠走到這一步,雖然能看得明白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這種倚老賣老的話,只需要就可以了。
但是今天的霍祺年,他就想在這個人面前囂張一番。
所以他給了對方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胡部長,年紀大並不能成爲你倚老賣老的理由,況且我也不是你能夠倚老賣老的對象,所以剛纔那些話,我就當做沒聽見。”
“你!”胡慶確實被氣得有些不清,他原本脾氣就不是很好,十分容易激動。經過高健翔的事情之後,幾乎就像是一個**包一般,一點就着。如今霍祺年還特地撿了他的痛處,讓他怎麼能夠不生氣?
霍祺年直接當做沒看見,“胡副部長,想必最近一段時間確實不順心,所以火氣纔會這麼大。不過今天來,我是來同你合作的,所以你的姿態是不是應該放低一些?”
合作?
聽到這兩個字,胡慶冷笑了一聲,“霍總,雖然我對你的瞭解並不是很多,但是想必霍總並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況且我們之間有利益的衝突,沒有什麼好合作的?”
“哦?”霍祺年原本低垂的眉眼,此刻落在對方的身上,帶了些打量和審視,其中的氣勢已經自成一派。
“如果話真是這樣說的,那麼胡副部長今天又爲什麼要跑一趟?”
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胡慶眼神變得很冷,但是沒有說話。
霍祺年絲毫不在意,不過就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罷了,沒有了牙齒和爪子,他又拿什麼去攻擊別人?
“行了,招呼我們已經事先打過了,現在就來說正事吧。”霍祺年坐正了身子,神色也正進去了。有些人確實應該打磨一下他的勢力,但是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你籌劃了那麼久,也不過是爲了一個目的罷了,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麼當然可以合作。至於你所謂的利益衝突,我想應該不存在吧,胡副部長終究是胡副部長,跟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至於我爸,他的事情我不會插手,所以就更談不上什麼利益衝突了。”
因爲中間有一段時間的緩衝,胡慶現在臉色也沒有,剛纔那麼難看了,他卻不敢小看了對面的年輕人,心裡即使已經百轉千回,表面上還是神色自若,“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霍祺年微微皺了皺眉頭,最後輕輕的嘆了一聲,“既然胡副部長不願意主動開口的話,那麼就由我來代勞吧,不過我要是哪句話說的不對,胡副部長可不要生氣。”
“那就從那天事發開始說吧。上次的資料我已經全部都給你了,不過胡部長顯然對於其中的真實性有一些懷疑,對於自己去查了查。現在想必你對這些東西的真僞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我就不多說了。”“
至於前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你和胡夫人離婚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大部分人都說胡副部長忘恩負義,還說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只能說,有些人太過淺薄,而胡副部長才是真正的有心之人。我原本以爲經過高健翔的事情,胡副部長對於高家人應該是很失望纔對,沒想到還是抵不過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不知道胡部長的妻子兒子,還有岳父在國外過得開心否?”
這句話話音剛落,胡慶臉色立刻就黑了,一下子激動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聲音有些大,一下子吸引了店裡其他人的眼神,胡慶平日裡也算是彬彬有禮的一個人,像這種失態的場面幾乎沒有過,此刻在一個咖啡廳裡,被所有人那樣看着,他臉色更黑了。
霍祺年只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個人經此一役後,戰鬥力反而下降了這麼多。現在連,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想必後面的事情應該更加好辦了吧。
“胡副部長,我只不過是這樣一問,可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原本還只是猜測,可是現在看來,胡部長對胡夫人還真是無微不至呢,只不過不知道夫人是否知道你這樣的一番苦心呢?”
“她不需要知道。”在得知霍祺年不會對自己的妻子兒子做什麼事情之後,胡慶也算是稍稍安心一些了。
只是心裡自然有了自己的計較,霍祺年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確實是真的深不可測。他這件事情做得十分隱秘,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看不出來端倪,沒想到卻被一個年輕人直接洞察了所有的真相,就連底子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這讓他怎麼能夠不激動,怎麼能夠不着急?
他之前已經派人去查過了,對於霍祺年,除了知道他是霍磊的兒子,直到他現在是顧氏集團的總裁,其他的竟然什麼都查不出來。
但是胡慶卻非常清楚,一個年輕人做事情敢如此激進,要不就是因爲他蠢,不就是因爲他有這樣的資本,而霍祺年自然就是後者。
一場談話到現在,胡慶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如果他想做點什麼,簡直是易如反掌。